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在神龍溪穀第三天,小翰小丹回來了。兩人回來見到三叔和陸姨就先問起盧林來了沒有。得知沒有都有些遺憾,他們至今未曾見過盧林,手裡用的劍都是盧林前些天鑄造好的,還沒捂熱呢。兩人對盧林鑄造的劍都極為滿意,於是寫信托三叔帶給盧林,問問盧林缺什麼。 見到盼盼和黃雲英的時候,也是歡喜得很,一時不知多了兩個師妹,沒有什麼準備,都隨身解下了玉佩送給二人當做見麵禮了。 隨後一天大姑姑將她重新梳理的明玉十八手給了小翰、小丹,讓兩人將一些不合之處修正過來。 第五天三叔單獨指點二人一天,小翰小丹都覺意猶未盡。第六天三叔要打算走的,神龍溪這邊是沒什麼意外的,總覺得廬陵城那邊不太安心。 老王安排說張清水第七天去江州,就多呆了一天。第六天三叔倒是在習武場讓小翰小丹對練了一個多時辰,不時指點。隨後又讓一眾少年對練了起來,也都指點了一番,那群少年見到小翰小丹回來都歡喜得很,更因二人又得三叔一番指點欣喜不已。 這幾天陸姨出來的少,呆在房間的時間比較多。這天晚上幫三叔收拾好行李包裹後,又遞給了一本書,三叔翻了翻,訝異的說道:“霜妹,你這幾天寫的?給盧林?” 陸姨說道:“閑著無事,就寫就了下來,也是那些年在汀州的體悟,是我自己的東西,無關臨清。大姐她們當姑姑的對盧林不吝指教,我這個做嬸嬸的豈能敝帚自珍?做點能夠做的。小文曉梅他們幾個都還不錯,跟著盧林一起學學。 你我在汀州再次相見,也有大掌櫃他們當初讓你去汀州的原由,冥冥之中的天意吧。臨江坊那邊也可以傳授開來,就是最後十二路不要在臨江坊傳授了。這幾天做完這些,我覺得心境有些不同以往了,好像更上層樓了。做這些也算為我們的孩子積點福報吧。大姐那天說過,有心來帶帶弟子,過兩天我再復寫一本給大姐,也算我為樓裡做點貢獻。” 三叔聽了說道:“這南拳北腿,你臨清腿法出眾,見識過的。霜妹如此大義,我代樓裡的弟兄感謝了。” 陸姨聽了,斜了一眼三叔說道:“你當我是樓外的?” 三叔聽得一愣,趕緊作勢掌嘴了幾下,說道:“是我錯了。三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陸姨白了一眼三叔,不再說話了。 .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大姑姑拿出個小包裹和一封信遞給三叔,說道:“這是你要的書,但是信也來了一封,你看著辦吧。估計又要阿林忙碌的事。” 三叔接過說道:“我在茶館都聽過,八妹這書是寫得越來越好了。這兵刃你和八妹說一聲,要秋天以後了,這些天郭昭讓阿林練半年錘鍛,夯實下根基。” 大姑姑答應了一聲,接著又將新寫就的明玉十八手交給三叔了,說道:“老三,這個給阿林,回去看看阿林怎麼樣了,要是十七式有些眉目了,讓阿林寫信給我,你就別寫什麼了。” 三叔笑道:“怎麼?老黑你嫌棄我中間傳話不清楚。” 大姑姑說道:“你又沒練過,我得看看阿林的感悟,你回去和阿林說說這些情況就行了。” 三叔說道:“我知道了,老黑啊,你就是太規矩了,這一輩子沒變化,估計就隻有盼盼以後可以讓你有改變了。” 盼盼在一旁聽了,急忙過來問道:“三師叔你和師父說盼兒什麼了?” 三叔摸了摸盼盼的頭笑道:“說我們盼盼以後會很厲害的?” 盼盼聽了昂起小臉,說道:“嗯,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肯定會是最厲害的一個。以後要拳打翰師兄腳踢丹師姐。”她這兩天被小翰小丹教了點拳腳,也被兩人戲弄,摔了無數次,記著呢。 眾人聽了都大笑起來。 三叔走到黃雲英身邊,說道:“雲英,你既然來了,就在此安心跟師父學,可以寫信讓你師父寄來臨江坊。阿林和雲峰我也會讓他們寫信給你的。” 黃雲英眼睛微紅,小嘴緊閉,用力點了點頭。 三叔和幾人一一道別,最後握了握陸姨的手,凝望了一會,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就走了。 三叔和老王還沒走出十餘丈,小翰和小丹兩人就都背著包袱竄了出來,一人喊道:“三師叔,小侄昨夜有所悟,有不解之處,正要回荊州,隨三叔同行,請三師叔路上指點一二。”正是小翰。 小丹也追了出來,喊道:“三師伯,侄女也有一些疑惑之處,請三師伯指點,正好同行一段。” 眾人都愕然,大姑姑和五姑姑看見,相顧無言,本來是讓二人多待上一些時日的,卻不料來這麼一出。 三叔聽見,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小翰小丹大喜,也不敢回頭去看大姑姑和五姑姑,都揚起了手中的劍朝著身後揮了揮,趕緊跟著三叔走了。 兩人一路上問了三叔許多問題,直到荊州下船。臨別時說要找時間來臨江坊看看,見一見盧林師弟,當麵謝謝。 . . 三月初二這天一早,郭文來練拳,一見到盧林就說:“小林子,你問過戴老板怎麼不說一聲,害我們又問了一遍,戴老板說你前一天要過一次了,還奇怪問我們要這些做什麼。” 