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求生(二)(1 / 1)

明月高掛,瑞爾很不幸的竄了,是的關鍵時刻竄了,在當前這個環境下竄了的下場就是身體大量的失水,讓本不富裕的家庭,啊不,身體,變得更加雪上加霜。   不過雖然人有點虛脫了,但是精氣神好一點了,瑞爾不再感覺惡心什麼了,翔空還吐槽道,“早知道就攔著你了,沒想到你腸胃鶸爆了。”雖然吐槽著,但是翔空在瑞爾虛脫之後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攙扶。瑞爾原本都害怕翔空會趁火打劫,然後拋下瑞爾,但是他並沒有,這讓瑞爾大為感動。   “正常人誰會生吃啊。”瑞爾有氣無力道,“我也是信了你的邪,說什麼吃腹部脂肪少的那一塊,美味我是沒唱出來,魂倒是要丟了。”   翔空聽的頭大,“行了行了,我的錯行了吧,竄了還堵不住你兩頭嘴是吧。”瑞爾訕笑,不過確實是相當麻煩翔空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翔空終於受不了,讓瑞爾自己坐在地上,然後毫無顧慮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不行了,不行了,累死了。”翔空臉上的汗液是反復乾涸,摸索著臉上的已經顆粒化的鹽漬,也顧不上混了沙子還是鹽,撚起來往嘴裡放,乾凈又衛生。   “瑞爾,再來一瓶吧。”翔空哀求著,一天了,雖然說不是滴水未進,但是就一小瓶藥液有個毛用。而且還帶著一個病號,此刻翔空嘴巴裡早就感覺冒煙了。   “你可省點喝啊,就幾瓶,我都舍不得喝呢。”瑞爾肉疼的,翔空好聲沒好氣的說,“趕緊的,你要是還想使喚我你最好是舍得。”瑞爾自然不可能真不給,該給的還是要給。   瑞爾又拿出了一瓶藥液,小小的瓶子總共也就大概一百多毫升的容量,以前也沒人考慮說量大管飽這回事啊,又不是飲料,但這是眼下唯一能喝的東西了。瑞爾摩擦著小瓶子,看著在月光下剔透的玻璃小瓶,仿佛自己也喝到了微甘的藥液,不過實際上舔了舔嘴唇,早就沾滿了砂礫。   瑞爾不舍的把瓶子丟到翔空的手邊,翔空費勁的起身,看著在手中搖晃的藥液,內心就一陣酸澀,一看瑞爾的眼神有些渴望,可是再看過去,瑞爾已經裝作看月亮的姿勢,“話說你不喝嗎,我看你今天好像就吃了點便攜乾糧。”   瑞爾漫不經心的說,“沒事,人不喝水起碼能堅持三天。”   翔空有些無語,“可是你竄了,恐怕最多堅持兩天。”   瑞爾被懟的說不出話來,有些懊惱,“你不喝拉倒,我都在給咱們省點物資了,你可閉嘴吧。”   “行了行了,別說話了,我真怕你嘴乾把自己乾死。”翔空還是嘴上不依不饒,一幅大不把瑞爾放在眼裡的架勢。惹得瑞爾作勢要撿東西去砸。   翔空還是很珍惜這點珍貴的水分的,小心翼翼的拔掉瓶口的塞子,有些不舍的倒進自己嘴裡,一點也舍不得咽下去,以往都覺得苦澀的藥液此刻是多麼的可口。   ...   另外一邊,格斯也不知去哪尋找,他隻是漫無目的的遊蕩,就連小艾露貓都覺得他似乎精神上有點問題,可是還是毅然跟隨格斯的每個決定,雖然不是自己的主人,可是艾露族和人類的合作關係可是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   所以當格斯問起這隻小艾露貓,不後悔跟著自己出來嗎,它原本可以留在營地裡麵,等待救援的時候,小艾露貓就是這麼回答他的,畢竟格斯算是救它一命,若不是格斯,昨日的沙塵暴早就把它吹到不知道哪裡去了,這份恩情是不可能無視的。   聽著小艾露貓的回應,格斯更加內疚了。   不過比起瑞爾那邊的枯寂和危機,格斯這邊並不寂寞,因為他被一群不安分子盯上了。   一隻隻黃色的迅猛龍一樣的生物包圍了格斯,是黃速龍群,沙漠中比較常見的小型掠食生物,格斯近日的常識學習中有提到的,所以並不算陌生。   因為是找人,生怕別人看不見他的格斯,在出了營地的時候準備了可以燃燒的火把,或許也正是這份光芒,吸引來了黃速龍群的關注。   雖然格斯並沒有把這些生物放在眼裡,可是小艾露貓已經炸毛了,在黃速龍的包圍下,小艾露的威脅顯得色厲內茬。突然它感覺自己脖子上被人拎起來了,是格斯把它撈在左臂之下。   “啊客人,我可以戰鬥的。”小艾露試圖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可憐,似乎和不久前,敢在角龍旁邊挑釁的小艾露不是同一隻。   “我不需要你戰鬥,你隻是會妨礙我而已。”格斯用平淡的語氣訴說傷人的事實。   黃速龍們似乎是失去了耐心,有兩隻試探性的從左右兩側分別攻擊過來,格斯不慌不忙,丟掉火把,在兩隻黃速龍分別撲過來時候,一個閃身躲過了夾擊。   