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生銹的門軸發出了一陣尖銳生澀,讓人忍不住背後發毛的詭異聲音,更是驚起了一群三五隻棲息在狀元外荒草灌木叢中的老鴉。 林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讓人嚴重感到生理不適的尖銳聲音,讓他不由得回想起幾年前,住在他家樓上的那個,天天在家練小提琴的小姑娘。 一想到他當年艱難的熬了兩年,好不容易熬到那個小姑娘將小提琴練到入門。 就在他以為苦盡甘來,以後可以好好享受那免費的演奏,但那個小姑娘一家卻搬走了之時,他的嘴角就忍不住的微微一抽。 他感覺這事他能記一輩子。 也是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相信苦盡甘來這個詞了。 那些所謂的吃苦是福的雞湯愛誰誰喝去。 腦中雜念飄絮紛飛。 忽而一道身影在主宅的大門口出現,並向著這裡快步趕來。 “羅赫爾偵探先生,您也來了啊!” 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將半黑半白的頭發往後梳理的一絲不茍的老者微微揖禮。 在看到對方的瞬間,林洛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了對方的名字。 ——布萊特。 是瑪格麗特莊園新主人的管家,同時也是幾天前前往羅赫爾的偵探事務所發布委托的人。 “因為目前主人暫時還未搬進莊園內,所以這裡的一切事務暫時由我全權處理。” 布萊特走在前方指引著林洛往裡走的同時,飽含歉意的說道: “非常抱歉,由於這座莊園的過往名聲的緣故,暫時無法召集足夠的人手來打理好莊園的衛生環境,所以如有怠慢之處,還請諒解。” “這不正是我受邀而來的緣故嗎?” 林洛微微一笑,跟上了布萊特的腳步,但心頭卻是閃過了一絲疑問。 也? 看來提前來莊園赴約的不止我一個啊! 就是不知道這次受邀而來的一共有多少人? 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位瑪格麗特莊園新主人的管家,居然也會舍身進入這座臭名昭著的鬧鬼莊園內。 是對自身的自信? 還是被當成隨手可棄的棋子? 布萊特管家邊走邊詢問道: “羅赫爾先生應該還沒有進用過午餐吧!不知道羅赫爾先生需要些什麼午餐?” “確實還沒。” 林洛點了點頭,微笑著回應, “如今莊園的問題還沒處理好,應該也難以提供太多的食材吧?所以隨便有點東西墊墊肚子便好。” “這樣嗎?我明白了。” 布萊特點了點頭,“不過在此之前,還請隨我前往為您準備的客房中放置好行李吧!” 說著,布萊特直接引導著林洛進入莊園的主宅之中。 從正門大廳左邊的一條回廊,兩人前後腳向著二樓走去。 一路走來,沒有看到一個下人的身影。 但出乎意料的是,莊園內部的環境並沒有如林洛進來之前所預料的那般遍地蛛絲塵埃。 恰恰相反,整體上乾凈整潔的就像是每天都有人在這裡打掃一般。 和前院以及斑駁外墻上所表現的那般荒涼破敗相襯托之下,總有種不協調的撕裂感。 “為了迎接幾位貴客的到來,莊園主宅內已經簡單的收拾了一番。” 布萊特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從腰間取出一柄鑰匙,打開了二樓樓梯口邊的第三間客房。 “203號客房是為您預備的房間,在201和202號客房則是喬瑟夫偵探先生,以及其助手倫尼先生的房間。” “喬瑟夫偵探……” 林洛的眉頭一皺,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頓時感受到了一股來自身體本能的厭惡。 顯然,這位喬瑟夫偵探也是羅赫爾的老熟人了。 而且是恨不得將對方煮熟的那種熟人。 說話間,幾道雜亂輕浮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並逐漸向著樓上移動。 一個帶著灰色貝雷帽,嘴邊咬著根石楠木煙鬥,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帶著滿身的酒氣,眼神迷離,邁著蹣跚的腳步,踉踉蹌蹌的走了上來。 一身前些年流行款的正裝有著明顯的磨損痕跡。 以這個時代人人都講究一個體麵的情況來判斷。 對方曾經應該也曾闊綽過,但如今的手頭上應該是比較拮據。 而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廉價正裝,年齡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 ——喬瑟夫偵探和他的助手。 喬瑟夫早年也是和羅赫爾一同在東城區開設了偵探事務所。 而且,好巧不巧的就在羅赫爾的事務所對麵。 後來為了搶奪羅赫爾的客源而暗中破壞羅赫爾的委托任務。 最後反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賠了一大筆錢不說,在東城區的名聲也是徹底臭掉了。 隻能灰溜溜的從中產階級富集,有著大量高額且輕鬆委托任務的東城區,搬到了底層工薪階級,甚至被戲稱為貧民窟,沒什麼油水的西城區。 翻看著浮現出來的羅赫爾的記憶碎片,林洛的眉頭微微一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有些詫異,這座莊園的主人為何會邀請這個毫無職業素養的家夥來這裡。 “嗯?!!” 喬瑟夫醉眼悻悻的瞇著眼上下看了眼林洛,而後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猛地瞪大了眼睛,憤怒的大聲咆哮。 “羅赫爾,你這個混蛋怎麼也來這裡了?” “抱歉,你哪位?” 林洛一臉疑惑的反問。 “你……你居然不記得我了?” 喬瑟夫臉色一僵,不可置信的瞪著林洛。 “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居然敢忘記我!!!” 說著,直接握緊了拳頭,邁著不穩的大步,跌跌撞撞的就沖了上來。 卻被林洛一個側身直接撲空,摔倒在地。 “抱歉,你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口中的羅赫爾是什麼誰。” 林洛矢口否認。 老實說,他是真的不想和這個喝醉酒了就發酒瘋的混蛋東西打交道。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奇葩物種。 喜歡背地裡耍陰招不說,陰招失敗後還總喜歡把自己的過錯甩鍋到別人頭上,甚至因此記恨上本來是受害者的對方。 在他們看來,他們不論做了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 若是有人不順他們意,那也絕對是他人的錯。 真把全世界都當他爸媽似的,就該讓著他,哄著他不成? 更糟心的是一旦被這種人纏上,簡直比踩了狗死還要惡心。 至少踩了狗死你還能沖掉,但被這種人纏上,那真的是怎麼甩都甩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