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醫書(1 / 1)

盧林趕回來吃過早飯,鏢隊繼續趕路,藍歆卻是拿著醫書繼續看著。盧林沒去打擾,晚上到了邕州城外歇息,高憲帶人去邕州購買食物,過了邕州就沒有什麼大點的城鎮了,走鏢的都是在邕州補給。   藍歆沒有去邕州,吃過飯找到盧林說道:“二牛,這醫書前麵的我看著還行,這後麵這些看起來也是有些吃力的,再容我看看和你說。”   盧林說道:“無妨的,藍歆你慢慢看就是。這一路挺遠的,不著急。”   藍歆忽然古怪的說道:“這醫書很不凡,江湖上學醫懂醫術的若是見了當是奉若至寶,你就這麼給我看?一點也不擔心?”   盧林聽得一愣,暗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五姑姑的藥譜藥方什麼的,三叔都說過矜貴得很,頓時臉色微紅,訥訥說道:“我…我…也不知道這醫書的價值,隻是藍歆你要看我就給你看了,沒去想那麼多。”   藍歆聽得盧林這麼說,也有些扭捏道:“那我還是不看了,你拿回去吧。”說著就把醫書遞給盧林。   盧林一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兩人都是低頭臉紅耳赤的,隻是盧林黑多了不那麼明顯。就這樣僵持了一會,盧林說道:“藍歆,我是有些事情是瞞了你,但是這醫書你看就是,長輩那邊我會有去說一下的。”   藍歆說道:“這擅自私自學別人的技藝是江湖大忌,我也是看得入迷了,忘記了這些,二牛,你還是收回去吧,不然不好交代。”   盧林聽藍歆說得如此坦蕩,心想都已經看了一天一夜了,那就繼續看吧,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些江湖規矩,藍歆你都看了就繼續看吧。到時候我見了長輩再說。”   藍歆問道:“二牛,你家長輩對你沒有交代囑咐過什麼?平時問起你來,到了關鍵時候都遮遮掩掩的,這時你不防著點。”   盧林說道:“長輩也隻是希望我能夠多學點。何況我見著藍歆姑娘你,就覺得有些沒來由的親切,也沒去想那麼多,瞞你的事...等...等回來再告訴你,也不是有意如此,望你諒解一二。何況這也是為了救人,長輩也曾說醫者仁心,應該不會責怪我。”   藍歆前麵聽了臉色愈發通紅,聽到後麵猛然抬頭盯著盧林問道:“救人?要救誰?金針刺穴救人,那是【天生絕脈】!你確定?這病人在何處?”   盧林不妨藍歆如此激動了起來,說道:“嗯,我感覺好像是【天生絕脈】,隻是我也不太懂這些的,不敢確定。”   藍歆急迫的問道:“那病人在哪裡?”   盧林見藍歆追問,一時不明所以,說道:“那人在龍城,是一個十一二歲孩子。我也隻見過一次,見他體弱就差看了一下。”   藍歆聽了感慨道:“果然是在龍城。”   盧林聽了更是一頭霧水,問道:“藍歆你這是何意?”   藍歆問道:“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盧林說道:“叫海鵬。”   藍歆說道:“海鵬,海鵬,那就錯不了,可是姓趙?”   盧林將他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姓什麼我沒問過,隻聽得小四和翠蓮喊他海鵬,他是翠蓮的弟弟,遠親來著,好像還一個楊叔叔,聽說身子骨也不太好。”   藍歆嘆息道:“楊叔叔,那就肯定是他了,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竟然此時才無意知曉。”   盧林有些納悶:翠蓮和海鵬怎麼跟藍歆牽扯起來了,藍歆也去過如意賭坊的,見過翠蓮的啊。問道:“藍歆,海鵬你認識?”   藍歆說道:“我來龍城就是找他的,你跟我再詳細說說。”   盧林說道:“六月初四那天下午我去了如意賭坊,然後就看見一個孩子在櫃臺裡麵抄抄寫寫,我問小四是誰,他說是翠蓮的弟弟,叫海鵬,我見他身子弱的很,似乎氣血不暢,就幫他查看了一下,後來又看了這醫書,覺得有點像【天生絕脈】,當時海鵬說他爹告訴他這身體的病是天生的,而且他爹四處尋找良醫問過,一般大夫治不了,得極高明的大夫,他爹幾年前說是去幫他找尋名醫去了,他跟著楊叔叔來龍城等他爹,這個楊叔叔是翠蓮的遠房表叔。