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的喧囂(1 / 1)

燈火通明的城市,家家傳出幸福的笑語,高架橋上車輛的鳴笛聲、司機的咒罵聲此起彼伏。   新年,最重要的節假日。   住宅樓晚上12點仍未熄滅的那溫和的燈光無不透漏著幸福的氣息。   “3,2,1!零點的鐘聲敲響了,祝大家新年快樂!”   伴隨著春晚的結束語,窗外沒有再響起100年前的放炮聲,美麗的煙花也不再會在陰暗的夜空中綻放,天上的月亮顯得那般孤單寂寞,與幸福的人們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慈祥的老人抱著懵懂無知的孩子,為他們講述著當年煙花的美麗;相愛著的兩個人在陽臺依偎著說著過不了審的情話。   xx市的醫院中,一聲啼哭聲打破了這醫院中那該死的寂靜。   “該死,我也想回家看春晚啊!為什麼要加班啊?”   主刀醫生自言自語的抱怨著,雖然嘴上一直嚷嚷著回家,但是手上的工作依然一絲不茍的進行著。   分娩女子年齡很小,看著甚至不到20歲,由於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做安全措施意外懷上的,當注意到的時候胚胎已經成型了。   她不敢跟家裡說這件事,因為父母非常反對他們的親事,在父母的印象裡男孩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每次她把他帶回家的時候,她的父親總會暴跳如雷。   就連這次住院的錢都是和閨蜜們東拚西湊下才勉強湊齊的。   “美女,您沒有直係親屬陪同嗎?”   小護士竊竊的問道。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我男朋友呢?他人呢?”   女孩心裡咯噔一聲,頓時心裡發起了怵。   “抱歉抱歉,我覺得這種值得開心的事告訴孩子的爺爺奶奶也可以讓他們開心開心……你老公吧?還這麼嬌羞,叫男朋友,他直到剛才都一直守著你呢,應該是有事出去了吧……”   小護士話音剛落,一個狼狽的少年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寶貝,你醒了?剛才去了趟衛生間,真不趕巧,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給你買。”   女孩看著氣喘籲籲的少年不由得笑出了聲。這個看著氣喘籲籲的少年雖說學習不好,但是哪怕白天送外賣,晚上擺夜市也不會虧待她,這也是為什麼她不惜和父親鬧掰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喂,當爹的,你知道產後女孩子不能吃什麼吧!”   小護士很急迫的打斷了男孩的話,因為看他的架勢就好像腦子一熱把這件事忘了一樣。   這時候男孩已經沖到了病房門口,頭也不回的喊道。   “知道,謝謝提醒大夫!”   “醫院保持安靜!”   很自然的被查房的大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20分鐘後,男孩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回來,不同剛才的是他的手裡提著一個保溫袋。   “熱騰騰的雞湯~小吃貨張嘴~”   男孩興高采烈的來到女孩麵前,打開保溫袋裡麵是用盒子裝著的雞湯。   男孩一勺又一勺的喂著女孩,那寵溺的眼神無不讓同病房的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爸……”   一時間,原本溫馨的病房變得陰冷可怕。   “啪!”   “啪!”   “你打我就好了為什麼還打你女兒!她才生過孩子啊!”   “那也是我的女兒,她做了不正經的事,就該打!父親教訓孩子有什麼錯嗎?”   聽聞動靜的主任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了病房,將憤怒的中年人拉到一旁。   “先生,這是醫院,她是我們醫院的病人,請您不要胡鬧!”   主任醫師用詞雖說很客氣,但語氣中透露著無形的堅定。   “那她還是我的女兒呢!”   中年人依然不依不饒。   “你再胡鬧我們就叫保安了!”   這時中年人才泄了氣,臨走時還留下了一句狠話。   “你們就是2個孩子!沒有大人的幫助看你們怎麼養這個孩子!”   關上門後女孩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男孩蜷縮在角落,說不出一句話。   他非常清楚女孩父親所說的話,對啊兩個孩子拿什麼去養大一個小孩子呢?   因為和他在一起,女孩和家裡鬧翻而被斷了生活費,他自己稍微累點沒什麼,但他不希望女孩和孩子跟著自己受苦,最終他噙著淚水說出了他最不想說的那句話。   “詩詩,咱們分手吧,你和叔叔和解吧……”   “方天明!我一直以為選擇你是對的!隻要咱們在一起我苦點也沒事!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你現在要搞哪一出!”   產後抑鬱癥指女性於產褥期出現明顯的抑鬱癥狀或典型的抑鬱發作,與產後心緒不寧和產後精神病同屬產褥期精神綜合征。   看向天真無邪的兒子,再看向自己喜歡的女孩,方天明還是強行讓他那難過到以至於扭曲的臉強行擠出一抹譏笑,但是在外人看來,這表情是那麼的滑稽可笑。   “當時我就玩玩你還當真?傻女人,對你好點就搖著尾巴來找我了?真當我喜歡你啊”   “滾!你給我滾!”   董詩詩的聲音響徹整個婦產科。   而方正明呢?確實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必須走快點,必須趕快離開,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不會沖向董詩詩,會不會告訴她自己剛才說的是假話其實一點也不想和她分開。   方天明麻木的走著來到了一家小賣部門前停下了腳步,從不吸煙的他打算買一包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板來一包最便宜的紅塔山……”   小賣部老板轉身去取煙。   “爸爸,爸爸,媽媽叫我回家啦!”   “行,你給媽媽說,爸爸過會兒就回去,今天過年,爸爸在店裡再坐會兒。”   看著30多歲的老板,和追著老板喊爸爸的孩子,方正明不經意見望向醫院的方向。   (如果叔叔不反對我們的話,會不會以後我們也能像老板這樣呢……)   不由得鼻子一酸。   “兄弟!兄弟!叫你半天了,噥,你的紅塔山……”   “抱歉,老板,換成蘭州吧……”   拿起了煙,方正明魂不守舍的走出了小賣部,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   與此同時,在醫院中的董詩詩因為父親和方正明的雙重打擊中暈死了過去,長時間沒喝奶水的孩子在一旁嗷嗷待哺。   不知道走了多久,方正明找了處臺階坐下,臺階後麵是一家小餐館,老板並沒有趕他走,他拿出了那包蘭州,因為從來沒有抽過煙,他把外麵的那層塑料膜撕的乾乾凈凈,才取出一根點上。   他吸了一口,笑了,也哭了。   笑是因為在那一瞬間發現,煙原來一點也不好抽:哭是因為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這新年的萬家燈火是屬於所有人的,但是不屬於他方正明的,由於自己無能,也導致董詩詩和剛出生的孩子也無法成為萬家燈火的一員。   街道上的歌曲婉轉而悠揚,但卻時時刻刻刺痛著方正明的內心。   “董小姐,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