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立刻扭頭看向了禿頭,而旁邊叼著香煙的家夥也惡狠狠的瞪了禿頭一眼,顯然是嫌此人話多。 而我的腦子裡卻翻騰開了,禿子嘴裡被切成塊的外星人,顯然不是指來自於火星的我們,對方如此謹慎的敲打禿子,似乎表明禿子不是信口開河、胡亂編造。 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情,母星中居然有外星人?還是說災難之後有部分人也像那些生物一樣變異了? 這兩個推測,無論是哪一個成立都是驚天大事,也是搜救隊意外的重大收獲,老林頭要是知道了恐怕會不顧一切的去證實,整個火星方舟基地對母星的策略也會發生重大變化, “要知道,為了尋找避難所和地下城,我們損失了很多兄弟,遭受了變異生物的攻擊。”我再度改變溝通的策略,開始大倒苦水,大打感情牌,甚至賣慘。 “可我們鍥而不舍,總希望能盡快找到幸存下來的同胞,我們攜帶了很多物資,食物、藥品、簡單實用的醫療器械等等,就是希望為大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然後呢?”少女終於開口了,聲音倒是極好聽,就是有些冰冷,她突然打斷我,似乎有了點感觸,或者被打動,可又不是太相信我的話。 “然後。”我咽了口吐沫,繼續道,“然後我們不斷的被襲擊,有大老鼠,還有可怕的超大蝙蝠,我們有一個小隊全體犧牲了,成了那些變異生物的食物,我們隻好一邊抵擋,一邊尋找線索,最後發現了這處避難所的應急出口。” “為什麼殺人?”少女又開口了,每回抽冷子打斷我,思維很跳躍,而且出其不意。 我心裡咯噔一下,腦袋瓜開始飛速旋轉,這個問題貌似很重要,回答錯了恐怕萬劫不復,而且不能有太長時間停頓,既然有了之前的判斷,我索性把心一橫,實話實說。 於是我從電梯井開始說起,投放用小瓶封裝的宣傳單,然後‘暴徒’犧牲,我們發現了步行通道,再然後遭遇蒙麵人交火,最後被困在了第十八層的維修間裡。 四個人盯著我的眼神各不相同,但都聽的很認真,就連那個玩世不恭的禿頭也一反常態的沒有打岔,這愈發確信了我的判斷,這些人與我們之前的對手不是一路人。 “完了?” “完了。”我認真的點點頭,試圖想從少女的眼神裡找出一絲暖色調的情緒,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少女站起了身,雖然穿著的衣服頗顯老舊而邋遢,但難以遮掩她曼妙婀娜的身材,我甚至在很短的時間內拿她與苑珂做了對比,發現各有特色,又很奇怪自己,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有心情想入非非。 “給他準備點吃的。”少女吩咐一聲,推開房門走了。 這句話讓我再度一驚,剛才真沒看出來,少女剛才顯然是一種命令的口吻,而不是請求或者協商,貌似是他們的頭頭,看上去有點匪夷所思。 果然,叼香煙的家夥和禿頭先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一同離去,而坐在我左側的、一直很沉默的家夥是最後出門的,但很快就返回來,手裡托著個鐵質盤子,上麵有杯水,半根玉米棒子,還有黑乎乎的像饅頭,或者麵包的東西。 男子將托盤放在我左側的小桌上,然後幫我解開了右手的繩索,他的動作很笨拙,也很謹慎,似乎很擔心我會突然暴起攻擊他,時不時拿眼睛瞟著我一下。 “老兄,放輕鬆,我們至少不是敵人。”我試圖用玩笑的口吻化解他的緊張。 可對方並不答話,解開繩索後迅速退後,坐在了剛才禿頭坐過的破爛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看著我,眼神有點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或者本身人就有點木訥也未可知。 我暫時放棄對他的試探,又渴又餓的情況下也顧不了那麼許多,抓起玉米棒子就啃,有點硬,但味道不錯,像是烤熟的。 三下五除二啃光玉米棒子,我又拿起了黑饅頭,一口下去,又冷又剛,但的確是麵食,麵粉的香味讓我顧不得咯牙,長時間吃壓縮食品,對於自然加工的食物太過渴望。 眨眼的工夫我就乾掉了一個,連灌兩口水後接著再乾另一個,分分鐘,我便將鐵盤上的所有食物消滅個精光。 這個過程似乎短了點兒,卻成功的吸引了對麵的男子,看我的眼神也不再飄忽,似乎有了那麼一點點生動。 男子起身重新將我的右手綁好,然後端起托盤,正欲轉身離開,我叫住了他,“麻煩問下,按我這個樣子,還要被關多久?” “不清楚,要聽組織或者或者頭領的命令。” “你們是啥組織?難道不都是避難所的人麼?” 男子的眼神再度飄忽,而且還籠罩了一層冰冷的氣息,不待我反應,扭頭快步離開。 “那就麻煩你問問你們頭領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喂,喂喂。”我不死心,乾喊了兩嗓子,回應我的是咣當一聲門響。 湊合著吃飽,人就難免犯困了,之前的遭遇,雖然談不上多麼驚心動魄,但也吃足了苦頭,一路緊張到現在,除了之前的昏迷,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我居然在很短的時間裡進入了夢鄉。 然而,正是在睡夢中再度遭受了驚嚇,我又在很短的時間內醒來,我夢見我的同伴們都被抓了,包括苑珂、林老頭、受傷的耿濤、田金禾等等一個沒跑掉,然後他們受到了標準的外星人待遇。 這個夢讓我醒來後還在冒冷汗,回想起之前四個人圍坐在我身邊,沒有一個逼問我還有沒有其他的同夥,這說明他們並非疏忽,而是早就了解了和掌握了。 我極為不安,原本還有打算找機會逃出去,或者找到戰鬥服通知苑珂他們,但現在看來這種可行性似乎很小了。 在漫長而無聊的等待中,我曾反復嘗試解開繩索,手都掙脫了皮,牙齒也咬出了鮮血,曾經特訓時所有能想到的逃生方法都試過了,但是沒有一樣能管用的。 繩索的材質很不簡單,是那種橡膠類纖維的,極有韌性,難以磨損,而且一旦打了結便自然咬合在一起,我注意觀察過那個男子幫我解鎖的時候,手裡有一個圓圓的小套筒,應該是解開此繩的關鍵。 折騰累了,我便睡覺,被噩夢驚醒,我又繼續掙紮。如此,不知道反復了多少次,我隻記得又吃過了三頓牢飯,至少也是一天以後了,小房間的門再度被打開後,進來一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