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峰還住在盧林的院子,兩人回去後,盧林放下木匣子就去找三叔去了。 到了竹樓,隻見旁邊又蓋了一間小竹樓,前麵草坪也平整了,四周一圈種上了花草,進了竹樓,三叔正坐著看著什麼,旁邊還有個火盆,盧林趕緊喊了一聲:“三叔。” 三叔看見盧林,笑了笑,說道:“阿林啊,總算回來了,坐下說吧。” 盧林先掏出大姑姑的信雙手遞給三叔說道:“三叔,這是大姑姑給你的信。” 三叔接過信拆開看了起來,盧林端了凳子坐著火盆旁邊,給三叔續水,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過了一會,三叔看完了信,順手就將信放進火盆中燒了,然後坐著沉思了起來,片刻後問道:“阿林,你這一趟什麼收獲?” 盧林把這一年多的經歷講了一下,說到收獲,最大的收獲自然是和薑星冉兩情相悅了,他可不敢這時候說,還等著薑星冉來信呢。說道:“三叔,如今我心法似乎快要突破三脈了。” 三叔聽了便說道:“來,給我看看。” 盧林伸出手讓三叔檢查。 三叔檢查完了後說道:“當初你五姑姑給你泡的‘七裂黃’管個三年,如今藥效已經過去了,你修煉還能夠如此精進,還真是不錯。如今你那些師兄師姐也就你這個水平,流兒如今是三脈的樣子,他再往後會更慢了,明年去洛城還要看你了。” 盧林說道:“九叔有些藏書我看過了,不說五大派的那些弟子,江湖上還有不少厲害的青年俊彥,尤其是有個叫白雲意的,九叔要我注意。” 三叔說道:“嗯,這個人有些神秘。不過你九叔那些記載是前兩年的,這兩年江湖青年俊彥有些變化了,又出了幾個厲害的年輕高手,北邊有個方公子,越州那邊有個來歷不明的鄭田川,西南那邊落魄多年的唐家也出了個厲害的,叫唐遼,另外還有兩個,一個叫袁空,一個叫蕭青青的女子。這幾個人據說都已經四脈了,可與五大派大弟子一爭高低了,隻是關於他們的消息不多。” 盧林聽了有些訝異:“這麼多四脈的?” 三叔說道:“嗯,你修煉算是極快的,但也不可小覷了天下人,你有你的機緣,別人也有自己的際遇。你這突破三脈不遠了,你修煉了明玉十八手和霜寒刀法,倒也可以和他們爭一爭,看看洛城比試的時候能不能突破到四脈了,若是突破到四脈神都之比你也可去一爭了。” 盧林趕緊說道:“三叔放心,小子不會小覷了也不敢。” 三叔感嘆道:“老九說你暗器也練得不錯了,可惜如今暫時沒有人可以教你,得靠你自己了。” 盧林說道:“三叔,那霜寒刀法我已經練成了六式了,後麵的也應該快了,最近有了些眉目了。” 三叔說道:“阿林,你使出來我看看。”說著起身拿出那大木匣遞給盧林。 盧林接過大木匣,刀槍都在裡麵,拿出霜寒刀,出了竹樓就將那霜寒刀法第一式、第三式、第五式、第七式、第九式、第十一式使了出來,用霜寒刀使出來,果然大不一樣,威力遠勝從前,著實不凡。 回到屋裡,三叔說道:“阿林,這是單數連貫了起來,後麵按理應該是第二式,不對麼?” 盧林說道:“我試過了,好像不太順手,有些滯澀,第四式和第六式也不行。” 三叔說道:“那倒是無妨,後麵就六式了,也容易多了,應該有規律的。看來那丟失的總綱寫著這順序的,做這事的人很了解八寶閣了,而且心機很深,隻把這總綱帶走了,坑了八寶閣幾代人。” 盧林說道:“嗯,有些眉目,這些天再練練應該可以。” 三叔問道:“阿林,你這走鏢了可有什麼想法?” 盧林說道:“這邊有個臨江鏢局,我還沒去看看,若是有實力,這東南鏢可以走一走的,風險是不小,但是收益也是極大的,在零陵城的時候,雲總鏢頭他們也想去走東南鏢的,還在等我的信。” 