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死了。” “那先將所有還活著的陳家,與涉案人員拘押,等陳元蘇醒後再行處置。” “好的,次席。” 木冰看著斯蒂芬妮與一個帶麵具的男子,三言兩語間,整件事情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幸好沒有頭腦發昏,第一時間投敵。 這大腿應該算是抱住了,不過之前那句‘與自己對話’到底什麼意思啊。 時間回到一切還未塵埃落定的時候。 …… 木冰猶豫道: “呃,哪個,你也有人替你睡覺嗎?” “替我睡覺?”斯蒂芬妮疑惑道。 “是的,是不是這個問法不太對?。” “這個倒是不重要,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你在問不眠者,為什麼不眠?” “是。” “要回答這個問題,會引出很多底層的問題,我先試著讓你明白一些前置問題。 首先你知道意識之海嗎?” “當然知道,那是由人類的集體潛意識塑造一種的意象。” “沒錯,那麼這種意象是真實存在的嗎?還是隻是一種臆想?” “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吧,畢竟這是所有的人,在入眠時都會切實所認知到的一種畫麵感?” “你找到了重點,認知。什麼是認知? 我在你的前麵,你在這個房間裡,同時我們都在稀城之中,而稀城則寄居於環月之下,被無盡黑暗包裹。這是我們所共識的空間認知。 那麼為什麼入眠的人,會在覺得自己是上升到意識之海呢?為什麼是上升?意識之中怎麼區分的上下左右? 這其實都是人主觀認知的延展,為什麼是上升?因為還有下沉。 是因為我們主觀上,對於上升與下沉有不同的定義。 上升的映射著上進,希望,集體上的抱團取暖,事物在向好的變化的趨勢等, 而人們潛意識中,自然認為意識之海是更好的一邊,所以是上升。 而下沉呢,在集體潛意識中代表著墮落,放棄,個體為上的自私,事情不可逆轉的崩壞等。 這條上升的路有既定的終點,那就是我們所認知的意識之海。 那麼下沉的終點是什麼?或許沒有終點。 意識之海是集體,連接,網路,趨同,乃至社會文明本身的一種映射。 它的對立麵應該是什麼? 是個人,孤獨,分化,差異,是名為自我之名的怪獸,以及其它。 這就是意識基礎論。” 斯蒂芬妮端起茶杯輕輕抿一口,說了這麼多話,潤潤變得乾燥的喉嚨。 木冰皺著眉頭,不斷地思考著這些論點的合理性。這些都是結論,那麼如何證明這些結論呢。 “可是這些都是主觀上判斷的結論,沒有客觀上的事實支撐。” 斯蒂芬妮意識到,這將是一場持久戰,調整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輕聲講述道: “當你做夢時,當一切都輕飄飄的時候,意識還隻是停留在淺淺表層時,夢本身的美好會讓你沉浸。 隨著夢境的深入,慢慢地自我的怪獸會讓你意識到,這是一場夢。 而當你意識到這是一場夢時,就是自我覺醒之時。 現實與夢境的差異,會讓你感到失重的錯覺。 失重的感覺會讓你想念重力,又恐懼重力。 這個時候你常常又會夢到橋,懸崖,等,這些代表著跌落的意象。 如果你遲遲不能讓意識下跌,你就會把第一個美夢的過程逐漸遺忘,慢慢的噩夢將會充斥你的睡眠。 下跌之後,你會遺忘一部分內容,然後從現實中醒來。 星滅事件前,人類的夢境還是這樣簡單的。” “簡單?那麼星滅事件後呢?有了什麼不同嗎?”木冰疑惑道。 “如果短暫的一日之夢,被拉長成為一月之夢。 如果你在夢境下跌的過程中,錯過了現實的維度,卻還在下跌會去哪裡? 如果你在下墜的過程中,重新成為了自我的怪獸。” 木冰將幾件事聯係起來,意識到當中的關鍵。 “所以意識之海就是人們的夢?隻是因為現在漫長的睡眠,導致夢長大了。為什麼會錯過現在的維度,是因為當月相沉淪,現實的入口被關閉。 人們無法從現實中醒來,隻能繼續下墜。而這才是紫血出現的真正契機,而異能是自我的怪獸!那麼諧調劑的作用是什麼?” “沒錯。諧調劑反著用的,其實是讓你與意識之海之間不再諧調,無法融入意識之海,意識便隻能下墜。 下墜是沒有終點的,自我的怪獸可以暫停的這個過程,而有些人沒有找到自我的怪獸,就會死去。 並不是所有的紫血,都是靠諧調劑轉換的。 原血築夢,紫血沉淪。 兩者從這個節點開始,彼此無法再次同行,因為他們彼此,站在那個維度的對立麵。 轉換之後,你有再次做過夢嗎?或者你去問雲霓,她有做過夢嗎? 也從這時開始,紫血再也無夢,隻能從自我的囹圄中,仰望著上方的現實。 紫血的睡眠成為了定期的監牢。 到這裡你的問題變成了,為什麼不眠者可以不陷入這囹圄之苦? 這個答案很簡單,因為沒有。 實質上沒有任何紫血,能夠逃離這囹圄之苦。 剩下的答案,每個不眠者之間也不會相同,甚至也是異能的核心。 你需要與自己對話。” 木冰的腦海中不斷回應這兩句話,‘沒有紫血能夠逃離’,‘與自己對話’。 斯蒂芬妮見他開始沉思,沒有打擾。慢慢的品著茶水的清香,仿佛緩解著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靜謐之中,相坐無言。 …… 麵具男叫哈維爾,紫龍衛指揮,原血人。 此刻他已經肅清了希望號所有的反叛餘黨,來到了斯蒂芬妮的房間前,輕輕敲了門。 “進來。”斯蒂芬妮的聲音從門中傳出。 哈維爾開門進去後,意外看到房間內竟然還有一個人,有些眼熟。來不及多想,打了一個標準稀城軍禮。 “次席,希望號已經徹底肅清,特來請示您,是否回歸圓月之廳。” “嗯,回去吧,還有許多瑣事要處理。”斯蒂芬妮說道。 斯蒂芬妮察覺到,木冰與哈維爾的眼光交匯,介紹道: “木冰,這位是紫龍衛指揮,嗯,也就是你的前任指揮。” “哈維爾,這位是雲霓小隊成員木冰,你可能看過他的資料,紫血。你可能好奇此時他為什麼還醒著,沒錯他也是一個不眠者。” 兩人瞳孔同時巨震。 哈維爾心中懊惱,睡了一覺,竟然丟了個不眠者手下,太虧了。 不然怎麼也要和雲想爭搶一番。 木冰反應過來,眼前一亮。“那個長官,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隻要不涉及原則問題,我可以幫忙。”哈維爾心中想到,雖然此時對方不是自己手下,但以後不好說,調動申請上還是‘暫調’,此時還是要搞好關係。 木冰猶豫道: “長官,發下工資,著急還貸款。” 哈維爾瞳孔瞪得像銅鈴,神情有些呆滯,啥?就這?不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