翠蓮你也見過的,就是在小四的如意賭坊幫忙的。”   藍歆聽了默然無語,半晌後說道:“等這趟回來,二牛你領我去見見海鵬,他應該姓趙,我來龍城就是找他的。一直沒有找到,就打算走這一趟鏢再打聽打聽。沒想到竟然還從你這裡聽到了消息。”   盧林說道:“藍歆,那醫書你接著看吧,我也隻是想著能不能找到法子幫幫看,能不能治好海鵬。”想著翠蓮期盼的眼光,盧林暗自慚愧,接著道:“我想著路上帶著醫書看,誰知越看越頭大,還是藍歆你更厲害一些。”   藍歆聽了也不再拒絕,說道:“其它我也不看了,我就看看這金針刺穴。”   盧林倒是笑道:“都看了,還在乎其它那些做什麼,或許別的記載有法子呢?”   藍歆想起盧林前麵說的那些話,臉又紅了起來了,說道:“二牛,你說的有點道理,那我可就看了啊。”   盧林豪氣道:“但看無妨,長輩那邊我擔著了。”心中想著大姑姑和五姑姑疼愛自己,多半不會說什麼。   藍歆說道:“不和你說了,那我繼續去看了。”   盧林說道:“去吧,那就有勞藍歆姑娘你了,我是不行了。”   藍歆沒理盧林,轉身去了帳篷了。   .   六月十七一早,盧林卯時不到就起來了,離得更遠更僻靜的地方練了起來,霜寒刀法前麵六式果然不一般,就用這柄刀雖然不是霜寒也有以前使用霜寒刀的威力了,若是拿著霜寒刀,就是遇見那三個蒙麵人也不用擔心了。   練了大半個時辰,盧林內息激蕩,感覺這八脈第二脈就要突破了,於是原地打坐起來了,不知過了多久,盧林起身,練了一趟南拳,十二拳居然也成了,心中大喜,看了看天色,怕是快要到了鏢隊出發的時間了,趕緊四處看了看,看見幾顆草藥,順手挖了出來拿個隨身布袋裝了,然後負刀使用輕功疾馳,快到鏢隊附近停了下來,奔跑了起來。   鏢隊已經出發,隻有藍歆還在原地,藍歆看見盧林跑了過來了,問道:“二牛,你這一大早去哪裡了?”   盧林晃了晃手中的布袋說道:“起得早,去山裡轉了轉,挖了幾顆草藥,不小心走遠了一些。”   藍歆瞪了一眼盧林說道:“你就不省心,早飯也沒吃吧?”   盧林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道:“沒吃,路上隨便吃點對付對付就是了。”   藍歆轉身從馬背上拎過一個飯盒過來,說道:“起來轉了一圈沒看見你,就知道你沒吃,給你留了一碗,吃吧。”   盧林心中驚喜,拱手道:“多謝藍歆。”接過食盒。   藍歆說道:“你就在這裡吃吧,一會再趕過來。”說完轉身追向鏢隊去了。   盧林打開飯盒,裡麵放著一碗米粉,還熱乎乎的,心裡美滋滋的吃了起來,吃完覺得這是最好吃的一碗米粉。   一刻鐘後,盧林追上了鏢隊。連忙向藍歆道謝,藍歆白了一眼沒搭理他,繼續看醫書去了。   鏢隊是沿著西南邕溪水前行,中午歇時,盧林有些不好意思,主動去幫忙弄了一大鍋湯,倒是讓眾人喝了直說好喝。   據熟知地勢的說前麵不遠就是邕溪水源頭三水匯流,水麵也是顏色不同,歇息之地水麵發黃而且渾濁,對麵的水麵碧綠清澈,頗為壯觀。   晚上在新寧附近紮蓬歇息,靠近斤員水,這水就是邕溪水源頭水流的渾濁的水流來源。   六月十八晚在臨塵附近紮篷歇息。   六月十九晚在思明附近紮篷歇息。   六月二十日晚到得憑祥峒一帶了,這些天一路走來所遇所見大都不是漢人了,這些都是百越之地的駱越各族人了。盧林在龍城呆了一年,這些也是知曉一些。遠遠看見山丘上駐紮的層層疊疊大軍軍營帳篷,夕陽西下,旗纛高高豎起,迎風招展,聲勢頗為壯觀。   鏢隊就在大軍軍營不遠處紮篷歇息。藍歆和高憲、張寵商量一會後獨自騎馬去了大軍駐紮之地。盧林也不知道藍歆為何過去,直到吃過晚飯也沒見藍歆回來。盧林隻是個趟子手,和藍歆熟一些,跟高憲和張寵隻是出發那天跟著藍歆去見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沒敢去問什麼情況。   