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了,一早的天氣有些陰沉沉的,盧林練了一刻鐘後曉梅和玉寧來了,玉寧沒看見郭文和郭武就問道:“盧林哥哥,大郭哥哥和小郭哥哥呢?” 盧林說道:“他們兩個去天獄山過年了,明天開始過年了,你也不需要過來了在家練幾天。” 玉寧問道:“我可不可以去天獄山那邊過年啊。” 盧林說道:“你應該和你爹娘他們過年的。” 玉寧有些失望的說道:“我想去找小東玩,在家不好玩,姐姐也放假了,她在家就知道要我念書。” 盧林笑道:“想去,你問問你曉梅姐姐帶不帶你去就行了。”盧林可是不敢提讓嬰寧帶他去了。 玉寧轉頭就問曉梅:“曉梅姐姐,你什麼時候去帶上我好不好。” 曉梅這會對去天獄山有些尷尬,沒有以前那麼乾脆了,說道:“姐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去,去的時候再告訴你。” 玉寧聽了說道:“那就一言為定,曉梅姐姐你可不要一個人偷偷地去啊。” 曉梅聽了頓時大窘,有些羞澀的說道:“不會,不會,一定告訴玉寧。” 半個時辰後,三叔來了,看他們練完,說道:“走吧,今天可沒有鋪子吃早點了,你們三嬸應該差不多做好了。” 到了茶樓,虛掩了半爿門,三叔推開進去,陸姨已經將早點準備好了,熬了一砂鍋粥,蒸了一籠饅頭,煎烙了一盤糍粑,一碟鹹菜。 五個人吃得乾乾凈凈,吃完了曉梅謝過三叔陸姨就帶著玉寧走了。 盧林這時將昨天在天獄山的情況和三叔說了一遍。 三叔聽完,說道:“去年去洛城就知道那陶老板之前招贅萬成,看中的是萬成這個人,並不覺得大掌櫃有何等能耐,他以前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怕是還不如萬成的,這些年在洛城經營墨雲軒逐漸有了點聲色。這次聽說臨江坊開起來了,給萬成一個麵子回來看看,這一趟怕是大出他意想之外了,估計另有想法了。” 盧林去過洛城,那時更小,不明白的更多,問道:“萬師兄不是在墨雲軒待著挺好麼,大小事情都是他在處理的,而且陶老板對萬師兄相當信任的。還有什麼想法?” 三叔笑道:“陶老板當然信任萬成了,不然不會讓女兒嫁給萬成,隻是這些年墨雲軒的買賣越做越大,他自己年紀逐漸大了,他信任重用萬成之前肯定考驗過的,才會如此,萬成終究不姓陶,偌大的家業他是要留給兒子的。” 盧林聽了說道:“陶亮?他還小啊。” 三叔說道:“正是還小啊,再有個十年,陶老板也老了,這家業就該交給陶亮了。你昨天所見所聞,陶老板對鑄造的眼光毒得很,可萬成學到沒有?” 盧林說道:“好像是沒有。陶老板的眼光不比薑大俠差的。” 三叔說道:“那就是傳給陶亮了,信不信你初一去天獄山,陶亮肯定會單獨找你的。” 盧林想了想道:“不大可能吧。” 三叔不說這個話頭了,接著說道:“大掌櫃說的那些話,是幫你推辭了陶老板,其實是不想你被鑄造拖累了,你這名聲要是一出去,找來的人就多了,大掌櫃接了你做不做?” 盧林想也沒想的說道:“大掌櫃安排下來自然會做了。” 三叔說道:“成天去鑄造了,那你還有什麼工夫學這學那的?” 盧林撓了撓頭,是有些兩難,說道:“是不太好處理。” 三叔說道:“你先別想那麼多了,一切照舊。”說著又遞過來幾封信,笑著說道:“仔細看看,這些是推脫不了的,都是你姑姑們的弟子,要花點心思的,不用急就是,慢慢來。” 盧林接過一看,五封信,細細看了一下,一封信一件兵刃,五件不同的兵刃,心中嘆息開春又閑不了了。盧林收起這幾封信,跟三叔道別,說去藥鋪照看一下。 . 話說天獄山這邊,一早郭文就帶著郭武去練武,到了之後,韓、魏四位師傅都在,黃雲峰他們也在,曲風都來學了。郭文上次去臨江府是韓空陪著的,來回路上請教了不少劍法之道,這次來了依舊是找韓空的,見了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韓師傅早。” 韓空看見郭文點了點頭。 郭武扛著用布包裹的【辟邪杖】跟在郭文後麵也喊了一聲,韓空幾人看著郭武麵生,郭文不等他們開口就說道:“這是舍弟小武。”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喊道:“那啥叫小武的來這邊,聽說你是學棍法的。” 郭武聽見看過去,隻見是一個敦實的漢子,走了過去,那人說道:“我姓韋,名昌。會點棍法。” 郭武連忙喊了一聲:“韋師傅好。” 韋昌說道:“聽盧林那小子說你在凈居寺學棍法,你扛的棍子是什麼稀罕寶貝?還用布裹著。來給我瞧瞧。” 郭武聽了就遞了過去,韋昌伸手一接,手就一沉,習慣性的運氣托起,說道:“還真不輕啊。”一邊說著一邊把布解開。 看見【辟邪杖】那一刻,韋昌眼睛都有點挪不開了,伸手細細的摸了摸,說道:“還真是好寶貝啊。” 郭武聽得又有人如此欣賞,心裡是美滋滋的。 