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日本的電影帶勁。” 李斯坐在電腦前,吃著小魚乾,喝著可樂,還舒服地把雙腳擱在電腦桌上。 “上班?上班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上班。” 他手機上剛到賬一筆稿費,2800多塊。 “混全勤的日子還真不錯,兩本小說,夠我花差花差了。” 與一眾仆街寫手一樣,他每天就靠投稿、退稿、過簽、全勤活著,扣了每月的房租、水電、夥食還有寄給父母的500塊外,剩餘的錢,足夠他足不出戶生活在這大城市裡。 房間裡堆滿了外賣盒和杯麵桶,散發著難以忍受的味道。 幸虧他不抽煙,否則,自己就能把自己嗆死。 “等會就下去倒垃圾,先看完這部電影再說。” 他不想動,生活的苦難早把他的激情磨得一乾二凈,身體裡隻住著一個叫做李斯的靈魂。 “人叫李斯,我也叫李斯,起碼人家得瑟了好幾年才被嘎的呀,而自己......” 他感嘆著命運的不公,吐槽著父親給他起的名字氣勢太大,自己身子骨單薄承受不了。 嗯,都是老爸的錯。 每想到這,對於失敗者的人生就坦然了。 “喝完這一口就下去倒垃圾。” 此時電影正播放到最刺激的場麵,他有些膽怯的收回雙腿,蜷縮在電腦椅上,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看著屏幕。 這部電影早已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可每到看到這一場,他就忍不住膀胱發脹。 太緊張了。 屏幕中,男主角驚恐的看著電視機,而電視機裡麵也播放著一幕讓人寒栗的畫麵。 昏暗的小樹林前,一個古老的水井上麵,一隻手扒拉在井沿邊上,接著一披長發適時出現。 李斯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慢慢後仰,全身繃緊,瞳孔漸漸放大,就好像經歷這過程的就是他自己。 白衣女子的身影從井裡慢慢爬了出來,以扭曲的形狀向著電視屏幕爬了過來。 男主角此時已經控製不住自己驚恐的表情,不斷向後退,直到退到墻壁,退無可退才覺得有了倚靠站穩了身子,可身體還是像篩糠一般不斷顫抖。 李斯右腳在地麵輕輕一蹬,退後了一尺,寒意不知何時爬到了他的身上,讓周邊的空氣都有了一種莫名的冷意。 終於,白衣女子一隻手扒拉出屏幕。 “哇!” 同時尖叫的不僅是男主角,還有李斯。 因為那隻充滿著惡意、冰冷的右手竟然從他的電腦屏幕中伸了出來,一把推倒了桌麵上的鼠標。 李斯臉色煞白,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剛要蹦起來,另一隻手已經把他的肩膀死死按住,貞子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緊緊貼在他的麵前,兩隻血紅的眼珠子死死地瞪著他。 救命呀!!! 李斯拚命大叫,可貞子的雙手已經扼緊了他的喉嚨,讓他再也叫不出聲。 他的臉頓時漲得像豬肝般通紅,拚命張大嘴巴卻沒有半點氧氣的進入,呼吸漸漸變得困難,窒息的感覺充斥著腦門,意識漸漸消失。 “啊!!!” 他用盡全力,雙手用力一拉,終於露出了腦袋,空氣帶著杯麵的味道撲麵而至,雖然不新鮮,但起碼活過來了。 勉強睜開眼睛,拚命喘氣,眼前是白色的蚊帳頂部,再上麵就是白色的天花。 ---原來自己是作惡夢。 沒想到自己居然差點被被子捂死。 幸虧活過來了,要不然,明天的抖手頭條肯定就是《肥宅三天沒出門,被發現時已捂死在被窩裡》,妥妥的人間喜劇呀! 讓直播間的朋友失望了。 他苦笑一下,正想掀被下床。 咦,怎麼掀不動? 八斤重的被子,平時一掀就開,今天怎麼回事? 重得就像一座大山壓在身上似的。 