盧林想著這藍歆來自神都,多半也是朝廷的人,直到亥時聽見不遠處藍歆的帳篷有了動靜盧林探出頭去看了看,才知道藍歆回來了。   自從突破八脈第二脈後,盧林早晨出去練拳練刀沒敢再耽誤時間了。第二天一早鏢隊準備前行,隻見大軍軍營來了幾個人牽幾匹馬過來,說是送給藍歆的。盧林暗自揣測藍歆是皇宮裡的人。高憲和張寵見狀,找到藍歆讓她帶頭前行,藍歆推辭一番後繼續殿後。   上路後盧林好奇的問藍歆:“藍歆,你和那些大將軍都熟識啊?”   藍歆說道:“我不怎麼熟啊,我師父熟,來了就過去見見。”   離開憑祥峒沿水而行,進了安南地界,這斤員水又喚作黎溪,中午就在河岸邊歇息,對岸就是諒州了,高憲和張寵二人前去聯係船隻渡水。   渡船的時候不少鏢師圍著藍歆打聽大軍的情況,看向藍歆的目光也是敬重了許多,有人問起藍歆“藍鏢頭,這大軍還會駐紮多久?”   藍歆說道:“我也不知道,聽大將軍說安南鄭氏九天前遞交了降書,大將軍已經快馬加急送往神都去了,要等朝廷定奪後再做決定。”   有鏢師飛快的計算了一遍,說道:“這送去神都就算不是八百裡加急,六百裡加急也差不多應該已經送到了,再有個十天半個月朝廷裁定憨批就該有回文了。”   藍歆說道:“嗯,差不多如此吧,幾萬大軍駐防邊境消耗也是極大的,估計一個月左右就會班師回梧州。”   還有鏢師感嘆道:“這趟鏢此去當無大礙,回來就不知曉了哦。”   一眾鏢師聽了都惋惜了起來,這一路上都很太平,就是因為大軍駐紮在此,但是回來要兩個月後了,那時大軍早已經不在邊境駐紮了,山賊就要多了起來,被憋了一兩個月的山賊不好對付。   藍歆笑道:“沒有大軍駐紮就不走鏢了麼?既然出來了就不要前怕狼後怕虎的,這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走,幾十年都是如此。大家齊心協力就沒多大事,行走江湖都要有這等思量,哪有天上掉下來的富貴。”   一眾鏢師聽了都有些慚愧,急忙說道“藍鏢頭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耽誤事的,身家性命都在鏢上呢。”這倒也是,這近二百人至少九成人的身家押在鏢隊上了。   過了黎溪前行不遠就是諒州了,鏢隊晚上在諒州城內歇息。藍歆和高、張二位鏢頭也都商議過了,此地是安南北部屬鄭氏境地,鄭氏掌權又遞交了降書,在城裡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若是在外麵就不知道什麼情況了,鄭氏是奪權,尚未穩固,前黎王雖被推翻了,但忠於黎王的兵馬散於四處,再露營紮帳篷歇息就極不安穩。   第二天離開諒州之時,不少人前來詢問可否買賣,鏢隊中卻沒有一人買賣貨物,鏢隊直接出了諒州南行,路上盧林和鏢師們聊天問起,有經驗的鏢師解釋:諒州其實和思明貿易往來極多,百姓常用物品相差不大,貴重物品就少見了,畢竟普通商隊往來不敢做這些買賣的,山賊得知那是必定要來搶劫的,就是鏢隊也偶爾有丟鏢的;再一個就是,在諒州賣不起價格,到了升龍就不一樣了,價格好,買賣也大,交易起來痛快,以物易物也極為便利,多數時候都不談價格,都是以物易物各得所需,鏢隊一般在升龍城要出手三成貨物的。   盧林聽了也是明白,這鏢隊走這邊走了幾十年了,這些年的經驗都累積起來,自然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行鏢之法,可能也會有遺漏一二之類的事情,但是總體肯定是錯不了的,這世間之事難有麵麵俱到的完美之事,常言道:世事難兩全,得失總相伴。盧林想起【養生主】中:【以有涯隨無涯,殆已!】和【緣督以為經】兩句。細細思量,覺得又多了些明悟。   六月二十三這天戌時,鏢隊到了升龍。鏢隊中有數十升龍城之人,和高、張二位鏢頭告別後領了憑證離去,隻待鏢隊回來之時再來匯合,鏢隊也沒有固定回來的日子,隻是回來後依舊來這家客棧停歇一日等候,願回龍城的,到時候鏢隊來了,可拿著憑證前來繼續跟隨鏢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