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們在群島之上,這片海域卻遠離著群島。 無垠海域沒有方向之分,但是群島有東西南北,主時序的海麵延續了群島的東西南北,但隻是在一定程度上,海域總歸是混亂的。 群島在於這片海域的東側,太陽也就一直呆在東邊的天空。 當群島的太陽落下時,除了天邊的一絲微光,漫天都是繁星的夜色。 當群島的太陽升起時,這裡的海麵看向天空,無數太陽擁擠在天空的一側,彼此發出的光芒互相乾擾,反而讓太陽具體的輪廓消失,隻有天邊變得強烈的一片光芒。 而相對較低的太陽高度,漫長的陽光折射過程,頻率高,穿透性低的藍光被空氣中微粒,散射消失在群島的近海中,隻有頻率低,穿透性更強的紅光能夠抵達遠海。 所以,這裡的朝霞在時間上連接著晚霞,既沒有藍天,也沒有上午下午。 隻有黎明與黃昏,整個白日內,東側天空都是紅霞金光。 而西側天空是那看似不變,深藍色的繁星夜色。 跟著群島的太陽,天空中白日與黑夜分界線會變化,當群島的太陽升至最高點時,黑白之間就會抵達頭頂之上。 就像一場拔河比賽,一邊是太陽,一邊是繁星。 因此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是這樣的景色。 上麵是,一邊如烈火般燃燒著的火紅天空,一邊似冰霜永凍的深藍星空。 下麵是,淡淡的霧靄中,無垠的大海上,浸染在這冰與火的顏色中的船。 ...... “西斯,天亮了。”虞夢兒看著遠邊的天空。 “這片遠離群島的無垠海上,不是看不到太陽嗎?”西斯還沉浸剛剛在與船長的重要談話中,短暫的失神後疑惑的說道。 “可是那麼多的太陽,還是會照亮這裡的半片天空的,你快出來,看看東邊。” 虞夢兒拉著西斯,來到大船的邊上。 黎明的朝霞,如同一團試圖燒乾這無限海的大火,卻無法越過群島的束縛,被囚禁於天邊。 他們的瞳孔中,映照著烈日的火紅,身後披著漫天星辰。 “是哦,日出東方,唯我...有點困。” 說完之後,‘嘭~’西斯就用腦門檢測了甲板的強度,海民的工程質量非常優秀。 虞夢兒慌亂的將他翻了過來,用手查探著他的鼻息。 幸好,還活著啊,諧門差點在剛剛創立時,就失去它的創始人。 ...... 寒梅島雪中小屋。 馴鹿用頭上的角,頂開西斯的嘴角,一股濃鬱的腥臭味從他的嘴中傳了出來。 它不滿地用蹄子踢了下西斯,像是埋怨著他偷偷去吃好吃的,卻沒有帶著它。 恍惚中,西斯感覺有什麼東西,狠狠地踢了自己一下,導致腰下有些刺痛,腰間盤有點突出。 意識回歸到身體裡,一睜開眼睛就是一張碩大的鹿臉,正齜著它整齊的下板牙,意義莫名的看著西斯。 然後馴鹿發出一個奇特的聲音,可能是嗓子受過傷,比一般馴鹿的叫聲粗獷一些,聽起來就像是‘嘿嘿’。 “既然你隻會嘿嘿,以後就叫你嘿嘿吧。” ‘嘿嘿?’馴鹿呆呆地看著他。 西斯檢查了一下周圍,自己在房間的床上,房門雖然被馴鹿頂開,但是小屋的門還是密封的,屋外的雪也沒有腳印。 應該沒有外人來過,而自己也沒有出去過。 那自己如何抵達貝約納號上的,又怎麼回到這個小屋的?隻是意識的投射,還是完整身體的投射。 他在船上時,吃了很多臭魚,西斯張開嘴巴向手掌呼氣,又用鼻子輕輕地聞下手掌,有那股獨特的臭味。 難道是完整身體的投射? 具體的答案可能需要下次投射時,詢問虞夢兒才能知道。 而下次投射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日落之時。 這種現象的原理還無法得知,但是肯定與西斯的不眠者身份有關。 在環月,紫血的睡眠是自我的囹圄,曾經的西斯透過博物館的時間線,交匯在自身時間線, 用未來的自己頂替了囹圄中的自我,成為了不眠者。 而現在西斯,依照著新的群島的晝夜節律,卻依然無法睡覺。 受困於囹圄者,才可免於睡眠。 那麼西斯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群島或者海域,有一側是他的囹圄,或者與他的囹圄有關。 海域的可能性大些。 他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通過他在囹圄之地的行走,從荒原走向大海。 囹圄中的大海很淺,這邊的無限海很深,深不見底。 但這兩者之間,存在著一個通道。 一個當他進入自己囹圄的大海時,就會被彈到無限海域的通道。 而回到群島身體的過程,就是從囹圄之地清醒到現實的過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以不出意外地下次日落時,自己應該可以再次回到貝約納號上。 目前的任務,依然是低調的探索這個世界,並且找到回到環月的方法。 ‘兩個身份’無疑是有好處的,群島上的他將繼續著對寒梅島的探索,無限海上的他也可以利用貝約納號繼續了解著無限海域。 隻是真的不能睡覺嗎?我這命也太苦了吧! 西斯對著一麵鏡子,觀察自己的眼睛周圍,嗯,沒有魚尾紋,哦不是,沒有黑眼圈,這不合理啊? 我難道已經不算是人了嗎? ...... 西斯拿出來在鏡麵空間裡的鯊魚肉,這是他在船上偷偷藏起來的一塊。 這是一個證據,一個驗證了昨日夜裡,他的經歷是真實的,而非某種幻象。 他確實用一個黑夜的時間,獲得了一個無限海上的組織支持,更是成為一位傳奇的盟友。 而他現在要去找下,他的好鄰居,他們的共同老朋友——聖尼古拉斯。 嘿嘿聞著鯊魚肉的風味,屁顛屁顛地湊了過來,頭上半人高的角又差點戳到西斯。 西斯伸長手臂,將鯊魚肉放在它的嘴邊,結果它吃的太急一下子將西斯手一起咬了下去。 西斯看著手上清晰可見的齒印,開始慢慢地滲出血絲,沒想到與一位傳奇打交道都沒有付出‘流血’的代價,卻敗給了家裡的牲口。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馴鹿,它也發現了自己錯誤,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叫喚了兩聲。 ‘嘿嘿。’ 嘿嘿,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