三叔問道:“還在等你的信?” 盧林於是將在零陵城的事情說了一下,把在臨近憑祥峒遇見劫鏢的事情也都說了一下。 三叔聽了倒是對那少寨主臨時前說的話很在意,問得詳細,聽完了盧林所說,喃喃自語道:“缺錢?”然後又沉思了起來。 過了一會,三叔緩過神來,說道:“阿林,你可以回信給他們,可以去走鏢了,你九叔在龍城經營了三年,當初讓你去龍城一是讓你跟著你九叔學一學,主要看看你能不能遇見那趙海鵬,當初我們隻是打聽到可能流落龍城,之前你九叔也以為你找不到,沒想到還有這些緣分了。這事有這般結果很不錯了。” 盧林說道:“九叔很厲害的,幾乎不費什麼功夫就取代了避風塘的地位,青龍幫和烈火堂都很承情,我也跟著受益了。” 三叔笑道:“你九叔殺手出身,當初是號稱天下第九來著。如今做這些事情也是厲害了。” 盧林聽得訝異道:“天下第九?九叔這般厲害?” 三叔說道:“若說一對一交手,你九叔就差得遠了,但是你九叔殺手出身,極少與人正麵廝殺,隻要他盯上的人沒有殺不了的,除了當時的三奇五正八大極境高手。因此就號稱天下第九了。” 盧林聽得有些咋舌,說道:“九叔這麼大的名號啊?” 三叔說道:“說是如此,他也有這個本事做到的,隻是,真要去殺那些五大派的高手,怕是殺了人他也脫不開身的,一命換一命罷了。更多的是一些威懾作用,這些以後你行走江湖自然會知曉。” 盧林聽了想了想,有些明白,但不是很明白,便不再多問了。 三叔接著說道:“這鏢可以走,你九叔也明白,所以在龍城把避風塘的事解決了,才會讓你跟著走鏢一次看看,就等你的消息了。” 盧林問道:“九叔回龍城了?” 三叔說道:“龍城是不用回去了,老周在那也夠了。” 盧林想起周掌櫃的交代說道:“三叔,周掌櫃周勤讓我代為問候你。他還有個兒子叫周泰來著,說遇見了關照一下。” 三叔笑道:“嗬嗬,這老周還是惦記他兒子的事啊。” 盧林問道:“周掌櫃的兒子怎麼了?” 三叔說道:“也沒什麼,以後你遇見就會知道。” 盧林“哦”了一聲便不再問了。 三叔說道:“阿林,這臨江鏢局開起來了,說來也有你的原因,如果讓他們去走鏢,你得和他們把厲害講清楚,風險往大裡說。別隻想著銀子丟了性命。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失。” 盧林說道:“三叔,我省得這些的,我這走了一趟體會頗多,東南那些小國,山賊也是厲害的,隻是避風塘這邊的禍患除掉了,要好上許多了。” 三叔說道:“等明年洛城比試完了後,會安排你師兄師姐他們去那邊走鏢的,輪著來,都去走走,你九叔趟出路來也不容易,如今有你這些走鏢的經驗,回頭寫下來,讓他們看看,應該走一走的,能夠多賺些銀子,這樣很好,省得天天窩在這邊也不是個事。隻是零陵城的鏢局,你寫信讓他們去找老周,到時候老周會安排的。” 盧林說道:“嗯,我會寫信和雲總鏢頭說清楚的,這東南物產豐富,在這邊都是十倍二十倍的利。可以多走走的。” 三叔笑道:“都說物以稀為貴,走多了就沒這麼大的利了。能夠占得先機也不錯的。再說了,到了八脈都是各門各派的頂梁柱了,輕易折損不得。五大派常年有人在龍城的,也不敢輕易去走鏢的,以前南疆那邊不亂,倒是走鏢的多,南疆亂了,死了不少高手,然後才轉道龍城這邊了,難走一些,雖說損失小了但不是沒損失。” 盧林想起了坐船走海路問道:“那船運呢?” 三叔說道:“這是最好的了,隻是本朝立國以來邊患不絕,無暇顧及海邊了,三十年前西關大戰,也是慘勝,雙方都大傷元氣了,如今恢復了不少,但最近胡人異動頻繁,怕是要起戰了。” 盧林聽得驚訝,問道:“胡人要南侵了?” 