在這兩隻黃速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白光如虹,切開其中一隻的脖子之後去勢不減,順勢又劈斷了另外一隻的大腿。   不過格斯明顯感覺到劍鋒有些鈍了,白天的時候格斯並沒有好好打磨劍鋒,實際上格斯也不在意這把劍如何鋒利,他甚至不在乎這把劍的趁手與否了。   剩下的黃速龍發著怪叫,一擁而上,但卻沾不上格斯一片衣角,紛紛被格斯斬殺,剩下兩隻幸運兒,發現踢到鐵板後,早就夾著尾巴逃走了,格斯也懶得去追了,這些東西在格斯心目中,威脅程度也就跟一般的狼群差不多的。   如果大部分的怪物都是這種或者像那天那樣的水準的話,我能否攀登巔峰。   站在諸多黃速龍屍體上,格斯舉著手中這把並不出色的大劍觀賞著,越看覺得內心越加的失落。   我早已經孑然一身了嗎。   “客人,客人?”隨著小艾露掙紮起來,格斯才回過神來。“客人好帥啊,即使是單手使用大劍也如此寫意啊。”小艾露滿眼的崇拜,這眼神讓格斯想起一個人。   最近怎麼回事,越來越容易分神了。   格斯平復了一下心神,將這歸功於最近可能晚上睡得太好的緣由。   畢竟他已經不用考慮復仇,也不用考慮保護誰,就好像開玩笑的一樣,切斷以前的因果,重新開始。   “我們快點走吧。”格斯收好大劍,小艾露撿起快要熄滅的火把,留下滿地狼藉之後便離開了。   一路上,小艾露走的太久,已經開始頻頻哈氣連天,可是當格斯扭頭去看它的時候,它又裝作很有精神的樣子,格斯意識到自己又把別人逼得太緊了,以前自己總是太勉強自己,可是別人不一樣,別人不會像自己一樣苛刻的要求自己,也不是每個人都要成為什麼。   很體貼的,格斯提出暫且歇息一下,恰好此處地貌剛好有處廢棄的建築遺址,正好適合安營紮寨。   熄滅火把後,格斯還想和小艾露商量一下守衛工作的輪換,可是小艾露前腳剛說著好,剛坐在地上就鼾聲起來了。   反正自己也是打算守前半夜的。格斯心想,取下大劍橫在自己身前,格斯開始自己的守夜工作。   格斯記著自己,睜開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眼的時候,全身是那麼無助,又仿佛有種劫後餘生,想要咆哮的沖動,又有一種失去一切,無比失落的痛苦。   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晚上,格斯麵對的不再是自己的夢魘之時,格斯已經有了答案,那時的格斯一度以為自己來到了幽界。可是不必麵對任何怪誕的可怕之物,格斯脖頸後的印記也再無刺痛感,就已經明白了,隻是否認也好,承認也罷,對自己來說,其實都是一樣的。   我該怎麼活下去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格斯有些迷茫,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去處,哪怕和瑞爾與德文相處有些時日了,但是自己依舊和這個世界有些距離感,這畢竟不是自己的世界。   可是自己真的懷念自己的世界嗎,自己還留戀那裡嗎,那個大家都已經死去,小小身體也被刺穿的無力時刻,是真實發生的嗎。   無論是誰問起格斯的過去,格斯都會說就好像世界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他前半輩子都在反抗,試圖拒絕命運的束縛,可是命運突然摘下麵具,笑嘻嘻的說逗你玩呢。   一瞬間,就什麼意義都沒有了。   格斯非常難過,到現在,他甚至有些懷念烙印的刺痛,哪怕再刺痛一回也好,或者有什麼東西能殺掉我也好。   但是格斯又想到了瑞爾,想起瑞爾和自己初次見麵的時刻,想起瑞爾跟自己聊天的時候提及的。   “格斯,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密,我也是外來者的身份,和你們不太同,我是靈魂重生在此,而且我對這個世界也算是比較熟悉。   你肯定有些不解,可惜我也有不能解釋的理由,以後,我一定會解釋清楚的,不過那個時候,我可能需要很多助力。   是的,足夠多的助力,起碼能不遜色於禁忌的那種。”   格斯一直都想問,禁忌是什麼,可是瑞爾隻是給他一個含糊其辭的解釋,並且深深告誡,千萬不要找別人詢問任何有關禁忌的事情。   畢竟是答應了人家,所以格斯還是很想見識一下,瑞爾會有怎樣的未來,一個對世界生來知之者,會給世界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