韋昌拿起【辟邪杖】使了一套棍法,郭武是看得眼睛都直了,這般精妙的棍法他沒見過,這一年在凈居寺他隻學過羅漢棍,這棍法在寺內是人人可學,就如少林寺的少林棍法一般,都是入門棍法,他在寺中一年也曾經聽聞這羅漢棍法和少林棍法同出一源,大同小異,或許這羅漢棍法還不如少林棍法。見得韋昌這精妙棍法自是挪不開眼了,待得韋昌使完,連忙上去請教:“不知韋師傅這是何種棍法?” 韋昌倒是不避諱什麼,說道:“天龍棍法,西南邊荒那邊的。” 郭武神情有些急切的問道:“韋師傅可以教我學麼?” 韋昌說道:“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先使下你的棍法看看。”說著將【辟邪杖】還給了郭武。 郭武接過,認認真真使了一遍羅漢棍,規規矩矩,看得出練得很紮實。 韋昌看過後也暗自點頭:此子可教也,比之郭文要強上許多。當即說道:“你這棍法類似於少林棍法,估計是同出一脈,無甚出奇之處,你也是下了點工夫的,算是有點根基了,我這【天龍棍法】你也學得,隻是你隻可學不可外傳,能做到否?” 郭武心道:我隻是自己學而已,何來外傳之說。想到此處,連忙鄭重說道:“定會用心學,絕不外傳。” 韋昌點了點頭,說道:“那你隨我來吧。”說著就轉身而去。 郭武大喜,連忙跟了上去。 旁邊任、韓、魏三位見了也都笑道:“老韋也不容易,總算來一位了,怕是心裡跟過年一樣歡喜了。” 韋昌走在前麵眾人隻能看見背影,不過他此刻確實是滿麵笑容,來此地半年,卻無幾人來學棍法,今天郭武來了,而且根底還很不錯,確實歡喜。 沒過多久,曲風和萬成過來了,曲風自從聽了盧林的勸導後,早上也會來此,跟著任子風學拳。萬成是聽得曲風說有教習,就來看看,當初大掌櫃傳他武藝,都全憑他自己練出來的,大掌櫃武藝平平,幸虧後來得三叔指點,離開鋪子一路闖到洛城,有今天也是大不容易,艱辛波折唯有自知。 萬成和幾位師傅聊了會,得知魏定一是刀法教習,忍不住心癢難耐,邀請魏定一切磋一番。魏定一也如是想。 兩人的切磋引來眾人的圍觀,都停了下來在一旁觀看。 萬成經歷多,所學也雜,各種刀法招式層出不窮,雖說都不成套路,但在萬成使來卻是攻守平衡,不愧‘石刀’這個綽號。魏定一卻是刀法精湛,前後使出過三套刀法,多數招數都是進攻,偶爾才見幾招防守。眾人也是大飽眼福,看了個精彩,不時叫好。隻是切磋,兩人都有所收斂和隱藏。鬥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就罷手了,互相收刀抱拳佩服,都說大有裨益。 萬成和魏定一坐了下來互相交流心得,曲風在一旁聽著,那兩人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刀上去了,都說手中的刀不太稱手,論起刀來,說了一會,兩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曲風,曲風有些無語,不敢輕易接話,萬成倒是不客氣了,說道:“曲師弟,這刀的事情就隻能拜托你了,我當年離開的時候你鑄造未有成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今師兄我若有柄稱手的刀,當能多上兩三分威力了。” 曲風記得昨夜大掌櫃交代說盧林暫時不能鑄造之事,又想起盧林說過的話,幫人定做兵刃,說道:“既然萬師兄你開口了,我就應下了,隻是坊裡當初開坊的時候不少積累的珍稀材料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得師兄你自備材料了。” 萬成聽了大喜,材料一事本就沒打算讓曲風準備的,說道:“師弟答應就成,這材料,我自當去準備妥當的,哪有讓師弟你來準備的道理。” 曲風說道:“那就等師兄都準備好了我就為師兄鑄刀。” 旁邊魏定一聽了,大聲說道:“曲大匠可別厚此薄彼啊,我也缺稱手的刀,材料我也會去準備妥當,若有當日開坊的那種刀,另奉上五百兩鑄造費用。” 曲風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魏師傅若是準備妥當我也一樣來鑄造,費用不費用就不用提了。” 魏定一笑道:“稱手的兵刃的難求,這費用我該給給,去其它鑄造給了銀子還不一定有人幫我鑄造啊,我這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們有師兄弟情誼錢不錢的事情我就不說了,我這個必須得給,不然以後拿著刀都沒臉拔刀。” 剛才魏定一大聲說話有些故意的,這不,韓空聽見也忙過來說道:“曲大匠,我也要麻煩你了,我這劍也算不得稱手,就跟老魏一個樣。” 曲風隻好說道:“幾位師傅在我臨江坊算不得外人,那也一樣材料妥當了來鑄造。” 聽得此話,魏定一和韓空都連忙拱手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