三叔說道:“有這個跡象,所以朝廷就算有心暫時也顧及不到南海邊的海盜了。” 盧林問道:“這次帶了不少東西回來,我打聽過一些情況,有些據說很早以前也有的,隻是現在罕見了。” 三叔說道:“再往前幾百年,沒有和胡人大戰,是從西關那邊有鏢隊商隊西去往來的,那時候朝廷也有使官來往,隻是那邊這幾百年戰亂,那邊早就不通了。” 聽得三叔這樣一說,盧林也明白了,接著說道:“之前讓田鏢頭帶了些貨物回來,還在鐵匠鋪,姑姑那邊送了一半過去。” 三叔笑道:“你大姑姑信裡都說了,如今你是懂事多了,她們都高興得很。” 盧林有些赧顏,說道:“以前小子太不懂事了。” 三叔忽然轉過話頭說道:“你和薑家那星冉姑娘是什麼情況你說說。” 盧林頓時臉色通紅起來了,低頭訥訥的說道:“我與星冉姑娘是情投意合,想請三叔去提親。”然後磕磕巴巴講了一遍兩人認識和走鏢一路過來的情況。 三叔聽了說道:“這麼快麼?去提親倒是無妨的。” 盧林趕緊說道:“星冉她說回去先和家裡說一聲,再來信告訴我再去提親。” 三叔說道:“你五姑姑寫信提了一下。薑仲雲好說,這事應該沒什麼問題。” 盧林聽得心中歡喜,說道:“多謝三叔。” 三叔笑道:“阿林啊,你這終身大事三叔怎麼可能不幫忙?謝什麼謝。” 盧林聽了傻嗬嗬地笑了起來。 和三叔說到了亥時,盧林這才回去歇息。臨別時候三叔讓盧林明天帶著刀槍一早去天獄山山頂。回到房間黃雲峰還沒有睡覺,見盧林回來了,就過來了,盧林想起黃雲英給的藥,從木匣中拿出兩包來遞給黃雲峰,說道:“雲峰,這是雲英給你配的藥,比那【固元散】好多了,稀罕得很,你現在可以去泡一泡再休息,小文子他們幾個是一人一包。”說著又把那幾包藥拿給黃雲峰,讓黃雲峰去給郭文、曲風他們。 黃雲峰接過聞了聞,然後緊緊摟在懷裡,一臉的高興。 盧林笑道:“我也給你們帶了些東西,隻是在城裡鐵鋪,大掌櫃安排好了,明天讓小文子帶回來。” 黃雲峰聽了說道:“多謝盧林哥哥,我這就回去泡了睡覺。” 盧林笑道:“去吧。雲英如今學醫可厲害了。” 黃雲峰走了,盧林回顧起剛才三叔說的話,九叔在龍城呆了三年,兵不血刃的就解決了避風塘的問題,這倒是很厲害了,更厲害的是三叔說九叔當初號稱天下第九,那種威懾,盧林想著都有些激動,心中不勝向往。三叔還說去薑家提親不是問題,這更是歡喜得很,愈發期盼薑星冉的來信了。 盧林沒想到風大師和莫大匠都來臨江坊了,明日可以好好問問雷魄晶怎麼熔煉了,這劍多半沒問題了。盧林是品鑒過【破曉】,第一次是按照大掌櫃所說感受的,那時候感悟不多,後來薑仲雲來了臨江坊,盧林再次見過【破曉】,其中瑕疵和不足也都知曉原因,如今再回顧一番,覺得可以避免那些,他要用雷魄晶鑄劍為定親之物,如今機會正好,此劍一定會超過【破曉】的,他有信心做到。 至於走鏢,九叔圖謀了三年,如今應該是收獲的時候了,蘇師兄、晗師姐、逸師兄他們多半都要去的,那就要好好回憶這一路的見聞經歷記錄下來,回憶起這些,自然又想到了薑星冉,愈發思念伊人,然後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次日一大早,盧林背著木匣就去了天獄山山頂,如今心法修煉到八脈了,登山更輕鬆了,速度也更快了一些。到得山頂,便見三叔已經來了,還帶著那桿槍,插在地上。盧林上前喊了一聲:“三叔。” 三叔說道:“阿林,用你的功夫放手來,看看如今你到了什麼地步?” 盧林問道:“三叔,還是什麼都可以用麼?” 三叔笑道:“自然,你也不用顧慮什麼,盡管放手,有什麼本事招式都是用上。” 盧林右手摸了摸腰間的飛刀,然後放下木匣,取出槍來駁接起來,然後把兩邊刀都背在背上,說道:“三叔,我就不客氣了。” 