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功能機器人我們唯一的大型裝備,又被稱之為機器人車,它既可以載貨,又可以多重變形,被稱為變形金剛,屬於非戰鬥單元。 此物可以分解成兩個人形機器,擅行走與偵查,危機時可以釋放高壓電自衛,也可以組合變形成小型山地車,搭載一噸的物資,有了這玩意兒,野外行軍十分方便。 說老實話,我的抱怨是源自於林教授,更準確的說是因為他的年齡和帶給我的負麵消息。 除此之外,我其實很難找到討厭他的理由。 恰恰相反的是,我跟他的話很多,林老頭學識淵博,對我來說就像是百科全書,他是我們當中唯一的地球人,對,可能是基於這樣的心理,我才這樣刻意區分類別,其實很可笑。 耿濤沒有讓林教授做向導,是出於保護目的,也考慮到他的年齡和體力問題,讓我看護物資實際上就是一個說詞,照顧老頭才是實質。 “您來過慶安麼?我是說,當時在地球的時候。” “準確的說沒有,但它周邊的幾個城市,我都去過,都是大城市,比如合肥、南京、杭州。” “你印象中的大城市就是我們常看的紀錄片上的那樣麼?比咱們的方舟基地怎麼樣?” “比紀錄片上的要漂亮的多,規模龐大,現代化程度高,高樓林立,交通四通八達,方舟基地是無法與之相比的。” 老頭很自豪,回憶中帶有深深的眷戀之情,搞的我也十分向往,隻可惜眼前是乾涸的大地,一片荒蕪。 老頭的情緒隨著我的沉默而急轉直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他其實並非我想象的那樣羸弱,五公裡走下來,並沒有明顯吃力的感覺,這讓我刮目相看。 這最初的五公裡,我們小隊像是在漫遊散步,因為小型無人機的探測結果,方圓數十裡內都沒有什麼危險,甚至都很少發現活物,友鄰的第七、第二搜索隊也是同樣的狀況。 唯一鬱悶的是,我們一直等待的指揮飛船的信息和指令,遲遲沒有出現,這也意味著,他們一直無法與C-086地下城取得聯係。 而在我們小隊的附近還有一個代號為CB-1991的避難所,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二十公裡,遺憾的這次的任務不並包括搜索避難所。 林教授一邊與我說話,一邊在小心觀察沿途的地貌,時不時的停下來用他的小鏟子收集土壤樣本,他身後的背包放著一排排的小瓶子,這五公裡路,他已經裝夠了足足兩排。 除此之外,林老頭還經常取出相機拍攝,或者拿出一個類似於透明防護罩的東西,迎著風向,像是在測風速,又好像是在收集空氣,總之我看不懂,也懶得問。 老頭做這一切的時候,我一般不會打擾,地質災害評估是他的工作任務,而我除了負責他的安全,還要在恰當的時間敦促他加快速度,以免掉隊。 可是隊伍突然停了下來,耿濤下達的命令,所有人原地警戒,因為出現了突發狀況,再度放飛的無人機失聯了。 那是一個比背包還要小點的家夥,航速快,在空中的目標極小,不容易被捕獲,即便是墜毀,也會有持續的短頻信號發射,除非它被頃刻間燒成了渣渣。 另外一條消息就更為嚴重,緊鄰我們的第七搜索小隊也失去了聯係,耿濤已經同第二小隊的隊長確認過,他們也無法聯係到第七小隊。 除了‘暴徒’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外,我們每一個人都多少有些心神不寧,大家散開,各自占據隱蔽位置,注視著我們周圍的一切。 目所能及的地方,除了土坡、山石,就剩下我們腳下這條極為破敗、布滿龜裂的柏油路。 林教授說,這條路至少是五六十年前的產物。 災難發生時,因為是受到多顆小行星的持續撞擊,所以沖擊麵很散很寬,東西兩個半球都有一定範圍,從歐亞大陸到太平洋,再到北美大陸和大西洋,大多數撞擊點基本在北緯31度左右,南半球沒有遭受直接撞擊,但之後的次生災害也不容小視。 從反復驗證過的衛星地圖顯示,慶安一帶並沒有直接撞擊點,所以造成的直接沖擊不嚴重,這也是地表狀態依然保持原貌的主要原因,而路麵布滿粗大的龜裂,林教授判斷此處發生過數次大洪水,把路基給破壞了一部分,但總體還算保持的不錯。 我順著林教授的手指觀察,果然能隱約辨識到一點點洪水漫貫後的痕跡,我們身後便是長江,發洪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信了林教授的話,心裡也安穩了許多。 耿濤向聯隊指揮官匯報情況以後,終於得到了回復,搜索任務不變,第七小隊的情況交由應急分隊處理。 另外,聯隊派出了兩架通用型的電子偵查無人機,將對我們所在的區域進行地毯式的精確偵查,並會實時共享信息。 於是我們繼續出發了,前麵是麵積不大的低山和丘陵,過了這片區域便是曾經的離城老城區的外圍,在耿濤的催促下,我們加快了行進速度。 隊伍很快離開了那條公路,在轉過一道山梁後,幾乎所有人都驚呼起來,耿濤雖然生氣,但也沒有訓斥大家,因為他也激動。 緊跟著後麵的這座小山,從山腳到半山腰居然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更遠處的的山巒還有更大麵積的綠色植被覆蓋,甚至在我們腳下附近也出現了稀稀拉拉的雜草和灌木。 我們終於見到了綠色,地球上也終於不再是滿目荒涼的黃色和褐色大地。 直到此時,我才相信我在方舟基地自上學開始就看到的那些圖畫、課本、宣傳片等等並非是誇張和渲染的,它真實存在,我們的綠色地球,它是孕育了人類文明的生命之星。 每個人都很興奮,都難以壓製自己內心的激動,幾聲歡呼其實太委屈自己,苑珂第一個跑了出去,如同哈士奇一般的‘暴徒’緊隨其後,他們都急於要擁抱那片綠色,我們每個人都是。 “站住!”耿濤突然大喝,並在大家吃驚的目光中掏出了自動武器,那是高能激光槍,擊發出的子彈是灼熱的激光束,在有效距離內能輕易洞穿半指厚的鋼板,此時耿濤的槍口對準了‘暴徒’的後心。 我們都是久經訓練的特種作戰人員,被這種武器瞄準會異常的敏感,‘暴徒’當即就如同木偶一般停在了那裡,苑珂也很快反應過來,乖乖的停步。 兩個人很狼狽,而我們想跑還沒來及跑的這些人則幸災樂禍的準備看熱鬧,奇怪的是,耿濤並沒有大發雷霆,而是當著大家的麵重申了一遍行軍紀律,並警告說,類似愚蠢的舉動如有再犯,他將毫不猶豫的開槍。 耿濤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沒人敢懷疑他的警告,於是我們極度矛盾的收斂和安靜下來,隊伍原地待命,耿濤的臉色很不好看,似乎並不是被氣的,而是有什麼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