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國王·964年7月】 　　“（憤怒地）你說什麼？艾爾·凱洛失去了聯係？” 　　“（畏懼地）是....是，佐拉——” 　　“派出信使！派軍隊！或者把你們自己派出去！艾爾·凱洛怎麼會失去聯係？它怎麼能失去聯係？那麼大一座城市佇立在地上，那麼多門可以進城！你們這群豬！” 　　“（顫抖地）大——大人，一....一....一圈白色的東西....有人說是鬼魂....鬼魂包圍了艾爾·凱洛....” 　　“（暴怒地）這世上根本沒有鬼魂！如果有，為什麼我看不到！該死！你們這群賤狗！為什麼你們不在走路的時候把自己摔死？這樣我就不用被你們氣到！艾爾·凱洛....艾爾·凱洛....” 　　“....” 　　“....以我的名義向艾爾·佐拉克下令，今年要收取三倍的農業稅，其他行業則是五倍，另外，以利安德爾六世的名義向其他城市下達同樣的命令，最後，替我寫一封信，問候法拉希爾領的卡維爾·蓋爾特伯爵，明白了嗎？” 　　------------------------------------------------ 　　“卡爾維因先生....他們在做什麼？” 　　“答案顯而易見，” 　　中年精靈不屑地笑笑，語氣輕蔑地說：“你們人類正在自相殘殺。” 　　這種傲慢的語氣讓孫雨文呼吸一滯，但她馬上又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不對不對....這是外鄉人在殺害....我的同胞，難道我們不能——” 　　“小心點，人類，你不屬於我們，這件事也不歸我們管，” 　　卡爾維因嘴角微翹，似乎眼前的景象讓他很是滿意：“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守護這座前哨，人類之間的沖突與我們無關。” 　　“這怎麼隻是人類之間的沖突？”孫雨文咬著牙，忍痛把自己的故鄉和人類切割：“請您看清楚，他們分明是入侵者！這些根本不是人類！” 　　“我看得很清楚，是人類在屠殺人類，不論你說這些人類從哪來，黃金港，奧克汀，又或者是什麼外鄉，人類就是人類，你們人類都是一個樣子，但有一件事說得對，維米爾，來幫我架設留影魔法。” 　　一名侍從很快走來，他的地位不高，沒法像卡爾維因一樣完全無視輕語女士的使者，因此他先朝著這外來者鞠了一躬，然後就被孫雨文伸手抓住，焦急又憤怒地詢問： 　　“等等？你們架設留影魔法做什麼？難道不能用這些魔力來幫幫那些人？” 　　“注意你的言行，人類，我的哨站直屬於地上之神領導，而不是輕語女士。” 　　卡爾維因揚起下巴，神情中的挑釁和輕蔑不言自明，孫雨文怒目圓瞪，但看著這中年精靈的期待表情，她最終放開了手。 　　她不是白被老東西關了幾年，至少現在學會了忍耐和克製，雖然單從魔力上來說，這狗屎精靈還不如她，但一個精靈背後總站著十個，而且哪怕她能乾掉卡爾維因也無濟於事，還會給艾琳女士惹上麻煩。 　　“嘁，” 　　卡爾維因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麵朝屏障的外側，那些試圖攻擊哨站的外鄉人遭遇挫敗後，很快就明智地放棄了這種打算，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把這裡圍了起來，當成自己的營地，還在這裡處理事務。 　　這些家夥連人類自己的通用語都說得磕磕巴巴，不得不轉用一種聞所未聞的野蠻語言來進行內部交流，不過無所謂，精靈們也對他們的狹隘文化毫無興趣，這段影像的唯一作用，就是儲存起來，然後呈遞給地上之神。 　　他甚至不必做任何說明，不必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要地上之神看見這些野蠻的族類是怎麼對待它們自己的同胞，想必就會對這些擅自模仿精靈外表的生物感到厭惡。 　　留影魔法剛一啟動，那些人類就配合地用僵硬的通用語大喊：“下一個！” 　　他們看起來隻是在重復一種簡單的動作——將那些衣不蔽體，灰頭土臉的人類抓來，然後由一群穿著怪異盔甲的人用針弄破他們的皮膚，這似乎是為了把一種暗黃色的液體注入人體內。 　　但他們這樣大費周章，卡爾維因卻看不到這一舉措的成效，不論從現實還是魔網的視野來看，那些人身上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他們隻能隱約聽見那些人類用生疏語言下達的冷酷命令： 　　“走吧，你已經純潔了，記住，從今天開始，你欠帝國七萬金布朗。” 　　