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島三靈雖然在很多方麵體現著生靈的特質,但隨著了解的深入西斯也越來越難以把它們當做生靈。 生命本身也是一種集合,亦或是象限裡的坐標。 在世界的象限中,每一種生靈都由不同維度的坐標構成,這些坐標經過長期的發展慢慢地固定了對於彼此的定義。 例如生命是需要溫度的,被殺就會死,人格分裂應該止步於幻想,時間被鐵幕隔開,火是生命的源頭,人也應該睡覺,要好好吃飯,等。 原本這些都是正確的刻板印象,生靈活在被限製的集合裡,世界既是囚牢,又是庇護所。 直到世界本身出了問題,像是監獄中獄警放了假,像是鴛鴦鍋裡漏了湯,紅白開始交匯。墻被打破了,這是危機,也是短暫的狂歡。 被隔絕,被限製的不同生靈,像是癌細胞一般突破了原有的限製,原有的定義也開始過時。 生命可以沒有溫度,被殺也可以不死,人可以不睡覺,自我可以分裂,時間成為坦途,無火也可以生存,海上的人可以不吃飯不代謝。 生靈可以長成世界的模樣,亦或是世界褪行成生靈的樣子,二者沒有本質的差別。它們實則模糊了生靈與世界的原本關係。它們既是世界本身,又是某種生靈。 像是原本老死不相往來的集合,忽然相互靠近產生了新的交集。 它們雖是生靈, 但是有很多地方不一樣。 ...... 首先它們特別氣人! 嘿嘿的嘴咧的超大,西斯保證它絕對是故意的,以前它從來不這樣。 灰灰拉著小語在四周探索,兩人不斷地撞壞崖壁上不斷生長出來的珊瑚,一邊用它的翅膀在崖壁上刻畫著兩人的自畫像,還留下名字。 這裡是它的世界,它不知道這裡隻是未來的一根枝丫,還在生長的未來枝丫,充滿著不確定性,最後這裡大多的東西都會消失嗎? 真皮啊,還笨。西斯扶額。 不過,下一刻他就開始驗證這些壞毛病,都是從誰那學來的。 越是看嘿嘿,他越是生氣,這一路的經歷上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即使它受到某些限製,難道不能給點暗示嗎?耍猴呢,我西某人不要麵子啊,我也有包袱啊! 不行!不然今晚一定睡不著,額,本來也睡不著,不重要! 但這口惡氣一定要出! 怒從膽邊生,西斯趁其不備狠狠地踹了世界的屁股一腳。發泄著生活對他的不公,嘿嘿沒有閃被卑鄙的年輕人偷襲。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身上一直安逸的小彩虹與白白也遭了殃,被突然甩了出去砸在崖壁上。 雲霓的咆哮在西斯的腦海中響起,白白再次化身恐怖魔人,地獄魔鹿也不笑了,不知是不是天生不愛笑,它們追著已經提前跑掉變成一道影子的西斯。 遠處的兒童組,不知其緣由不過本能還是加入了正義的一方,起義的火苗已經熊熊燃起,深海也無法熄滅這股復仇之火,域外天魔終究淪落到人人喊打的結局。 看著這一幕,工具人深感其團魂從何而來,人以類聚,論西斯靠譜程度,有但不多。 工具人針對性的怨念無意中打破了第四麵墻,疾馳的西斯中忽然感知到什麼,這給了他一次機會。 看到這令人絕望的一幕,西斯決定發動究極因果律武器。透過那道注視著他的目光,他打破第四麵墻後,一個弱小無助的碼字工具人的手麵上開始覆蓋起冰霜,工具人無法控製自己的手,被迫打下了。 “本書完。” 嘿嘿見狀,駐足停留身軀忽然變得半透且發著光芒,光芒以它為中心開始向著整個海底傳遞。它站在自己的身軀上,短暫拿回了主體的控製權,隱隱中整個群島乃至海底都產生了一次震動。 世界的意誌開始沿著更高維度的斷壁殘垣向外摸索,很快它也找到了漏風的第四麵墻,工具人的手臂冰霜融化並被褐色的光芒覆蓋下不斷地巖石化,然後他瑟瑟發抖地刪除了那三個字。 開始重新寫道: “開玩笑!完個蛋。 整個世界都在盯著你,西某人,今日你別想完整的走出這個世界。” 這是嘿嘿借助著工具人的第一次說話,鹿大爺非常的囂張。 “是你先惹我的!是你肆意玩弄我的命運!”西斯說的其實也沒錯,隻是人設崩了啊。 “這是命運,你我都在命運的網絡中,一切早已注定。”嘿嘿無法說話,但是它控製了工具人在西斯麵前投射一行發光的文字。 “我不管!你應該先告訴我!我們不是朋友嗎?”西斯說道。 “命運無言。”嘿嘿沉默一會後說道。 “反正我生氣了!”見有些說不過,西斯拋開事實不談地開始上情緒。 “這不是我的錯。”隨著連接主體的時間變長,嘿嘿的語調也越來越淡漠。 “這也不是我的錯。”西斯氣道。