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這種藥物曾經毀掉了1個國家(1 / 1)

推理已死 蜘手徹 6079 字 2024-03-18

“……江文堪被人劫持走了。”   草葉放下手機,沉默片刻便將剛剛聽到的消息告知給了旁邊站著的幾人,他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麵對什麼,至少三澄方麵……這種重大事件還是要告訴他的。   “什……”三澄還沒有所動作,身旁的黑澤稚雪已然沖上前來,想要知道更加確切的消息。   “江文堪被一群穿著黑衣的信眾劫持走了,在臨近監獄的地方。”草葉盛彥抿了抿乾澀的嘴唇,“上川伶同學的話,調控者中心估計會重新派遣一隊來回收。”   回收……?   三澄微微側目,卻並沒有繼續開口。   將罪犯形容形容為沒有生命力的物品,然後用“回收”比喻,聽上去還真是冷漠,但是……既然是罪犯的話,沒有人權很正常吧?   “知道了。”   三澄的表情看起來出奇的平靜,似乎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就像是早就料到會如此一般,隻是眼底那抹淡淡的落寞,卻讓人無法忽視。   他淡然回到先前堆放校園祭海洋科學社團吉祥物毛絨服裝的書桌前,抿住乾澀的唇瓣,漫不經心且有條不紊的撫平上麵的褶皺,平靜的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卷起絲毫波瀾。   “你不……恨嗎?”草葉看著他的動作,有些遲疑的問道。   “罪惡終究會被清算,罪行也終將會被公開;而當死亡不可避免的時候,流出的血液也不會凝固。”   三澄態度平靜的說道,雲裡霧裡的表達著自己目前所持的觀點,隨後他平靜的穿上玩偶服,舉止間輕緩自若,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黑黝的眼珠反射著死寂的幽光,看向麵前玩偶的時候,草葉隻覺得心中翻湧起怪異的感覺。   “估計等會調控者中心派遣過來的新武裝部門就會過來了,你們記得好好招待人家……我還有海洋科學社團那邊分配給我的任務,我就先走了。”   三澄平靜的說完最後幾句話,轉身便邁步往教室外麵走去,他走的很慢,但是步伐卻堅定穩健,似乎每一步都踏實無比,沒有半點的猶豫。   草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   三澄離開,除了獨自縮在角落裡近乎瘋狂的上川外,黑澤與草葉兩人本身就是虛擬犯罪調查科新部門合作搭檔,這算是他們第一次獨自相處。   ——真柴奈美已經被“其他人”叫出去幫忙社團活動了,想都能想到,必然是太刀川千穗。   但因為兩人的性格各異,紛紛揣著不同的立場,加上雙方都看對方不太順眼,彼此之間便沒有了更多的交流。   半晌過後,教室的推拉木門被敲響。   黑澤與草葉同時抬頭望去,看到麵前與池田念身穿同樣裝備的來者,便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隻是……微微隆起的前胸處與高挑的身材預示著來客似乎並不是普遍常見的男性武裝者。   來客身穿的是一套特殊的防彈製服,凸顯傲人的身材,胸口的位置隱約能夠看到一排金屬扣子和金屬鏈條,以及胸針,以及腰帶,腳上還穿著一雙防爆靴,整體的裝扮看起來頗具科幻風味,她將帽簷壓低,讓整張臉都藏匿在了陰暗中,隻露出了一雙深邃的眸子。   “你們就是犯罪科的人……?”   女性武裝調控者手持步槍,挑了挑眉。   “沒錯……您應該就是來押送上川伶同學的武裝調控者吧?中心那邊已經跟我們說過了,犯罪嫌疑人就在角落裡……您可以隨時帶走。”黑澤鄭重其事的說道。   “那樣最好,倒也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女性武裝調控者語氣輕佻,帶著些許輕蔑之意,“我就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姓亞樹,亞樹亞裡紗……是斕城武裝調控者第二隊的隊長,和池田念先生一樣,都是為你們智弘大學犯罪科分部服務的隊伍,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亞樹……   草葉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對這個姓有印象……但又說不上來是在哪裡聽過。   “不用想了,亞樹是日本有著較為龐大背景的財閥名號,雖然不及黑澤稚雪大小姐的黑澤財閥,但倒也是在日本有著一席之地。”亞樹輕描淡寫的說道,仿佛是在訴說別人的家庭背景一樣,“我來當調控者的目的也隻是想在枯燥乏味的生活當中尋找點樂子。”   “我們才初次見麵,不用介紹的這麼詳細吧……?”草葉怔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眼前的女人。   “真的不用嗎?我可聽說智弘大學虛擬犯罪調查科裡麵有位很嚴格苛刻的家夥,總是喜歡向人打聽隱私。”亞樹有些茫然的摸了摸後腦勺,“所以為了避免這些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提前自己坦白最好吧。”   嚴格苛刻的家夥……   總是喜歡向人打聽隱私……?   草葉有些茫然,仔細將這樣的特征對比起整個部門的三人,似乎都沒有什麼相對應的地方……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三澄,全部門最不尊重他人的就是他了。   “啊對,這個是九條櫻子說的,據她說她跟你們關係不錯……所以我想他說的話也應該可信度很高吧?”亞樹輕撫過手中冰冷的步槍槍管,渾身散發出別樣的氣質。   果然是九條櫻子……   如果是別人的話,或許可能是在說三澄。   看起來草葉非常有自知之明,隻要是九條櫻子所說的那些話,他就很容易對號入座到自己身上,亞樹剛剛說的那些也是一樣,草葉很快就種有些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亞樹小姐能跟我們說說之前池田念先生經歷的那些事情嗎?”黑澤看出了草葉的窘迫,破天荒地轉移了話題,“我們也隻是從電話裡片麵的了解,並不知道更多的細節與實情,亞樹小姐既然同為武裝調控者,應該知道事情的原委吧?”   “不用那麼客氣,叫我亞樹就行,「小姐」這個稱呼聽起來怪怪的。”   亞樹將手中的步槍槍托緊靠書桌桌麵,輕描淡寫的靠在已經被支撐穩固的步槍上,穿著黑色皮靴的右腳微微抬起別在另一邊,看上去分外凸顯該有的氣質。   “至於發生的那些事情……江文堪這個罪犯你們應該是聽過他的名字吧?我們信息部門追溯過他的一生……   三十多年前,江文堪因為特殊的事情緣由來到日本暫居,並與朋友黎瞑……也就是黑澤稚雪小姐的父親在千葉縣一同開設了一家私家偵探事務所,名為「黎明」,在職期間幫助警方破獲過很多案子,毫無疑問,這點是值得表揚與贊頌的……   但是在幾年後,朋友與黑澤財閥大小姐黑澤密花,也就是稚雪的母親舉辦婚禮……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所以事情的轉折就出現在這裡?”草葉有些遲疑的問道,“不過說起來,我記得之前江文堪與稚雪同學聊天的時候,提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是叫「星野桂」,那是誰?”   “星野桂嗎……?這個人我貌似沒有太多了解,隻知道在江文堪的人生軌跡中,她擔任了江文堪青梅竹馬與未婚妻的角色,其他過多的信息我就不太清楚了。”亞樹挑了挑眉,“不過你可以去問問稚雪同學,她應該很清楚關於父母那一代的大部分事情。”   “星野桂阿姨嗎……在我印象裡,她是一個特別喜歡吃回轉壽司的家夥,興趣愛好多到離譜。”   黑澤露出陷入回憶的表情,臉頰上難得綻放出溫柔且開朗的笑容:“江先生與星野桂阿姨最初的婚禮沒有成功,我其實還挺惋惜的,但是現在看來……桂阿姨選擇分開是完全正確的抉擇。”   “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大概就是這樣的。”   亞樹隨意的擦拭著槍管上被呼出熱氣而蒙上的水霧,其中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剔透。   “江文堪與星野桂的婚禮取消後,整日沉醉於成癮性藥物與男公關俱樂部的他,染上了疾病……沒錯,就是你能想到的那個疾病。   