盧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戴老板答應了給,不是還要幾天麼,我來不及和你們說,那知道戴老板天天蹲天獄山了。你們怎麼回答戴老板的?” 郭文說道:“還能怎麼回答?找了個借口,說要這些來練習數算,今年去院試。戴老板聽了還誇贊我們有心用心了。” 一會曉梅來了,又說起昨天臨江坊來了兩個客人,是什麼三尺溪和百煉堂的。 盧林聽了,問道:“都來的什麼人?” 曉梅說道:“不是很清楚,我們配藥去了,一個姓陳一個姓莫,大掌櫃沒出麵,是二掌櫃和曲師兄接待的。” 郭文補充說道:“他們開始還好好的,曲師兄將你剛鑄好的刀劍讓他們看過了,他們還想買,曲師兄說是非賣品,隻作品鑒用。他們又問誰鑄造的,曲師兄說是坊裡師傅鑄造的。誰知道後麵他們還提出要到坊裡四處看看,見見這個師傅,曲師兄沒答應,他們還想來硬的,起了爭執,韓師傅他們將兩人攔下了,最後將他們攆走了。” 盧林問道:“大掌櫃後來有說什麼沒有?” 郭文說道:“我爹說他們兩個是大鑄造來的,如此無禮,不懂規矩,不知忌諱。讓韓師傅他們多幫忙照看一下,再看見直接攆走。待秋天蓋好了房子把圍墻建起來。” 盧林說道:“嗯,是有些無禮。不過三叔明天就回來了,沒事的。” 郭文和曉梅本來有些擔憂,聽得三叔回來,這會安心下來了。 . 三月初三午時,三叔騎馬先去了臨江坊,趕上吃午飯,吳仁見三叔回來了,趕緊去廚房炒了幾個菜。三叔見了大掌櫃,也看見了盧林清明那天鑄好的刀劍,都沒有什麼意外事情,心下安定。大掌櫃和三叔說起三尺溪和百煉堂來人的事情。 三叔聽完說道:“當初萬成說過三尺溪要來看看的,沒說過百煉堂會過來的?這個情況怕是有些問題了。還如此不懂規矩。” 大掌櫃說道:“當初三掌櫃估計三尺溪驚蟄春分左右會來,這清明時節來的,莫不是三尺溪的人去了趟百煉堂再一起過來的?” 三叔想了想,說道:“這個很有可能,這樣說來,那三尺溪就有些居心叵測了。大掌櫃可知那兩人的底細?” 大掌櫃說道:“這我還真不清楚,那三尺溪的陳大匠自稱是邵大匠的小師弟,百煉堂的姓莫,說是莫大匠的弟弟莫小匠。” 三叔說道:“嗯,我讓人去打聽打聽情況。這邊我讓韓空他們看緊點。” 大掌櫃想了會,說道:“三掌櫃,還有個事情,當初那把流傳到洛城的刀是曲風楊師傅他們鑄造的,他們的手法技藝有很多八寶閣的痕跡,我教阿林鑄造比曲風他們晚了十幾年,很多都改進過了,阿林這一年鑄造的器刃沒有什麼八寶閣的痕跡,而且阿林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運用到鑄造之中,更是看不出什麼來。 那陳大匠莫小匠兩個人,至少有一個肯定是受命而來,應該三尺溪百煉堂有頂尖大匠看過那把刀,估計看出了八寶閣的手法技藝,而且他們來了這裡見了阿林鑄造的刀劍,沒看出多少八寶閣的痕跡,怕是故意鬧騰要見見鑄造之人,他們不是不懂規矩,是故意來攪渾水的。” 三叔聽了大掌櫃這席話,也認真思索了起來。半晌後說道:“大掌櫃有此警醒,很不錯。這事不能簡單的去查一查了,我會讓人認真查清楚。阿林以後就別來這邊鑄造了,就在城裡的鋪子鑄造,阿林鑄造的器刃也暫時不要賣了。以後這些品鑒的兵刃對外就說是曲風楊師傅他們鑄造的。 如此看來,三尺溪百煉堂必定有一家和當初冶城的事有關了。這邊護衛還要加強一點。這之後收弟子更要謹慎小心了,尤其是遠來想進坊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得查仔細一些。臨江坊起來後,怕是會讓以前的事情露出端倪來了。” 大掌櫃聽三叔如此一說,隱約有些激動,說道:“好,就按三掌櫃說的辦。我再去信讓萬成打聽那把刀的去向。”接著又問了一句:“三掌櫃,這些事情需不需要和二樓主知會一聲,再來點人。” 三叔笑道:“大掌櫃不用太緊張,我會告訴二樓主的。目前還不需要添加什麼人手。我這裡還有些武學,可以在臨江坊傳授給弟子,這兩年多自己培養點人出來才是。” 大掌櫃聽了安心了不少。說道:“三掌櫃說的對,武學我不行,就指望三掌櫃了。鑄造再有一兩年,曲風會更穩了,雲峰也應該有大匠水準了,楊師傅也可以獨擋一麵了。” 三叔想起進來的時候正在修路,問道:“大掌櫃,如今戴、林兩家聯手開始修路了?誰的主意?很有見地啊。” 大掌櫃笑了起來,說道:“說起來,這事還得虧了阿林、小文和曉梅三個孩子……”大掌櫃慢慢將這事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三叔聽後,嘆息到:“這王文英真不愧是才女,見識不凡,早個十年就去收為弟子了。如今是晚了,其心已經是奔著廟堂去了,日後朝堂之上必有此女身影。這三個孩子能夠交往此人,也是緣分。” 大掌櫃說道:“確實不凡,我覺得此女有宰輔之才。” 三叔笑道:“江湖和廟堂還是大不相同的,幾個孩子的緣分隨他們去吧。” 和大掌櫃說完了,三叔就找到韓空囑咐了一番,然後又讓吳仁跟著回城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