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工具人開始和事,僵硬地打道。 “確實!”西斯與嘿嘿異口同聲的答道。 沒毛病,工具人被噎到說不出話來。 “你給我道歉。” “你讓我踹一腳。” “沒得談?” “沒得談。” 見談不攏後,西斯掉頭就跑,起義軍緊隨其後。 墻後,大爺們意識從這裡撤離後,工具人活動了下解放的雙手,嚇得趕緊把屏幕合上,不放心又把電給拔了,才喘上一口氣。 手在發抖的他泡了杯咖啡,又泡了杯茶,也不知道他在乾什麼。 不知疾馳中的西斯,是否想起來天氣奶奶早上給他的忠告:“今日忌下海摸魚。” 這麼胡鬧的結束,是不是太不正經呢? 不過如此一折騰,它們倒是更快的到了費格格峰的山腳。 ...... 這裡的費格格峰山腳,在海麵下。 西斯還是挨了這一蹄子,主要是他身為團隊的靈魂,又是領袖,一定要有擔當,既然是不能言之事,自己還是大方地原諒了它。 就在這麼大度,這麼寬廣的胸懷,嗯,絕對不是跑也跑不過,打也打不過,絕對不是! 依然由嘿嘿找到了那處隱藏的山洞,西斯發動異能帶一行人穿過冰壁,來的太多像回家似的。 熟門熟路的向內走去,這次很快。 ...... 這次是西斯第三次來到遺忘之路。 不過遺忘之路已經對他關閉了。 剩下一條短短的山洞直通山腰的平臺,在這裡他已經看見了風雪中尼古拉斯。 這也驗證了他猜想,他們進入這裡時,已經從未塌陷的未來分枝中離開。 但也應該不在群島,可能也不在迷惘海域。 他與山腰的尼古拉斯沒有交流,隻是彼此眼神短暫的對視,因為他知道山頂有人在等他。 他要做的是登山。 褪去傳奇,回歸平凡。 剩下的登山三階,西斯走的很容易,但他沒有拿回任何記憶。 這三份記憶被留給了海魄,這是他的選擇。 ...... 山頂,風雪盡斂。 雲層在身後,人間也在身後。 山頂上隻有一個孤獨的小木屋。 這些小屋的本質是同一個,它們是同一個小屋在不同時空中呈現。 與島上不同,這裡小屋有個主人,他是西斯老朋友。 推開房門,熟悉的陳列,熟悉的尼古拉斯,他依然還是紅帽紅袍的樣子,尼古拉斯早早的泡好了茶等待著西斯的到來。 茶水上冒著徐徐的熱氣,西斯接過茶杯坐下,輕撮一口茶水入腹,驅散了一路的疲勞。 嘿嘿找到了它熟悉的壁爐前爬下,熟悉的場景中不同的是有幾位新成員,在一起研究著火,不過這幾個丈兒金剛,注定是摸不著頭腦。 西斯看見地麵一角被茶漬浸透,又在時間的沉澱下,變得暗黃。也許這一杯茶,尼古拉斯不知泡了多次,才等到了他們的到來。這裡的時間雖然獨立,但還是在流動的,至於到底過了多久,西斯沒有問。 這次他們沒有聊天,有時彼此無話,才是知己。 也因為這是場送別。 一杯熱茶的時間很短。 他把鏡麵空間打開,收起了家屬,嘿嘿與灰灰也都順利的進到裡麵。 分別時,彼此沒有言語,西斯走出木屋。 尼古拉斯也沒有起身相送,他給自己續了一杯茶,不同的是,這次他不再續另外一杯茶。 ...... 山頂重新被海麵圍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變成一座島。 西斯沒有絲毫猶豫地踏出了山頂的小島,雙腳踩上海麵。 意料之中,他沒有墜入深海。 水花輕輕地濺起,水麵不過齊膝深度。 這裡已然不是時間海域。 這裡已是他的囹圄。 再回首之間,島已不在,故人已不在。 人群終究會散去,人生來孤獨。 他繼續涉水獨行,這片天空隻有紅日沒有繁星,但無垠的海麵總會讓他有重回時間海域的恍惚。 可這裡不是。 這裡。 海有邊界。 時間無數。 西斯抵達了邊界。 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座山。 與費格格峰不同,這是一座普通的山,它既不高大,也沒有覆蓋白雪。 山前有一個洞口,洞裡漆黑無比。 西斯的心中有所明悟, 他走進了山洞裡。 ...... 西斯的四日行已經結束,時間的另外一端。 天邊黑色的太陽逐漸遠去,黑烏可可抓著貝約納號將繼續在不同的歷史上徘徊,荷馬則會繼續寫著他所見聞的全新史詩。 一隻小船在無人的海麵上出現。 傳說,終究還是有繆誤的。 這個繆誤就是,在這片迷惘海域上的海魄,並不迷惘。 不久後,無垠海麵上出現了一個個新的海民,新的網絡即將啟程,去開拓著認知的邊界。 他就是開拓者。 海魄西斯,最終沒有完整的走出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