琪雅娜一手捏著兩根樹枝,夾著一隻冒著熱氣熱油的大蝸牛,一手端了一小碗水,疑惑的走上前遞給鐘漢特。 又疑惑著關心他怎麼了,是不是做了噩夢? “淩晨起露水的時候發現了一支出來喝水的酒蝸牛群,烤了幾隻,也算省糧了。”琪雅娜努努嘴,鐘漢特順著看過去,火堆上還架了四隻大蝸牛。 這女兒真懂事嘿嘿,他心裡莫名的老父親式開心。 真的,琪雅娜可比自己的逆女乖巧多了! 接過水漱漱口,他開口隨意敷衍了一下:“沒有,我現在精神很好。” 第一次見到別人就拿人家當做春夢的素材,這種事讓他怎麼對一個女孩子說出口嘛! 另一邊,阿溧雅也睜開了眼睛。 淚痕還掛在她的眼角,一直滑落到耳邊。 夢裡她受到的一切傷害都是假的,但是精神上的創傷是真的,而且身體也會起相應的反應。 這就是阿溧雅會流淚,和她會被詛咒摧殘的原因。 這次詛咒後的醒來,阿溧雅沒有像往常一樣崩潰的大喊大叫傷害自己,而是相當的平靜。 她想了很多,非常多。 她清楚的記得最初的那次,那年她才一歲八個月,就在夢中被高大的侍衛肆意侮辱。 這是阿溧雅一生最大的陰影,當時她才剛會走路和說話,就差點死在痛苦裡。 後來......連父親中招後都沒有放過的自己,這是阿溧雅的另一個心理陰影,這陰霾一直折磨著她,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但是昨夜,一個毫不知情的陌生人竟然放過了她,還為她披上了心底最深處的遮羞布。 阿溧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麼骯臟了。 又不是她想被人侵犯,這不是她的錯,她也是受害者,對吧? 阿溧雅偏過頭看向剛接過食物的鐘漢特,嘴唇輕輕顫抖。 “謝謝你,鐘漢特。” 她的眼睛那麼明亮清澈,淚光就像湖水的漣漪,湖裡倒映的世界卻隻有一個人的身影。 阿溧雅在努力看清楚他,想把他深深的刻進腦海裡,卻看到他身邊的女孩居然一腳踹到了他的臉上...... 鐘漢特正打算美美的享用美食來著,食物已經送到嘴邊,琪雅娜突然回頭,把腳也送了過來。 他的表情猙突,蝸牛擦著他的嘴唇緩緩掉落,鐘漢特就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食物掉到地上,還彈了一下,灰塵土粒給其裹了個半邊。 一聲子彈緊隨其後,把蝸牛殼崩了個稀碎。 “砰!”“敵襲!” 直到這時,槍聲和琪雅娜的大喊才傳進耳朵。 她抄起長刀嚴陣以待,渾身的肌肉緩緩蠕動。 阿溧雅也立刻跳起來,緊緊護在薇兒身前。 鐘漢特傻眼了。 他看著被打碎的、香噴噴的肉,又舔了舔嘴唇上殘留的湯汁,這才哭喪著臉爬了起來。 怎麼吃個飯都不讓吃啊! 一群醜蟲士兵持槍從叢林間探出身影,剛剛那一槍隻是示警。 為首的獨臂女人穿著少量黑色的鎧甲,甲胄的間隙塗著黑色不明顏料,左手拿著她白嫩嫩的右手,右手裡握著她的刀。 “終焉鋒犬。” 琪雅娜如臨大敵,肌肉群的蠕動變得更加劇烈,衣服被頂得此起彼伏,看上去就像她衣服下麵的身體上盤滿了蛇。 給鐘漢特看得一愣一愣的。 醜蟲的先鋒使人數不多,但每一個都很強,可以媲美黃金妖精。 琪雅娜嚴格來說隻是銀妖精,還差最後一步才能蛻變,實力按紙麵數據來算隻有黃金妖精的三分之一。 而且她的晝核在溫養凈母樹種子,無法調動超凡力量,隻能純靠肉體力量迎敵,這樣的話情況就更加糟糕了! 終焉鋒犬早早的把右手塞進左手裡,因為她同樣異常緊張。 情報裡沒說公主殿下身邊還有一隻黃金妖精啊! 她的戰鬥力並不強,先鋒使的身份也是因為常年全權代王執政,並且做的出色而受到的封賞獎勵。 