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擦…” 清脆的聲音響起,一條連接著厚重鐵鏈的鐐銬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啊…得救了。”張青跟條鹹魚一樣癱倒在了地上,用力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手摸著自己被勒出了深深勒痕的脖頸。 身穿白大褂的冰山少女將架在酒精燈上的坩堝夾下,將裡麵加熱的粉末倒進了一個裝有綠色藥水的燒杯中。 隨著玻璃棒攪拌與燒杯碰撞的叮當聲響。 “咕嚕嚕…”溶液從綠色轉化成變成了純凈的克萊因藍,晶瑩剔透的液體散發出了略顯妖艷的色澤。 “給她喝下就可以了。” 銀發少女將燒杯遞給林零後,雙手向後撐著桌麵,身體慵懶地靠在了桌子的邊緣,銀灰色瞳孔看著躺在林零懷裡的念牽瞳。 “這是…”林零將燒杯湊到鼻尖,一股濃烈的藥味湧進鼻腔。 “解藥,她吸進去的是【麻痹粉塵】,荒野探索者抓捕魔物幼崽時最喜歡使用的魔藥,沒有毒性,普通人就算放著不管6個小時後也會恢復正常。 但【冷光後裔】的話,可能兩個小時就沒事了。” 銀發少女雙手慵懶地抱在胸前,解釋道。 “不會下了毒吧…”張青嘀咕了一句,顯然是對剛才被陷阱勒脖子有些不滿。 “沒下,但想喝的話可以自己加,在那邊。” 銀發少女很認真地回答,頭還往桌麵那邊的一罐綠色藥劑瓶偏了一下。 “敏感肌也能用。” 她補了一句。 眾人視線往桌麵藥劑瓶一看,上麵骷髏頭的危險標誌異常明顯。 “……” 天然呆? 不對,天然黑! 林零沒有多想,將解藥倒入了念牽瞳的口中。 念牽瞳隻是身體麻痹,但吞咽動作還是能夠完成的。喝下藥劑後,大概不到半分鐘,她從林零懷裡坐了起來。 “看來血脈特殊的個體的抗藥性還要更強。” 看著已經能動的念牽瞳,銀發少女沐唁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 將口中的白色橡膠狀物體吐出包好放到了旁邊的垃圾桶後,她又拿出筆和筆記本上記錄著念牽瞳的抗藥反應數據。 “謝謝。”念牽瞳手指微曲,感受著肌肉中重新回歸的力量。 林零的目光一直集中在銀發少女臉上。 【滅火係統…水能讓黑氣失活。】 她就是那天覺醒儀式時在廁所裡遇到的神秘少女。 沐唁。 他的同班同學,一直沒什麼存在感坐在教室後排角落的那個女生。 “你…住在這裡?” 林零本想問她那天為什麼知道可以用水解決黑霧,但現在顯然不是方便問這個的時候。 “當啷。” 沐唁沒有回答,而是攤開手,手裡一串鑰匙露了出來,鑰匙是跟這間房子大門門鎖孔一樣的十字型。 不言而喻。 “所以沐唁同學就是妖魔?!” 在地上躺屍回血完成的張青猛地一拍腦袋,不可置信地看著沐唁。 “妖魔?”沐唁疑惑地看了張青一眼。 “你別裝了,樓下王大爺說他親眼看到你經常搬運那些裝著貨物的大箱子,裡麵裝著的是被你抓走當食物的人吧。那些瓶瓶罐罐裡裝著的是什麼,就是被肢解後的屍體吧!” “瓜瓜的父母也是你殺的。長的那麼好看,沒想到居然是人麵獸心的怪物,投降吧,你今天已經插翅難逃了!” 張青質問道,眼睛看向那些瓶瓶罐罐時,聲音都在打顫。 那些肉和器官… 陳理梁夫婦怕不是已經被分成一塊塊泡在那裡麵了。 “大腦缺氧6分鐘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剛才對你而言受損的是智力麼。”沐唁手托著下巴,很認真地沉思片刻,站直身體向張青走去。 “你…你要做什麼?”躺在地上的張青看到對方走來,連忙後退。 “幫你物理修正一下。那些陷阱是我用來對付別的東西的,但給路人造成了傷害確實是我的過錯…” 沐唁將手伸進裙底,很快,一根十八厘米長,又粗又硬的黑色柱狀物被她掏了出來。 一根黑色棍子。 “哢擦!” 沐唁手按了一下上麵的按鈕,折疊起來的棍子瞬間展開變成了半米長,上麵銘刻的冷光魔法回路亮起。 “劈裡啪啦!”半米長的黑棍亮起了白色的電光! 銀發少女拿著電棍一路火花帶閃電地向張青掄去! “林零同學,念牽瞳同學!救命啊!!!”張青嚇得閉上了眼睛。 “嘶!” 電棍在半空中停下,一根絲線纏在了上麵。 絲線的另一端連接著林零的手指。 張青趁機連滾帶爬地躲到了林零的身後。 而另一邊,沐唁手中的電棍發出劈裡啪啦的電流,將蛛絲燒斷。 “林零同學,靠你了!在前幾個月王大爺就已經看到她在搬東西了,現在不知道她殺了多少人了!”