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樓亭,一個穿著青色古裝服飾的喪屍僵硬地徘徊其中,流水潺潺,映照出那隻喪屍一對森白的招子,在僅有月光的夜中顯得頗為恐怖。 骨碌碌! 靜謐之中,一道碎響突然響起,喪屍霎時間轉過身去,卻看到一塊石子滾落在他的腳下。 喪屍微微側頭,似是有些奇怪,而後鼻翼微微聳動,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般忽然轉身,隻見一方拳頭迎麵刺來,直抵麵門。 砰砰砰! 沉悶的碰撞聲乍然響起,拳頭打出虛影,蘇成拳拳到肉,拳隨心走,縱然拳頭染血也全然不顧,金剛拳施展起來大開大合,威猛至極,勁氣層層迸發,如金石般砸下。 出拳如山,拳勢如焰,烈火錐也! 何謂金剛? 宇宙間頂天立地者! 蘇成隻覺這拳拳到肉感無比酣暢,仿佛心底的鬱積有了宣泄口。 他忽然想到了《武道粗解》中的話。 “酣暢臨身,方窺樊籠。” “死生之際,得證大自在!” 直至最後一拳落下,那顆腦袋怦然炸裂,紅白的碎肉濺落四方,徒留的屍體轟然砸落在地,一動不動。 “很好!很強大!” 蘇成握拳,上麵鮮血淋漓,然而他並不在意,隻是心裡略有遺憾。 “這種武力,如果放在現實,起碼是個職業級運動員的體質了。” “隻可惜,夢始終都是夢,不可能是現實。” 這個想法一閃而逝,隨即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金剛拳》上。 此拳法雖隻是入門拳法,卻承自佛門武僧,據說最是威猛剛陽,配合佛門密法,有萬法不侵的神妙。 “我現如今對於烈火錐的掌握還是太弱了。” “據說那些同為鍛體的世家武者,一拳之威可輕鬆震碎山石。” 思忖之際,幾個喪屍被引動,朝著此處靠近,越是靠近,他們越是嗅到了蘇成身上的血肉氣味,或四肢趴地如惡獸,手腳並用,或骨骼扭轉,歪歪扭扭。 一齊朝此奔來。 “四隻喪屍……我應該可以應付!” 蘇成冷眼相待,麵對四隻如此嗜血的存在,激烈情緒在胸腔起伏,拳頭緊握,渾身有些興奮地顫栗起來。 “殺!” 在第一隻如惡獸般的喪屍奔至麵前時,他忽然低喝一聲,勢頭十足,脊柱如大弓彎曲,腳下如閃電般襲出,狠狠印上了那隻喪屍腦門。 蓬! 震響乍起,那隻喪屍如流星般猛地飛出,落入了潺潺溪流之中,濺起齊人高的水花。 蘇成雙拳繃緊,勁力調動,目光在一張張腐爛麵容上一閃而過,腳下一踏,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射出,迎上了一隻喪屍。 裹挾著烈風的拳頭猛地探出,狠狠錘上那隻喪屍腦門。 撲哧! 一聲悶響,那張腐爛的麵龐被錘得凹了下去,卻還是揮舞著手掌朝著蘇成抓來。 蘇成雙眸微凝,收拳再打,迅猛如風,雙拳如樁機般狠狠捅在了那隻喪屍臉上,隻是短短瞬間,便打了五六拳之多。 不知怎得,這具喪屍的腦袋硬的可怕,接連吃了他好幾拳,卻還活蹦亂跳。 蘇成餘光微掃,猛地飛起一腳,逼退靠近的其他喪屍,而後弓身上前,雙臂肌肉高高隆起,皮肉凝成了一塊,借著這股力道,將那隻喪屍打到墻邊。 還不待那隻喪屍反應過來,他已拳出如雷,裹挾著呼呼的勁風,金剛拳施展到了極致,不帶任何保留得全力施展,狠狠砸在了那隻喪屍的腦門上。 轟!轟!轟! 接連三拳狠狠砸下,猶如砸在了生鐵上,指骨一陣酥麻,拳頭上鉆心的痛感傳來,仔細看去,已是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再看那喪屍,原本如鋼鐵般的腦袋此刻如菜花般稀爛,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氣血湧入蘇成體內,那原本施展《金剛拳》而略微萎靡的氣息猛地一漲,麵色被蓬勃的氣血漲得通紅。 “這隻喪屍……不似之前那些尋常喪屍!” “這隻喪屍……生前應該也是一名鍛體武者……” 蘇成心念急轉,轉過身時,脊骨猶如升龍陡然一下拉直,大筋如皮筋般砰彈開來,身體發出了劈裡啪啦的脆響。 一連串響聲中,他身形如狂風般奔來,滾滾氣流中,猶如狂濤般抵至一隻喪屍麵前,烈火錐信手拈來,瞬間將一隻喪屍腦袋打爆! 氣血繼而湧入體內。 蘇成麵色通紅,滾滾熱氣自頭頂升起。 “不能再殺喪屍了!” “今夜必須止戈!” “就算我如今是武者,也無法承受這麼多喪屍的氣血!” 他一腳踢飛奔來的一隻喪屍,拔腿就往遠處跑去。 …… 一路上腳步輕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艱難甩脫了兩隻喪屍,蘇成輕巧翻過欄桿,自敞開的窗戶躍入了小樓。 這明顯是一處女子的閨房,滿屋撲鼻的香氣,閨床擺在深處,側處桌上整齊置著銅鏡和梳妝盒,隻是原主不見蹤影,大抵也是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蘇成在房內仔細搜尋了一番,確定沒有藏在暗處的喪屍,這才放下了警戒。 在他全力之下,雖然終於把那隻頭鐵喪屍捶死,可他的手也受了不小的傷,眼下鮮血淋漓,隻一握拳,就有種鉆心的痛感。 雖然這是夢裡,可疼痛卻是真的。 蘇成起身去衣櫃裡翻騰,撕了些布匹包紮好,止住了血,卻意外發現衣櫃最底下有著一個小木盒。 盒子上有個做工精美的銀質小鎖。 “嗬……” 蘇成嗤笑一聲,手在小鎖上輕輕一捏,輕鬆就將小鎖扯了下來。 打開盒子,裡麵放著一遝用細毛筆寫的書信。 蘇成看了幾頁,臉上露出了幾分興趣。 這厚厚一遝書信,竟是一位喚名“何風君”的人寫給閨房主人“肖鳳儀”的情書! 看這“肖鳳儀”珍視收藏的程度,二者看來是情義相投。 隻可惜是個富家小姐愛上窮武師的故事,這肖家執意拆散二者,故事發展遠比梁祝殘忍得多。 蘇成微微搖頭,正欲將情書重新收回木盒裡,一封情書漏了出來,飄落在地。 蘇成彎腰拾起那張情書,正要放回那疊書信裡,身形猛地遲滯。 他死死盯著那封情書,眼神微微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