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號行星到三號行星的路程大概要十五天左右,時間其實不算很長,但是也足夠這些人輪番把遊戲玩一遍了。 由於是測試版,所以諾亞沒有設計很復雜的流程,也沒有構建很完善的遊戲劇情,僅僅是為了驗證遊戲玩法而已。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原本他認為對這些娛樂項目並不感興趣的穀梁問夢居然也玩了很久,而且上手很快,成績相當不錯。 在眾人試玩的時候,諾亞也抽空做了一份問卷調查,讓大家對他的作品提一些意見。然後用了兩天的時間非常高效地進行了調整,再請大家來試玩,給這趟旅途增添了不少樂趣。 “諾亞,你真的不考慮在基地內部推廣一下嗎?”斯克萊特非常少見地誠懇:“你的遊戲真的很好玩,肯定很受歡迎。” “對呀對呀。”徐小墨也附和道:“聽說以前的遊戲公司還會把遊戲做成聯機模式,搞一些什麼對抗啊副本啊之類的,還會定期舉辦比賽什麼的。你要是能推廣出去,以後也能過上天天喝咖啡的生活。” “算了吧,沒興趣。”諾亞說道:“我這就是做著玩的。你們玩得開心,我就開心,沒什麼比開心更有價值。” “那讓更多人一起開心也是好事啊。”穀梁問夢也參與到話題中來:“諾亞,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價值,遊戲也不例外。我聽說能源基地裡有很多人因為遠離家鄉,沒人陪伴,多多少少有都抑鬱情緒。人們的精神世界都需要填補,需要支撐,遊戲是最便捷最見效的一種方式。你的作品正是一劑良藥,能帶給很多人慰藉。” “我和問夢看法一樣。”李渡舟不失時機地拍了個馬匹。 “我說舟哥,你什麼時候能自己動動腦子啊。”穀梁問心皺了皺眉,有些嫌棄地說道:“每次都是撿我姐的話,你就不能有點原創性的東西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畢業的。” “因為問夢說得對,我站在真理這邊有什麼錯?再說了,問夢這種腦子,是我這種凡夫俗子比得了的嗎?”李渡舟一更脖子,非常驕傲地反問道。 “舟哥,我怎麼感覺你有點無恥呢?” “嗯···是有一點。”斯克萊特作沉思狀,接了一句。 “我聽問夢小姐的意見。”諾亞思考了一下:“等我再改進一些,就先弄個試玩版,讓更多的人嘗試一下。” “諾亞,這幾天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我就沒見過寫代碼這麼快的人。”斯克萊特非常佩服地感慨。 “我的結論是,他其實不應該定義為人。”馬克希恩說道:“這小子就是個機器,功能就是把想法轉化成代碼,然後再敲出來。你們是不知道,他的電腦有一天送去檢修,沒法工作,他就找了一大堆的紙,在上麵勾勾畫畫。第二天電腦送回來,他就拿著對著自己畫的那些東西,三下五除二把功能寫完了。跟個鬼一樣。” “要不說是咱們組的計算機高手呢,和他的電腦都已經達到天人合一的狀態了。”徐小墨說道。 “是啊。多洛莉絲女士就說過,沒有他完不成的功能。”馬克希恩道。 “也沒有我看不懂的代碼。”諾亞自己又補充了一句,平淡的語氣裡似乎帶著一種強烈的自信。 李渡舟聽罷,心裡忽然一顫,一個想法自然而然地冒了出來,能不能讓諾亞看一下自己那個記憶單元裡的程序呢,沒準真能看出什麼來。 但他很快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裡請了出去,這個秘密還是不能讓別人知道。大家現在雖然互相都很熟悉,也很聊得來,但還不是所謂過命的交情,也沒什麼巨大的利益能把他們狠狠地拴在一起。如果真想找諾亞幫忙,現在也不是個好時候。 叮叮叮!飛船內忽然響起了一陣提示音,隨之而來的是非常標準的電子音:“飛船已進入三號行星的近地軌道,準備著陸,請各位乘客回到座椅上,係好安全帶。” 眾人隨即聽候廣播的指示,回到座椅上把安全帶紮緊。沒過多久,客船調轉方向,推進器爆發出巨大的風聲,高壓空氣猛烈地對抗著三號行星的引力,將自己緩緩地放到了地麵上。 三號行星和其他兩個行星的環境的差別又非常大。如果一號行星的太陽恐怖而爆裂,二號行星的太陽溫柔而和藹,那三號行星的太陽就像是正在和父母賭氣的孩子,永遠都板著臉,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 三號行星礦物資源非常多,尤其是金屬礦物。但三號行星地表的溫度遠低於人類能承受的範圍,任何不做防護就在地表活動的生物立刻就會失去所有生命體征。 隨著二號行星的資源枯竭,人類也早早地對三號行星布置了開發計劃,至今也取得了稱得上輝煌的成績。