張青瑟瑟發抖地說道。 “用你的腦子想一下,她是魔物的話為什麼要把我們從房間裡麵放出來。” 林零伸手把小鳥依人躲在他身後的張青拽了出來。 “啊?這…”張青腦袋歪了一下,一時語塞。 “張青同學,泡在罐子裡那些東西,不是人的內臟。” 此時完全恢復了力氣的念牽瞳整理了一下自己變亂的領口,說道。 “啊?不是嗎?”張青一愣。 林零嘆了一口氣:“每一個罐子上都貼著標簽,上麵有寫信息,你剛才盯著罐子看了這麼久都沒看到嗎?” “信息?”張青拿起左手邊的一個罐子,朝上麵貼著的標簽看去。 “【部位】:後腿肌肉,【來源】:頸刺蜥蜴。” “頸刺蜥蜴?這不是遍布在荒野廢墟城市的異變級魔物麼?哎?那別的都是…魔物的組織器官?!” 張青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圍的罐子。 “頸刺蜥蜴,冷光研究會采取這種妖魔的基因進行分析後,確認這是舊人類文明時代壁虎異變而成的妖魔。成為魔物後哪怕死去,肌肉也存在著強大的再生能力。用來作為實驗材料,可以節約很多成本。” 沐唁拿起纏繞在電棍上被燒焦的蛛絲,好奇地放到瓊鼻前聞了聞。 “你是魔藥師?”林零看著身披白大褂造型的沐唁,問。 這些瓶瓶罐罐裡麵裝著的不止妖魔的身體組織,還有其他的植物類魔藥。 這些都可以用來作為魔力藥劑的原材料。包括那個大的離譜的書架上的各種關於魔藥藥理知識的書籍,這個房子主人的身份就可想而知了。 “隻是對魔藥感興趣。”沐唁把電棍型對魔物裝折疊起來,重新放回裙底。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不…不對,那大爺說的那些神秘箱子裝著的活物呢?”張青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 “我想,應該是這個。” 走到客廳一個角落蹲下的念牽瞳便開口。 她掀起一張黑布的一角,下麵是一個大籠子。 “吱吱吱…” 因為黑布被揭開,突如其來的燈光將裡麵的小東西們嚇了一大跳,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小白鼠還有…兔子?”看清楚那些小東西的模樣後張青呆在了原地。 “你搬這麼多這些東西回自己家了做什麼?” 張青咽了咽口水,問道。 “實驗用動物,新研配的魔藥需要試藥檢驗,還有平時解剖用。”沐唁的聲音依然平靜。 “你用這些動物解…解剖?和試藥?”張青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兔兔這麼可愛怎麼能殺兔兔! “聖母心沒地方宣泄覺得殘忍的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可以主動代替它們。”沐唁麵無表情地瞥了張青一眼。 “在直立猿身上實驗得到的數據終歸是要精確一些,尤其是智商低下的那種實驗體,對於疼痛的抗拒程度也低。” “為了得到真實的藥物反應,我通常不喜歡打麻藥。” 這人用一種對外物提不起興趣的平靜語氣,說出最令人驚悚的話語。 恐怖直立猿…智商低下? 這特麼不是人體實驗? 這麼一個青春靚麗的銀發美少女,如此輕而易舉的說出這種話真的好嗎? “你…你真的不是魔物?那你為什麼每隔一兩個星期才回一次這裡?你其他時間在乾什麼?難道不是因為月圓之夜會變身所以回到這裡躲起來了嗎?”張青硬著頭皮問出來最後一個問題。 “你在想方設法地為我所說的【智商低下】這個論點提供論據麼?” 沐唁眼睛瞇成半月眼,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丟給了林零。 “給他用吧。” 銀發少女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轉過身去打掃被弄得一團糟的房間。 “哎?”張青一頭霧水。 “她跟我們是同班同學,你猜一下她周一到周五在乾什麼?”林零深深地看了一臉懵的張青一眼,幽幽地說道。 張青才反應過來,對了,當然是在上課! “但這個是?”張青看了一眼林零手上的小瓶子,滿臉疑惑。 林零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眼藥水,滴能治障(低能智障)。” 張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