真要用紙麵數據說的話,她的戰鬥力隻有其它先鋒使的三分之一,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多年僅指揮過一場戰鬥? 要知道,就算是他們最強的先鋒使[最寒],也對上最不出名的黃金妖精,也隻是旗鼓相當而已。 現在的情況可太糟糕了! 右亨深吸一口氣,給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發送求援信號,並且嘗試去擒住公主,自己則拖著黃金妖精。 反正他們的目的又不是獵殺,是抓人。 不過這次傷亡肯定會很大。 右亨有些肉痛的看著自己這不到二十個手下有條不紊的開展行動。 為了防止抓捕行動會傷到公主特意,她帶了自己花大心血培養的親兵,卻沒料到這裡會有一個強敵! 鐘漢特認真觀察著來敵的情況,隻見那領頭的女人深吸一口氣,對著他們抬起了獨臂…… (星球鬥觀影現場) 雷普羅格憤怒的敲擊桌子,旁邊的觀眾也是同樣的憤怒表情。 他指著大屏幕上的鐘漢特質問該隱:“他是不是不行?你告訴我,他是不是不行!” 該隱訕訕的賠笑,這情況不是他能處理的,還是趕緊聯係澤佩特吧。 澤佩特皺著眉頭走出房間,原劇本這裡可是兩個大賣點,是大賺點,竟然被選中的主角給搞砸了! 不過心裡再多不滿也得暫且壓下,他現在得先安撫一下觀眾的情緒。 觀眾憤怒的緣由很簡單,鐘漢特和琪雅娜落水後,明明琪雅娜還在昏睡,所有人都在興奮的等著看艷景,甚至都大把大把的甩出打賞了。 結果鐘漢特把她衣服脫下後,竟然隻是給那任他擺弄的美麗身體擦了擦水! 一群觀眾就這麼興奮的看了一遍擦澡師傅“工作過程”,這師傅甚至還能想著給她換“衛生巾”,都沒想著把人給上了! “還有,就一個夢,一個夢啊!那女的都喂他嘴裡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都不吃?!”雷普羅格憤怒到極致,甚至用“那女的”來形容驚艷到他的阿溧雅。 “我們是來看英雄爽的!不是來看聖人怎麼誕生的!”雷普羅格大有一副“今天不給我一個交待就沒完”的樣子。 開玩笑,琪雅娜脫衣服時,他可是打賞了好幾顆礦星,最後啥也沒看到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澤佩特很無奈,他也想不到在完全不需要擔心後果的夢裡,麵對這麼個就差擺砧板上的美女,有男性能給人把衣服穿上...... 原本在澤佩特的劇本裡,這是主角第一次和紅顏發生親密關係、收獲兩個死心塌地又有極大助力的老婆的劇情,結果現在凈彰顯英雄那高尚品格了! 略加思索,他把屏幕的鏡頭中心調到一邊—— 棕發鬥篷女孩饒有興趣的坐在枝頭看腳下的大戲,她就堂而皇之的坐在所有人麵前,卻沒一個人看到她。 “各位稍安勿躁,很快我的女兒就會登場,屆時大家可以多多打賞她的首次交配,相信我的女兒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編劇之女”的名頭壓過了雷普羅格的憤怒,他看清了澤佩特眼裡的警告之意,立刻擺出笑臉重新坐好。 連帶著其它憤怒的觀眾也都擺上了笑臉,他們可不敢真惹怒了澤佩特。 “既然您的女兒都這麼獻身了,那我們怎麼還能不識好歹呢?” 澤佩特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屏幕裡的鐘漢特一眼,握緊手裡的書本,轉身又走回了房間。 “識好歹,那你們可最好要識好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