盧林舞了個槍花然後一招平紮槍刺出,三叔單手提槍後退三步,揮槍格擋,盧林借力就是一招鐵牛耕地擊出,三叔卻是不管,直接迅疾一槍反刺盧林,盧林見狀大驚,沒料到三叔不守反攻,更快更猛,自己這一槍還沒過去就要被三叔這一槍刺中。情急之下盧林腳步一踮,疾步後退,回槍格擋,卻是氣力不足了,槍被三叔挑落在地。 槍掉落了,盧林飛身後提,順勢把刀拔出,一招寂滅刀橫擋三叔的槍,再側身一轉閃過。還不容他喘息,三叔的槍跟著橫磕向盧林腰間,盧林沒想到槍法還可以如此使用。左手急忙拔出霜寒刀,使出霜寒第一式,勉強擋住三叔的橫磕。 三叔見狀,握槍回身,接著又是一槍擊出,槍尖晃動出九朵槍花,盧林訝異不已,這是七絕槍,以前也見三叔使過,講過,最初是五綻梅,後來是七絕,沒想到在三叔手中竟然九朵槍花。 盧林覺得不能再退了,越退越不能抵擋,三叔是一槍接一槍的攻擊,於是右手寂滅刀擋住,左手霜寒刀法第三式跟著攻向三叔,三叔見這霜寒第三式來得兇狠,槍身急速抖動了起來,盧林右手擋了一下擋不住,右手刀頓時掉落在地。三叔沒有絲毫退讓,回槍擋住盧林的霜寒第三式,盧林見狀一鼓作氣第五式跟著使出,三叔再擋,盧林第七式、第九式連續攻向三叔。 三叔閃身避過盧林的攻擊,回手收槍握住槍身中間旋轉起來,一片“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盧林覺得有些握不住刀了,急忙一個側身準備使出霜寒第十一式,去不料三叔握住槍身停了下來,往前一推,拳頭連著槍攻向盧林胸口,盧林仰身屈膝,第十一式依舊攻了出去,卻在這時三叔手腕一轉,槍尾擊在盧林左手手腕,盧林的霜寒刀頓時脫手掉了出去,這第十一式就被打斷了,盧林就地一滾,順手掏出三柄飛刀射向三叔,三叔看見,手腕轉動,槍身旋轉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聽得“叮當”幾聲,飛刀掉落了下來。 盧林此時已經沒有兵刃了,雙手使出明玉十八手來,左掌在地上一撐,然後飛身攻向三叔,三叔足尖一踮,回槍在腰間,手腕轉動,槍尖頓時向前停在了盧林胸前,盧林頓時停了下來,說道:“三叔,小子不行了。” 三叔說道:“繼續。”然後讓盧林去撿起刀槍。 就這樣盧林使勁了渾身解數和三叔鬥了半個時辰,除了第一次盧林堪堪使出了十招,後麵這半個時辰都隻是七八招就被三叔擊敗了。渾身上下除了頭沒有被三叔擊打到,都被三叔狠狠的用槍打得渾身酸痛不已。 盧林最後筋疲力盡,身子都晃晃悠悠了,說道:“三叔,小子吃不消了。” 三叔說道:“還行。你先恢復恢復一下,一會下山去。” 盧林聽了趕緊盤坐修煉起心法來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盧林感覺到內息渾厚了起來,到了第二脈的頂峰,接著內息湧動,片刻間就突破到第三脈,身上的傷痛都淡了許多,盧林心中大喜,繼續將心法修煉了兩遍,隻覺得渾身舒泰,長身而起,一聲長嘯,舒暢無比。盧林平復了一下心情,歡喜的向三叔說道:“三叔,突破了,三脈了。” 三叔笑道:“你倒是會抓住機會。不錯。” 天色陰霾,倒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盧林問道:“三叔,這過去多久了?” 三叔說道:“兩刻鐘吧,收拾一下,我們下山去。” 盧林趕緊將刀槍收拾放進木匣,背起,還接過三叔的槍扛在肩上跟著三叔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