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輝眼神空洞的向走廊的盡頭走去,那是一個一塵不染的露天陽臺。 “快攔住他!他想自盡!” 在醫護人員意識到已經為時已晚,隨著“咚”的一聲巨響,董輝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他的悲傷讓他失去了理智——這裡是醫院,可以第一時間進行治療。 而且婦產科的樓層也並不是很高,第一時間搶救的話雖說微乎其微,但是還是有生還的可能的。 “快救人啊!” 蘇雲誠驚呼道。 如果在一個月內患者和患者家屬紛紛離世,且自己還是患者的主治醫生,這對於一向被稱為“醫學天才”的他無異於黯然銷魂,他沖在最前麵,隻希望不要錯過最佳搶救時間。 “胸骨破損,不知道心臟和肺的情況,準備開胸進行閉式引流。” “頂骨受損,懷疑骨渣入腦,準備進行開顱手術。” “血氧飽和度目前多少?心率是否正常?腦電波反應是否在穩定區域?” 這場驚心動魄的手術進行了將近10個小時,所有人都膽戰心驚,唯物主義的人們第一次那麼渴望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 可能神明愛憐凡人,也可能天堂人滿為患,讓現實為我們帶來了奇跡。 “成功了……” “現在能不能醒來就看天意了……” 蘇雲誠隨即癱倒在地,董詩詩的死導致近日他夜不能寐,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責中,然而這件事才過去不到半個月,董輝的這場高難度手術無異於讓他丟掉半條命。 “快看,那是誰?” “貓女機器人研發公司的人!我記得那個人,他是貓女機器人研發公司的董事長!xii!” “那種世界級的大人物怎麼會來我們這家小醫院?” 頓時人群跟炸開鍋一般,把裡裡外外圍的水泄不通。這樣的大人物一輩子見一次,值了。 “董輝先生呢?我們這邊需要讓他和我們走。” xii向翻譯揮手示意,這兩年他一直苦練中文,對外宣稱喜歡中華傳統文化,實際上是為了董輝這樣不可多得的人才。 由於女兒的事,本可提拔為副董的他二話不說離開了美國,隻躋身於中國的分部當一個總經理,就連二人商討進一步的技術改進措施也隻是通過視頻會議的模式進行的。 “抱歉先生,董先生在501號病房,患者目前還處於昏迷狀態,手術才結束沒多久還沒有過危險期……” “Mr董會挺過來的,我等一等吧。”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他們難以置信,世界首富為什麼原因去等一個人?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個被稱為 “鐘國的驕傲”“腦機接口之父”的老人步路蹣跚的走來。 “那……是宥偉吧?” “世界第一和世界第二在咱們這個小地方同時出現了,說出來簡直是天方夜譚啊!” 閃光燈在醫院裡此起彼伏,硬生生把本該安靜的醫院變成了一個大型演出現場直到保安驅趕人群在熙熙攘攘的散開。 “xii先生也為董先生而來?那就巧了啊,一起等等吧。” 宥偉環顧四周,一個活了100多歲老年人的洞察力肯定遠遠超過如今的中年人的。 “畢竟董先生是貓女機器人和腦機接口項目目前的主要負責人啊,也是掛2個公司總經理的身份也沒有人質疑的全才啊。” “Mr宥,你說的對,沒有Mr董的話,說嚴重點,世界發展甚至可能停滯……” 在兩人談論的時候,一聲咳嗽聲讓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病床上的董輝。 “你們是……” “Mr董我是……” “小董啊,我是……” 不等二人說完,董輝便撕心裂肺的撒潑打滾。 “詩詩呢?我女兒呢?詩詩!” 隨即轉頭看向病床邊坐著的二人。 “是不是你們把詩詩帶走了?詩詩!爸爸在這裡啊,詩詩!” 二人無奈離去,哪怕關上房門也能清楚聽見董輝的咒罵聲。 “大夫,董先生恢復的可能性有多少?” “Mr董對全世界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 麵對著兩位傳奇人物的咄咄逼問,蘇雲誠清楚的認識到“醫學天才”的稱號是顯得那般微不足道。 “抱歉二位,患者大腦受到了嚴重的外力沖擊,本來醒來都算是醫學奇跡了,恢復的可能恐怕微乎其微……” 二人沒有說話,隻能默默的離開, 一直在傳言中是架海擎天的二人他們的背影那麼的悲涼。 媒體是醜陋的,他們毫無人性的將董輝的一切經歷公布於眾,鍵盤俠不痛不癢的在網上說著最惡毒的話,不明事理、隨波逐流的人們也跟著詆毀那個為了世界發展做出貢獻的孤立無援的男人。 當日下午,董輝無聲無息的被撤了職,經過心理醫生的檢查被判斷為患有重度的精神疾病,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在社會政府的打壓下不再擁有撫養孩子長大的權利。 這無異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精神病院的車來了,董輝被接走了,直到最後都一直自言自語的叫著女兒的名字,一位傳奇就這麼難以理解的落幕了,可憐的孩子無處可去隻能被送往孤兒院。 如今董輝的身份徹底被媒體爆出,很多人為國家出了這樣的人才而感到驕傲,也為他的經歷感到惋惜。 但是一枚硬幣有正麵也必定會有反麵。現如今董輝瘋了,最後的矛頭便落在了這個還沒滿月的孩子身上。 母親去世了,父親走了,爺爺瘋了,一個孩子哪裡還有可以保護自己不被滂沱大雨淋濕的雨傘呢? “什麼?孩子丟了?你敢不敢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警察局的局長辦公室,一個地中海的男人咆哮著。 “這件事無論如何也得壓下去,然後全力找孩子,哪怕挖地三尺也得把孩子找到!” 局長憤懣的掛掉電話,本就寸草不生的頭頂被他剛才盤的油光發亮。 與此同時,嬰兒的啼哭聲在幽暗的小巷中回蕩,仿佛訴說著自己不屬於這個地方,天空中點點繁星為這個深處小巷的孩子帶來微弱的光明。 不知過了多久,一位衣衫襤褸、步路蹣跚的老婦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起,滿眼心疼。 “可憐的孩子,苦命的娃啊!走吧,跟奶奶回家。” 本應微弱的月光在這一刻卻顯得格外的明亮,不知雲有情還是月有意,今日的天空中萬裡無雲,月光與星光相映為他們照亮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