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骷髏! 我看到了一具白骨骷髏,它斜斜的匍匐著,頭顱很小,可空洞的眼眶也好似在端詳著我。 很欽佩自己沒有當場叫出聲來,可我的衣服被冷汗瞬間浸透,心臟在撲通撲通的狂跳,通道裡的陰風吹來,讓我感到惡寒,卻也使我的頭腦瞬間清醒。 這具骷髏不是人,而是我熟悉的老冤家,一隻巨大的變異鼠,無法理解的是,它居然出現在了地下近五百米的地方,而且死的這般猥瑣,似乎專門躺在這裡嚇唬我的。 不過,這具變異鼠骷髏也給我敲響了警鐘,端木和劉敦嘴裡的危險性所言不虛,接下來可能會有各種意想不到的古怪玩意兒。 我擦了擦汗,緩緩走近這副枯骨,鼻孔鉆進了淡淡的腐臭味,骨架上還刮著零星的皮毛,地下漆黑的一攤,或許是血跡和內臟之類的東西,早已風化。 洞道內乾燥,而且缺氧,其實不易腐爛,即便腐爛,皮毛也多半會留存下來,我猜測這隻變異鼠死後又被別的生物給啃食過,隻是骨架保存的如此完好,有點匪夷所思。 在手電光照射下,我發現枯骨依著的墻壁上有很多斑駁的陰影,甚至發現了好幾個彈洞,初步判斷這隻變異鼠是遭受連續槍擊後死亡的,隻是無法推測它究竟死了多久。 我腦子裡的警鐘被連續敲響,不止有變異鼠,還有其他不明生物,看來我此行將兇兆不斷,心底那個膽小而糾結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此刻退出去,貌似還來得及? 這樣的糾結讓我在變異鼠的枯骨前蹲了很久,冷汗也冒了好幾遍,若不是正前方傳來一聲脆響,我或許真的會順著之前爬進來的洞道退回去。 在整個第六小隊中,我的膽量甚至都比不過林老頭,似乎在火星基地嚴苛的心理素質訓練被恐懼的靈魂給整個吞了個乾凈。 我曾不止一次被‘黑玫瑰’譏諷過,當然厭惡這種感覺,一直在努力試圖改變。 所以此行,是一次絕好的機會,也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進入洞道前,我真的豪氣頓生,義無反顧,但現在卻又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這聲突如其來的響動,如同在我的心臟中猛敲了一錘,我就像渾身炸了毛的貓一樣嗖的跳了起來,不是往前沖,而是迅速後退。 我耳邊生風,居然跑的如此之快,以至於都來不及去鉆進那小洞。 因為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剛才發呆的時候忘記關手電筒,那聲響動後,我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似乎有很長、很細的肢節,它迅速朝我而來。 可幾秒鐘後,我就陷入絕望,那東西的速度非常快,我根本跑不過它,而且關閉手電筒後不熟悉地形,又加上心慌,我的腳步跌跌撞撞,預判再有一兩個呼吸就會被對方趕上。 狂奔中,我也不敢扭頭觀望,但感覺非常糟糕,對方的動作十分輕巧,像是一跳一跳的,觸地聲很輕微,有股說不出來的酸臭味飄來,讓我懷疑這東西是隻變異大蟑螂,我頓時亡魂大冒。 危機關頭,腦後生風! “啊!”我發聲大吼,身體猛然往前一撲,使出我最為擅長的驢打滾,為了保命,其實更為了拚命,我身體裡的所有的潛能都被激發出來,在連續兩個前滾之後,我倒仰著對身後打開了手電筒,同時,手中的開山刀也掄了出去。 嗤嗤的兩聲怪叫,身後的東西明顯被突然出現的強光給嚇了一跳,嚓嚓的輕響後,居然也連退數米。 我的刀自然掄空了,腰部和臀部同時發力,在地上轉了半個圈,好讓自己正麵蜘蛛,可也看清楚了這個東西的真容 說實話還不如不看,有那麼一瞬間,我渾身僵直,像是被電擊了一般。 它不是惡魔蟑螂,而是一隻我在任何教材和宣傳片中都沒見過的巨型蜘蛛。 此物的體型有惡魔蟑螂兩個大,渾身是毛,軀體像支歪嘴葫蘆,上小下大,品類很像狼蛛或者穴居蛛,但又不完全是,胸前一排毛爪一般的肢節外翻,包裹著口器,像一張鬼臉。 我稍有點昆蟲常識,猜測這些肢節應該是蜘蛛的附節,用來輔助抓取食物的,最可怕的是口器兩旁的鰲肢,不但粗大,而且鋒利,我想其咬合時的力量,應該更甚於惡魔蟑螂的那對巨鰲。 胸腔往上有兩排眼睛,像小燈泡一般齊刷刷的盯著我,頭頂那一對兒最大,令我頭皮發炸,我還偏偏能清晰的看到它眼睛中映照出來的手電光。 對我來說,蜘蛛防不勝防的武器,並不是它身軀兩側修長有力的肢節,而是其下腹部那些像蜂窩一樣的凸起,所謂蜘蛛吐絲的紡器就在這個部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隻變異蜘蛛的體型再加肢節,甚至趕上了我的個頭,我即便手中擁有自動武器,也未見的能乾掉它,何況隻是一把破刀? 死定了!此刻,我的心臟似乎都已忘記了跳動,雙腿也不聽使喚,雖然沒發抖,但就是僵在那兒,隻有手臂還能堅持舉著電筒。 但電筒隻能嚇住它一時,其實這蜘蛛應該是不怕光的,否則也不會循著光線找到我,隻是太突然而已。 蜘蛛要進攻了,是以我預料到的、而又難以想象的方式展開,它的兩個前肢節忽然上翹,似乎是在對我發出戰前警告,然後它那碩大的肚皮明顯下沉,其上一堆蜂窩般的凸起陡然脹大了許多。 我預感到不好,拚命集中全身的氣力在腿部,大吼著站起了身,不能任由它擺布,可我也不敢扭頭再跑,生死關頭,豈能把後背留給對手? 蜘蛛居然退了兩步,不知道是被我的架勢給嚇的,還是進攻前本來就有的一個蓄勢,我大膽向前邁出一步,以矮身弓步,單手舉刀的姿態迎敵。 其實挺悲哀的,六七年的訓練成果,隻是化作了一口氣,支撐著我站起身麵對強敵,生死關頭還是想起了佐克教官的話,在任何時候都要正麵麵對你的對手,那樣才是真正的戰士。 我想我做到了,除了悲哀,就是充滿遺憾,很多事兒沒來及做,如此難得的勇敢的形象,也沒能讓‘黑玫瑰’和苑珂看到,衰! 對麵的蜘蛛似乎叫了一聲,我以為是錯覺,可接下來它的肚皮猛然一挺,一團白霧撲麵而來,我頓時傻了眼,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