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七 所謂坦誠(1 / 1)

末世搜救隊 西雲流火 3998 字 8個月前

我被端木的話驚的半響回不過神兒來,東格人不但做過這種有違人倫的危險實驗,而且還是端木洪剛親自當了實驗活體,這是多麼悲壯和慘烈的事情。   “他回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受了傷,被那個偽裝成同伴的‘極化人’給咬的,後來我們才知道,極化因子不但能活體培養,而且在偶然條件下會感染別人。   “父親的傷勢無法好轉,在那段困難的時日裡,他一直瞞著我們,其實他的身體已經有了顯著的變化……他安排好了所有後事,給吳叔和劉叔留下了遺言嗎,一旦他出現狂化特征……就立刻開槍擊殺他。”   端木說到此處,已經泣不成聲,後事如何,我已經能大致猜到,實驗失敗了,端木洪剛身死,但到底是因為藥劑的原因,還是被同伴槍殺,就不清楚了,這個時候顯然也不好再追問。   這裡麵還少了兩個關鍵人物,其一,就是我在地牢裡碰到的崔瘋子崔進坤,他大概率是那支突襲小隊的成員,加上吳叔、劉叔,還有端木洪剛本人,五個人還少一個人。   這個人會不會是郭川的親屬,我隻是瞎猜,是死了還是健在,也暫時也不能再追問,但這個曲折慘烈的過往,讓我對東格曾經的實權人物有了個大概了解,也對西格的印象進一步惡化。   談話無法再繼續下去,端木需要調整情緒,這個傷疤一旦被撕開,愈合是需要時間的。   我悄悄的離開了她的辦公室,門外的侍衛也沒有攔我,就在我快要回到住處時,禿子追了上來,“頭領說你要見你的同伴?”   “對,她答應過我。”   “就現在吧,我帶你去,三個人,你要見誰?”   “兩個重傷號,外加……那個女的。”   “哪個女的?”禿子追問,兩個重傷號沒有歧義,女的麼,究竟是苑珂還是那倆醫生?   “那個脾氣暴的,叫李麗達。”   “臥槽!”禿子瞪圓了眼睛,最後什麼話也沒說,擺擺手示意我跟著他。   很快到了一周多前去過的病房,我首先見到的是麥師傅,他正坐在病床邊上看雜誌,近十天的治療,他的傷勢好多了,甚至可以下地扶著床沿走路,隻是連續做了兩次開胸手術後,看上去非常虛弱。   “阿火。”麥師傅見到我很開心,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雜誌,掙紮著要站起來。   “老麥,你看上去氣色不錯呀。”我連忙搶上幾步扶著麥師傅,語氣和動作都有點誇張,主要是做給病房裡兩名醫生模樣的人看的。   “最近忙什麼,也不過來看我?”   “忙著打仗。”我沒必要隱瞞,時間有限,挑最重要的事情跟麥師傅說了一遍,除了光影機器人和阻擊行動組,幾乎沒什麼遺漏。   關鍵的是協助東格人打仗,需要麥師傅給個判斷和建議。   “你自己拿主意,我相信你的判斷。”   “你就不能給我點建設性的意見?”   “很想給,但我沒有親歷你說的這些,害怕誤導你。”   我很鬱悶,麥師傅相當滑頭,卻也實事求是,一下子讓我興致索然,他的態度也點醒了我,其實我的內心早已有了判斷,征詢他們的意見,無非是想給自己的找砝碼、找平衡。   又聊了幾句,我便告別麥師傅,在禿子的引導下去見耿濤,這是我們分散之後第一次見麵,我還有一點小小的緊張。   可耿濤一臉胡子拉碴的樣子卻把我嚇了一條跳,感覺這家夥像是在蹲大獄一般,似乎破罐子破摔,根本不修邊幅。   他的身體狀況要比麥師傅強的多,但精神狀態很不好,一則身體有傷殘了,很難接受,二則被關了十多天,無法了解到我們和外界的情況,逼都快被逼瘋了。   見到我,耿濤激動的難以言表,這麼多天來,我是第一個出現在他麵前的同伴,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大家的狀況,包括前進基地,還有眼前避難所的一切。   