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讓大家的眼睛一亮,‘黑玫瑰’更是二話不說從地上一躍而起沖向格柵,麥師傅、苑珂也迅速起身,才走了兩步一下想到了我,連具體位置都沒問清楚,顯然過於激動了。 此時,我再偷眼看向林老頭,這老家夥居然仰望天花板,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脖子發癢,管不了那麼多了,在苑珂等人目光的注視下,我立即起身奔了過去。 “苑珂留下警戒。”麥師傅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望了一眼麵目猙獰的電梯口,他比之前還要警惕的多。 下麵已經傳來嘩啦、咯吱般的瑣碎聲響,我和麥師傅下去時,‘黑玫瑰’正在用匕首配合登山錘生撬墻麵磚,位置正是我剛才所說的空鼓區。 這虎妞還真有一套,而且並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我注意到她在撬,而不是硬砸,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小振動和噪音。 我和麥師傅二話不說上去幫忙,此時所謂的隔閡先放在一邊,尋找向下的通道,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在尋找出路,否則待在這個地方我們既出不去,又危機四伏,依然是等死的結果。 大片的墻磚掉落,露出裡麵的水泥和凝固了的砂漿,‘黑玫瑰’用錘柄輕輕敲擊了一下,咚咚的空洞聲音非常明顯,再往旁邊敲擊也同樣如此。 她猛然調轉登山錘,尖利的金屬末端狠狠的砸向水泥墻,嘩啦一聲,居然掉落好大一塊水泥板,露出了裡麵的木工板,‘黑玫瑰’用匕首對準一處縫隙紮進去,很輕鬆,根本沒有吃到力氣,於是緩緩的開始左右切割。 當縫隙足能塞進去一隻手掌時,‘黑玫瑰’早已不耐煩了,一伸手,哢嚓一聲硬生生將木工板掰下一塊,隨著哢嚓哢嚓的聲響,這虎妞居然掰出了一個頭顱大小的空洞,黑乎乎的有點滲人,一股森冷的氣息湧出,我們似乎找對了地方。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說不出是驚駭還是興奮,麥師傅側耳傾聽了動靜後對我倆點點頭,於是我們幾乎同時放下工具開始用手扒,如此薄的水泥砂漿,還有脆弱的木工板,根本不費力氣,用手的好處就是可以掌握力道,盡量避免較大的聲響。 不一會兒,我們就扒出了一個半人高的大洞,透過微弱的光線我們能看到一個麵積不大的水泥平臺,平臺前方隱隱有臺階的輪廓,半旋轉而下。 雖然暫時未看到相應的標識,但我們幾乎能斷定這裡就是應急出口的步行通道,空鼓的位置原本就是大門的門框,很潦草的用水泥加木工板糊了起來,看上去很倉促。 這個發現對我們意義重大,不管下方有怎樣的風險,至少我們多了一處可騰挪的空間。 當然,與之相應的是風險也在加大,對方若是想發動突襲,我們有限的力量很難防住多個出口。 ‘黑玫瑰’飛速的整理裝備,看樣子馬上就想進去,虎妞虎起來可真有一股子倔勁兒,但這回麥師傅說什麼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冒險行動,必須謹慎偵查,有個相對詳細的方案才能行動。 我們的人手有限,非戰鬥人員三個,戰鬥人員中不僅損失了‘暴徒’,還有兩個傷號,當然,田金禾恢復的很快,按照豆豆醫生樂觀的估計,明天他就可以小幅度的自由活動了。 可即便如此,能投入到探索行動的人手還是少的可憐,無論怎麼安排都捉襟見肘,最後決定所有人員從樓上大廳轉移至地下,麥師傅和‘黑玫瑰’先行偵查,我做接應,苑珂留守。 於是,我們又開始折騰,在這個過程中值得一提的是耿濤醒了,雖然沒有堅持多長時間,甚至連胡話都沒說兩句,便又沉睡過去,但對我們來說多少是個鼓舞,豆豆說耿濤的傷口沒有繼續惡化的跡象,相信會越來越好。 為了防止意外,苑珂在格柵處做了一個陷阱,借了幾支田金禾機械弩上的弩箭,用粗壯的橡皮筋在格柵四周纏繞,幾根箭支尾部掛了皮筋,並吃勁兒後藏在格柵下方,箭頭頂在了空格邊上,格柵一旦被觸動,吃了勁兒的箭頭會反向一彈,繼而激射而出。 幾個弩箭成倒傘狀,就在我們的頭頂,仿佛這個簡單的陷阱能給我們增加一道安全的防線。 大家安頓好,我們三人便在同伴們的目送下依次鉆入了那個黑乎乎的大洞,麥師傅一馬當先,‘黑玫瑰’緊隨其後。 我是第三個,在一腳跨入黑洞時,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怪怪的,扭頭回望大家,大家同樣在看著我,田金禾很擔心,苑珂很安靜,林老頭的目光就復雜了很多,我讀不懂,全當這老家夥在為我祝福。 一個瀟灑的轉身,步入黑暗,我的神經立刻緊張起來,前方有輕微的腳步聲,是麥師傅和‘黑玫瑰’,但我看不到他們,太黑了,除此之外,這個應急步道安靜的有些嚇人。 按計劃,我充當接應,沒必要跟的太緊,雖不似前方步步驚心,但也要讓身後完全沒有顧慮。於是我花了兩分鐘時間仔細的將平臺位置搜查了一遍,從身後門框到整個角角落落,確認沒有任何其他通道和異常後才拾級而下。 隻有一圈旋轉梯,之後便是最為普通的之字形樓梯,有扶手欄桿,雖然簡陋,但試了一下還算結實,臺階之間的高度和坡度適中,很適合快速攀爬,我默數著每一層是標準的十三階。 麥師傅二人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離我至少有五六丈遠了,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微弱,我也適當的加快了速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同時開啟了頭盔上方的一個很小的感光元器件,用它來探測四周是否有攝像頭。 通過這個小玩意兒,發出微弱的衍射光來感知和分析反射回來的光譜,最大程度的尋找出攝像探頭或者敏感的光學設備,盡管成功率並不高,但還是非常管用,尤其在黑暗中,準確率會有較大提升。 若是避難所對我們懷有明確的敵意,那麼‘暴徒’的死亡必然是謀殺,相應的,人工步行道內的危險係數也會很高,之前電梯間的動靜太大,我不相信對方沒有準備,或者刻意忽視步行通道。 我們事先約好,在第一個中轉休息區停下來休整,通用結構圖上也有步行通道的設計標準,按照預估的垂直距離,若是超過六百米,至少有一個中轉休息區,通過觀察步道寬度和修建質量,我猜測應該有兩個。 一路盤旋而下,不一會便是十五層,在這個過程中我一共發現了三個小鐵門,但都被焊死,根本無法打開,從門把手的粗糙程度和灰塵判斷,應該是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而且從第一層開始,每層都有上下兩個探頭,我隨機測試過探頭後麵電線的帶電情況,確定這些探頭都沒有正常開啟使用,而且麥師傅他們應該也做過測試,這讓我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但是下一刻,我突然聽到了下方的異響,咣當一聲,像是某個鐵門被打開了,剛剛放鬆的心情陡然又一把被揪緊了,我大致判斷這個響動的位置應該介於我和麥師傅中間,一定有什麼東西從裡麵沖了出來,更吊軌的是根本沒有聽到鐵門再關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