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觀抿著唇,兩隻手抓著竹條繼續寫著,可是不管他怎麼認真手都像是不聽使喚一樣,這讓他想起了曾經開始練字時的處境。
那時和現在的情況就差不多,小姑為了他能寫一手好字可沒少下功夫,而他在練字上也耗費無數精力。
怎麼會這樣呢?
明明他有所有的記憶,就算因小孩的手勁不夠,寫字不如原來好看,也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歪歪扭扭,像是蟲爬過的一樣。
或許隻是身體比較小,沒什麼力氣吧,裴觀如此安慰自己,不相信他是真的忘記了寫字的本領。
“小觀,自己在一旁先練著吧。”千雁說。
裴觀這輩子可是享受不了上輩子的待遇了,要學什麼依靠自己的本事吧。
原本以裴觀的資質,要不是裴文磬一點點嚼爛了喂給他,他能考得上才怪。裴家真正的讀書天才其實是裴文磬,這種時代女子不能考科舉罷了,不然以裴文磬的能耐出頭不難。
就算是在寶江村這小小的地方,裴文磬的名聲也是很大的。
除了裴觀,她之後還教了一些學生。
不過她因早年操勞身體本就有損,又因裴觀請回來的那塊貞節牌坊心生鬱氣,沒能看到她所教的學生之後能走得多高,那時她學生中已經考中了好幾個秀才。以他們的資質,中間不出差錯的話,將來肯定是要比裴觀考得好。
裴觀早就知道爹娘還活著,小姑心裡不覺得虧欠,不會像上輩子那樣一點點教他了。
即便心裡不舒服,他又能做什麼呢?
他還不相信了,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