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一場交易!
  兩人之間當時並沒有太深的感情交流,情愫或許有,但肯定比不上兩人身體上交流的深度。
  柳素的初衷是給林江年解身體上的情蠱,目的是解毒,加上多少有幾分被迫的心理,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溫存。
  至於小竹,她的身份本就是林江年的貼身丫鬟。哪怕林江年冷落了她,她也多半不會有太多怨言。
  但紙鳶不一樣,她雖然以前名義上是林江年的貼身侍女。但畢竟好歹是昔日雁州郡守之女,身份上算是落魄的大戶人家千金。
  哪怕在臨王府時,也從來沒人真正當她隻是一個小侍女。就連林江年之前都曾懷疑過,她是不是林恒重的私生女來著……
  紙鳶依舊沒說話,靜靜曲腿坐在床榻上,腿上裹著被褥,身上穿著單薄的素衣,如同一位安安靜靜的少女。
  冷艷又有幾分可愛。
  林江年靜靜欣賞著少女的模樣,輕聲細語著開口:“原以為這位趙相會避嫌,畢竟滿朝文武都盯著呢,沒想到他倒是不怕,敢光明正大見我。”
  “這位趙相心懷天下百姓,似乎並不那麼贊成削藩……”
  “如此一來,萬一將來真的跟朝廷鬧翻了,這位趙相或許將來能成為咱們的助力也說不定……”
  “……”
  林江年輕聲跟紙鳶講起今日發生之事,與那位趙相見麵,互相博弈試探,以及他接下來的打算,都小聲的告訴了紙鳶。
  紙鳶隻是靜靜聽著,輕抿嘴唇,一言不發。
  “你說,這位趙相今天願意見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林江年突然問道。
  他低頭看向紙鳶,紙鳶依舊沉默著,眸中不知是在思索著什麼。
  半響後,她才麵無表情道:“試探。”
  言簡意賅的回答。
  林江年笑了:“沒錯。”
  “他今天,的確是想試探咱們臨王府的態度。準確來說,他好像是在試探我的態度?”
  林江年不知想到什麼,若有所思。
  紙鳶抬眸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不過,這也能看的出來,如今朝堂上的確很亂。先有兵部侍郎被滿門抄斬,周輝光和高文陽的死,又讓六部的那些官員人人自危。尤其是……”
  說到這裡,林江年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禮部侍郎高伯彥為求自保,不惜對自己的親兒子痛下殺手,向那位三皇子索取榮華富貴……可謂是畜生不如。”
  “結果有意思的是,他昨日又突然派人來邀我,這就有意思了……”
  林江年目光閃爍著幾分玩味,低頭見旁邊的少女依舊沉默不言,又輕輕抓起她的小手:“你說,我該不該去見見他?”
  “隨你。”
  紙鳶語氣不冷不淡,聽不出情緒。
  “還有一件事……”
  林江年停頓了下:“太子殿下也派人來找我了,說想見我。”
  聽到太子殿下,紙鳶微微抬了抬眸。
  “聽說太子殿下前段時間病重,至今沒有痊愈,如今東宮那邊自亂陣腳。那位太子殿下這個時候想見我,有何目的?”
  林江年問起,又似在自言自語。
  紙鳶靜靜聽著,那雙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微微凝起。
  “說起來,這位太子殿下好像是贊成削藩的。”
  林江年輕笑:“他在朝中主張削藩早已人盡皆知,按理來說應當跟我這藩王之子水火不容,可他這時卻突然說要見我……”
  “紙鳶你說,他打著什麼壞主意?”
  紙鳶清秀的臉兒微微凝著,半響後,搖頭。
  “說起來,咱們臨王府的處境也不太好啊。”
  林江年輕嘆了一口氣:“這位太子殿下要削藩,我又與那位三皇子水火不容。他們將來哪一個成了皇帝,對咱們來說都不太妙啊!”
  “你說,該怎麼辦?”
  紙鳶沉默著,沒回答。
  “那你說,我明天該不該去見那位太子殿下?”
  林江年又輕聲問起,似想到什麼,笑道:“萬一我明天去了,這位太子殿下不講武德,在府上埋伏下五百刀斧手,等我剛到東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那位太子殿下摔杯為號,五百刀斧手就跳出來把我給宰了……”
  “怎麼辦?”
  聽到這,紙鳶終於微微動容,她抬起眸子看了林江年一眼。半響後:“我跟你,一起去。”
  “紙鳶你打得過五百刀斧手嗎?”
  “……”
  “還是說你打算跟你家殿下一起殉葬?”
  “……”
  紙鳶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開個玩笑……”
  林江年輕笑:“放心吧,那位太子殿下乾不出這種蠢事。相反,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我活著的人了……”
  紙鳶沉默著,一言不發。
  但眸中,卻始終有幾分擔憂。
  “那你說我應不應該去?”林江年又問道。
  紙鳶看了他一眼:“你心裡已經有決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