從醫院的病歷通知單中得到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後,江文堪變得越來越放肆起來,他開始經營起自己的創業……說是創業,其實就是在新法案的庇護下,販賣曾經不允許傳播的成癮性藥物,以此來賺取更多的錢讓他能夠享受餘生。   他自己成立的組織「摩耳甫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誕生的,似乎是朋友的思想影響到了他,他開始相信這個世界是一場夢境,開始以這樣的說辭傳播來獲取更多的信徒……群眾其實是愚昧的,令人感到荒謬的是居然真的有很多人相信了這個說辭。”   亞樹頓了頓,繼續擦拭著槍管。   “摩耳甫斯的信眾群體越來越龐大,可以這麼說日本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行業都被這個邪教組織給滲透了……   我們曾經抓到過一個信徒,根據口供獲取關於組織日常的線索,組織的平時主要活動是向各行各業的人推銷自己的成癮性藥物,總而言之就是話術技能點滿,經典的傳銷手段,給人洗腦,讓人無法從中擺脫。”   “這就是邪教組織啊……這種組織為什麼還會殘存於這個世界上?最該廢除的就是它啊……”草葉有些惱火的喃喃自語起來。   “在這些組織越來越壯大的時候,江文堪開始轉移大眾的注意力,時不時的舉辦一些關於售賣並推銷成癮性藥物的大會,三澄同學的搭檔就是死於那場事故。   我真的是由衷的希望,高層能夠對成癮性藥物的管控越來越嚴格……不然這樣的話,永遠都會有受害者。”   亞樹嘆了口氣,接著她繼續為在場的幾人解釋。   “除此之外,罪犯江文堪截止到目前總共犯了四起有關肢解,運用扭曲的知識侮辱死者的案件,我們最初猜測他可能有食人族的血統,但,經過每一次案件分析,我們都能看到他把每一個獵奇案件的死者都隻是成為作品之後便被丟棄,完全沒有想要品嘗的意思。”   浪費。   不知道為什麼,草葉總想說這些話。   “所以這隻能推測他的精神扭曲,變態重口罷了。”亞樹有些不甘心的說道,“第四位死者已經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了,如果我們再不把握機會去抓住他的話……恐怕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事實確實如此。   本來以為之前的抓捕行動已經夠縝密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想到居然被一群他的信徒所劫持……這是完全沒有考慮到的結果。   “然後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池田先生在開車押送江文堪的時候,經過最後一個拐角處,湧出大量男女老少穿著黑衣的信徒們,他們井然有序地分布著任務,全程中沒有一個人說話……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的來歷。”   “沒有一個人說話?”黑澤皺了皺眉頭。   “對,就是這樣的,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裡池田先生是朝這些人開過槍的,並且親眼看到這些人身上迸出了紅色的液體,如此劇烈的疼痛卻沒有讓他們出一點聲音。   據我所知隻有一些非常堅毅的特種兵才能做到,我們這些武裝調控者也終究是業餘,遇到疼痛還是會倒吸一口涼氣的,而這些人……我懷疑要麼是裝了一些什麼義體,或者是失去了全身的痛覺,這才越戰越勇的樣子。”   亞樹將已經擦拭完好的步槍靠在肘彎處,嘆了口氣。   “這家夥身上還有很多未解之謎,現在想來被劫持這件事情貌似也是一件預料之中的事情。”   “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成癮性藥物,隻要將這些藥物像幾十年前一樣禁止,大概就會阻止一些不可逆轉的事情發生吧?”草葉更顯憤怒,“要知道這個藥物曾經毀掉了一個國家,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我們也將迎來滅亡。”   “誰不是這樣想的呢……隻是成癮性藥物這種東西,調控者中心其實也在分發,雖然說服用全憑自願,但我是真的看不慣。”亞樹用力敲打著桌麵,憤憤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