我也毫無顧忌的講給他聽,盡管房間裡依然站著兩名白大褂。   耿濤皺著眉頭,聽的很專注,也很少插話,直到我講到了最近一次跟西格人的戰鬥,他才開口詢問苑珂的傷勢。   信息量太大,耿濤需要時間消化,僅僅十分鐘,光是我講述就用了八分鐘,猶如大水漫灌一般,他也無法給我具體的指導和判斷,隻是情緒看上去更糟糕了。   我大概能猜到為什麼,龐大的登陸飛船編隊和前進基地被摧毀,在耿濤看來,就像自己的右腿傷殘了一般難以接受。   除了安慰,我沒有時間再說其他的,被禿子闖進來蠻橫的打斷後,我起身道,“過兩天,我還來看你,爭取讓你和麥師傅做鄰居,也好有個伴兒。”   “不用太勉強,如果一定想聽我說點什麼,那麼就記住這句話,我們首先是來自地球的人類,其次才是搜救隊員。”   我很意外,沒想到情緒最糟糕的耿濤會有這樣一個答復,非常明確,這無疑給了我極大的鼓舞,以至於我去見‘黑玫瑰’時都充滿了樂觀和自信。   但是見到了黑美人,我還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丫的正被人用束縛帶給捆在了椅子上,旁邊的看護人員一再解釋,‘黑玫瑰’又狂躁了,剛才有個倒黴的家夥,鼻梁骨都被她給打斷了。   雖然我猜測事實可能並不誇張,但臉色依然難看,我堅持要求鬆綁放人,禿子堅決不乾。   我無意針對禿子和看守人員,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隻好退而求其次,要求他們所有人都出去,我要單獨跟‘黑玫瑰’說話。   未料想,這個要求也不能滿足,我頓時被激怒了,將包括禿子在內的一共五個人全部放倒,出其不意,一拳一個,盡管我收了氣力,但知道他們還是受創頗重。   咣當一聲把大門一關,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黑玫瑰’對麵,不急於為她鬆綁。   而此時的‘黑玫瑰’並沒有那麼大火氣了,可能是剛剛傷了人,暴怒的情緒有所宣泄,看我的眼神沒有多少情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遠不似麥師傅和耿濤那般激動,甚至有些懶洋洋的味道。   “你終於舍得冒出來啦?”   “我說姐姐,不是我舍不舍得,是人家讓不讓。”我苦笑。   “做舔狗麼,隻要下點功夫,總能得到些骨頭渣子的,剛才你身手不一樣了,東格人果然有實惠給你呀。”   “麗達,你這麼說就話不投機了,不要總拿你的憤怒說事兒好不好?”   “愛不愛聽是你的事兒,我想怎麼說是我的事兒,乾嘛一定要說話投機?”   ‘黑玫瑰’的回答頓時讓我啞口無言,我是來聽取意見的,不是來吵架的,甚至還有設想,若有一線可能,我會努力爭取說服對方跟我一起參加反擊西格人的行動,現在來看,沒有任何可能。   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把我在避難所親歷的過往跟‘黑玫瑰’簡要的說了一遍,她是我的夥伴加戰友,大家的想法可以不同,但還是要做到最起碼的坦誠。   其實我所謂的坦誠水分很大,至少我不敢說出還有另一個行動組。   時間很快到了,在我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黑玫瑰’冷漠的眼睛終於有了溫度,“不管你怎麼做,看在夥伴一場的份兒上,幫我查清究竟是哪個雜種做了那件事。”   我愣住了,可隨即反應過來,‘黑玫瑰’所說的那件事,自然指的是在高速電梯井,‘暴徒’被謀殺的過往。   “我會揪出那雜種。”   “那麼,祝你和苑珂好運。”   我俯身一把拎起還在地上昏迷的禿子,飛速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