他連忙手腳並用,從被子鉆了出來。 鉆,出,來。 剛一鉆出來,一頭撞在了一個大盒子上麵。 咚。 撞得他頭暈眼花,眼冒金星。 “誰在我的床上放一副棺材。” 他氣得不行,這個大盒子與他的身高相約,剛好能把他放進去。 “咦,不對,誰能夠在我的床上放棺材?我的床上可沒有那麼大的地方呀!” 他的床隻有一米五寬,要是放了棺材,他自己睡哪? 摸著發脹的腦袋,他勉強抬頭看向四周。 “啊!!!” 他驚愕地發現,這哪裡是他的房間,明明是一個巨人的臥室。 與他房間的布置差不多,四四方方的空間,幾十米寬、幾十米長、幾十米高,墻壁是白色的,蚊帳也是白色的,被子是淺黃色,遠處有一座山似的電腦,幾乎與他房間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哎,不對。 ---這不就是我的房間嗎? 因為,他眼前的棺材盒子就是放眼鏡的眼鏡盒呀! 那花紋還是他自己選的。 原來,不是進入了巨人的房間,而是自己縮小了。 李斯全身的力氣幾乎一下子被抽光,一屁.股坐在了枕頭上。 不過,說起來,這枕頭可比沙發要舒服得太多,差點把整個人吸進去了。 “不行,我要打電話。” 他在枕頭上站了起來,踩著鬆軟的枕麵往床頭走去。 手機好端端地躺在床頭,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塊玻璃。 用手按肯定不行,他用力在電源鍵上踹了兩腳。 沒亮。 哎喲,他一拍腦門,昨晚又忘記充電了。 昨天刷農藥刷得太晚,睡著了都不知道。 旁邊的充電線就像是一根大纜繩一般,他用力扛了起來,將線口向著手機的充電口捅了進去。 這一番操作差點沒把他累死。 幸虧充著了電,可還沒等到開機,門外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以前總覺得這屋子隔音效果太差,大門開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可此時卻如仙音降臨,美妙極了。 墻上的時鐘指著十點五十分,那是另一個租客請來的鐘點工,每天準時為她搞衛生、做飯,她十二點半回來,吃完飯了再上班,每天都一樣。 李斯聽著鐘點工阿姨拿鑰匙的聲音,心急如焚。 “阿姨,救命呀!” 阿姨當然聽不到,他現在的聲音和一隻蚊子飛過去差不多。 他趴在床沿邊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向地麵,平時半隻腳的距離,此時就像是六層樓。 心裡一發狠,將充電線又給拔了出來。 “老子就玩一鋪狠的。” 平時這充電線垂下來剛好沾地,他雙手緊緊攥住充電線,猛地一躍。 急劇的向心力將他兇狠的拉向地麵,寬大的石磚撲麵而至,嚇得他死死攥著線頭不放。 呼。 好像經歷了許久,又好像是一瞬間,汗流浹背的他抱著線頭已然停了下來,離地麵僅一寸不到。 外麵的阿姨還在找鑰匙。 她雖然勤奮、準時,可她兼管著好幾家的鐘點工,找鑰匙也是她每天的工作之一。 李斯從線頭上跳了下來,迫不及待從門底下麵鉆了出去。 鐵門開了。 木門也開了。 阿姨拿著一袋子菜走了進來。 “阿姨,救命!” 穿著一條內褲、一件T恤,光著大腳丫,身高十公分的小小人飛奔跑向大門,驚呆了門外的阿姨。 “老鼠?” 蓬。 手挽的青菜袋子掉在了地上,阿姨失聲驚叫。 同樣失聲尖叫的還有李斯。 飛奔的身形戛然而止。 因為,他驚恐地看見,木門上貼著的門神神荼、鬱壘脖子一伸,將阿姨一口吞了進去。 “呃!” 還打了一個飽嗝! 嘭! 大門關上,神荼、鬱壘齊唰唰轉過頭,猩紅的長舌倒卷,貪婪地瞧了一眼李斯。 寒意,從尾龍骨一路爬上來,直沖天靈蓋。
第1章 天呀!鐘點工阿姨被門神吃掉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