這一幕在眼前不斷重復，偶爾會有人試圖反抗，但很快就會被製服，然後帶到旁邊進行殘忍的折磨，這就是卡爾維因想要的畫麵，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刪掉前麵大段的平淡畫麵，因為他不想欺騙地上之神，更何況，或許以地上之神的博學，他隻要一眼就能看出這些衣著奇特的新品種人類究竟在做什麼。 　　有人走向了屏障，即使知道他們看不清內部的狀況，卡爾維因也驕傲地仰起頭，隻用下巴看著這些結構粗糙的類精靈生物，陽雀家族曾經卑微，但現在可不同往日，對於每一個強盛的精靈名門來說，驕傲都是絕不能遺忘的寶貴品質。 　　這些低劣的種群個體開始朝著屏障微笑，做出各種各樣侮辱性的輕浮表情和動作，還開始用他們那些音調僵硬，毫無美感的語言嘰嘰喳喳。 　　這些畜生膽子很大，竟敢對地上之神的造物這樣不敬，卡爾維因聽不懂他們的話，不過想也知道，那必然是褻瀆之語，但在他旁邊，孫雨文的臉色卻越來越白，和身邊的文盲精靈不同，她基本聽得懂這兩個軍官的話： 　　“（英語）....我們真的需要這些東西？他們看起來根本不像....” 　　“（英語）說實話吧，你是不是沒有看過軍官手冊？這些土著都是當地的邪神信徒，而邪神隨時可以把農民變成瘋狗....我們總不能釘死所有人，所以打一針正好....” 　　卡爾維因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的呼吸變得粗重，因為他看見那左側的猴子突然解開腰帶，對著地上之神的神聖造物脫下了褲子，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全靠名門最後的矜持才沒有發怒： 　　“拉響警報！讓所有人都過來！” 　　他顫抖著低吼：“記住這個畜生！記住他！不許把這件事傳出去！我一定要殺了他！地上之神在上，請原諒我的無能....” 　　“（英語）隻要一點小小的激素，就能讓這些人失去勇氣，這樣一來，他們既能替我們乾活，又沒能力反抗，這就是科學的力量，朋友。” 　　“（英語）但致死率呢？恐怕會有很多人直接或間接死於閹割，如果沒有人，那不就得我們....” 　　“（英語）是啊，” 　　那軍官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褲襠，又拍了拍同伴的肚子，自信地笑著說：“（英語）這種時候就得到我們出場了。” 　　孫雨文咬著牙聽完這些話，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和她同樣來自地球，卻能這樣....舉重若輕？卡爾維因還在旁邊發癲，但這家夥即使上躥下跳，也依舊沒有打開屏障的意思，好在作為六階謎團，她同樣有錄製影像的權限。 　　她的魔網幾乎沒幾個聯係人，但基本都是大人物——艾琳女士，找書苑 wｗw．zhaosｈｕyuan.com 蘭德爾，薇爾莉特·陽雀，還有特蕾希婭女士....可是最後，她猶豫著點開了學姐留言板，她有私密留言的權限，因此可以發送一整段影像，又在後麵以文字形式補上了她對英語的翻譯。 　　在她所有能夠處理這件事的聯係人裡，恐怕也隻有特蕾希婭女士和學姐對卡爾維因前哨的狀況感興趣，而特蕾希婭遠在黃金港，她唯一可以期待的就隻有學姐的援助，隻希望她還在白銀高原附近。 　　跟著卡爾維因一起發瘋的精靈越來越多，他們聚集在屏障後方，憤恨地看著眼前的人類營地，有人帶來了紙和筆，於是他們對那兩個軍官的外貌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出於好奇，孫雨文偷偷看了一眼，卻發現在數十次改版之後，紙上畫著的東西已經不太有人形了，她忍不住想笑，卻又想到了精靈們的瘋狂和平民的遭遇，於是嘴角逐漸變得僵硬，最後憤怒地抿成一條直線。 　　她沒法拯救屏障外麵的人，或許那些外鄉人把營地設置在屏障外就是為了激怒裡麵的人，隻可惜，精靈們是絕不會同情人類的，隻有唯一一個來自地球的旅行者在這裡飽受折磨，在一陣忐忑的等待後，她終於得到了學姐的回應—— 　　【抱歉，我最近很忙】 　　【我】 　　第二條留言隻有一個單詞，孫雨文屏住了呼吸，就在她逐漸感到灰心的時候，學姐發來了第三條留言—— 　　【我需要一點時間，至少給我一個星期，抱歉，真的很抱歉，但這邊的事情更重要，我必須先安頓好我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