每年都會有大批的礦物資源運送到二號行星,維持著人類的基本生存。 資源采集基地的外觀與能源基地差不太多,都是被一個巨大的玻璃罩覆蓋著,不過這些玻璃罩的功能並不相同。能源基地的玻璃罩是為了隔絕高溫和太陽輻射,資源采集基地的玻璃罩卻是為了保溫和吸收熱量。同時,資源采集基地在地表上的部分非常小,僅有一棟負責客船和貨船的接駁與發射的高樓,和一座觀測地表環境的觀測站。由於常年的礦物開采,這兩座建築的下方實際上存在著蟻穴一般四通八達的地下交通網絡,每條通道中也都做了完善的保溫措施,而且都配備有獨立的供熱裝置和空氣生成裝置。正是這些思慮周全的通道構築了如今的資源采集基地。 李渡舟一行人下了船,便乘坐電梯一路向下,到達了基地的主入口。地下的空間遠比眾人想象的要大很多,密密麻麻的光源貼在墻壁與棚頂,導致地上幾乎看不到人們的影子。人們在燈光的映照下不停地不停地穿行著,或悠閑或急切地趕往自己的目的地。電梯門口不遠處立著四根不同材料的石柱,石柱們擎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又招搖地彰顯著自己的身份:資源采集基地。 “我去,真壯觀啊。”李渡舟震驚地唏噓著。 基地主入口處早一位身著便服的男人等在這裡。見電梯中有人出來,他便快步迎了上來:“請問各位是從能源基地過來的嗎?” “是的,您好。我是能源基地工程部計算中心的穀梁問夢,這些都是我的同事。” “您好您好,問夢小姐,久仰大名。”來人和穀梁問夢按非常標準的禮節握了一下手:“我是基地工程部能源與材料中心的陳敬淵,這段日子就由我跟各位對接相關事宜。” “陳先生辛苦。”穀梁問夢微笑著回應,隨後向陳敬淵分別介紹了這次同行的人。 “大家也辛苦。遠道而來,路途顛簸,而且今天時候也不早了,我先送各位去住處。大家先好好休息。”陳敬淵說著,便帶著大家上了車,導航開啟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 車子駛入基地內部之後,李渡舟才發現裡麵的情況似乎和門口的壯觀不太相符。除了密密麻麻的燈光,再惹人注目的就是密密麻麻的路牌了,車子經過一個岔路接下來還是岔路,拐了一個彎之後又是拐彎,像個被困在地洞裡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 “陳先生,基地裡的路況看上去有點復雜啊。”斯克萊特被晃得有點暈車,抱怨了一聲。 “是啊。”陳敬淵回答道:“基地本身就是在礦井的基礎之上修建的。當年挖礦的人也沒想什麼規劃,東掏一下西掏一下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瞞你們說,我剛來的時候總走錯路,明明我的宿舍和能源部就一街之隔,我當時繞了兩個多小時才找到,還因為第一天上班就遲到被組長批評了一頓。” “想不到陳先生還有點路癡的屬性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斯克萊特調侃道。 “哈哈,是有一點。”陳敬淵抬頭示意了一下方向盤旁邊的屏幕:“不過這幾年好多了,基地內部的電子地圖完成度已經非常高了,除了那些還在開采的礦道,其餘部分已經全都錄入進來了。導航係統也做好了,基本上隻要你有手機就不會再迷路。” “那這份地圖是不是也得給我們配備一下啊。我可不太想繞兩個小時才找到我們的住處。”斯克萊特又詢問道。 “那是一定的。我先把各位送到住處,各位在那裡就能獲取到基地的地圖和導航係統。” 車子七拐八拐,終於在一條小巷裡停了下來。一行人下車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裡門也是嵌在墻上的。陳敬淵拿出兩把鑰匙,分別給了穀梁問夢和斯克萊特一把:“條件有限,隻能為各位準備兩個房間,大家多多擔待。這兩個房間用鑰匙就能打開,沒有指紋和虹膜那種生物鎖。” “感謝陳先生送我們過來。”穀梁問夢禮貌地答謝:“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能開展工作呢?” “工作的事情不著急。請各位先休息,我需要先和我們中心的負責人匯報一下,稍後再通知各位。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陳先生慢走。”李渡舟說著,送陳敬淵上了車。車子發動,鳴笛致意了一下,就晃晃悠悠地開走了。 “兩間房,怎麼分啊?”穀梁問心看著這兩把鑰匙,惆悵地問到。 “還能怎麼分?男女宿舍唄。”徐小墨說著,從穀梁問夢的手中拿過鑰匙,推開其中一扇房門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