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武學院,一個老氣的名字下藏著一顆鮮活的心。嵩山山坳裡,不單有古樸的建築群:練武堂、禪堂、藏經閣……同時配有打造兵刃的自動化機床、研究認知行為療法的心理谘詢中心與壓力管理中心、教授現代物流管理知識的物流知識講授中心…… 少林寺,在追逐現代化腳步的路上,進行著前所未有的嘗試與努力。 入學考試的內容非常簡單:等待近60位鏢局學員到齊。 山門外,陸清風顯得格外羞澀。相較於天宇等人的爽朗,這位河南龍頭上市企業的首席編程師反倒失了方寸。 在釋延正腦後悄悄打上一個腦瓜崩的周澤宇;專注於尋花問柳與和尚交流花草栽培技術的少女梅影;在山路上來回奔跑鍛煉的孫博涵……他們的目標很單純,也許也並不那麼單純。總之,他們現在在享受這個過程本身。 請假條擺在老總聖清航的麵前“去禪武學院學鏢師,這不太好批吧。”陸清風顯得拘謹,他把腦袋埋在老總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裡,“我走以後,工作由孫博偉代任。他的工作能力很強的,也同意替我幾天的班兒。您放心,就我這兩百五六十斤的身量,連嵩山都夠嗆能上到頂。就算能上到頂,也鐵定通不過禪武學院的入學考試。過不了兩三天,最多五六天,也就回來了。” “你說你,陸清風,哪頭輕哪頭重你不知道嗎?乾了十年編程的老員工,說撂挑子就撂挑子。是工資虧待了你還是待遇不夠啊?難不成你就跟公司什麼人過不去?東海是搶了你評高級職稱的機會,可他不是也把勞模評選的推薦票投給你了嗎?江平也是不知道尊重老同誌,說話沒輕沒重的。可他也向你真誠道歉了呀。什麼仇什麼怨,咱不能放下嗎?再過幾年咱們聖海公司成了全平漢邑的龍頭,你就是咱公司的功臣。咱這飯碗是事業單位的鐵飯碗、金飯碗。你這放下兩天不乾,萬一回來這飯碗被搶了,不是得不償失嗎?那個小廣告說不定就是個騙子瞎湊熱鬧,你都30多歲了,孔子講三十而立,你這立的好好的,忽然不想立了,跑什麼少林禪武搞鏢師,這家人怎麼想,你的同事怎麼想,外人怎麼想?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個?不情等著讓人笑話嗎?小路啊,不是我說你,其實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這樣,不想乾了,咱就歇上兩天。當然能不歇最好不歇,畢竟財會室會扣錢。你這一去一無收入、二無保障的,那養老保險要是不交了,你退休了可怎麼辦呢?清風,咱這腦袋得明白點兒,不能想啥是啥。你說對不?我還準備給你介紹個好對象,我隔壁楚大爺的閨女楚梅,那人長得叫個漂亮。別走啦,你哥我還得靠著你呀,清風。” 疼痛的腰椎、模糊的視線、滯重的反應、一個好像聽了勸的陸清風、一個苦口婆心的老總、一張待批的請假條……所有的一切,構成了午後的清秋。 …… “您別講了,您不就是怕我走了之後,咱們公司這個事業單位的鐵飯碗、金飯碗保不住了嗎?您放10萬個心。我家老爺子說了,聖海公司事業化這個事兒本身是完全合理合法的,至於其中出現的少量違規操作,也是可以理解的。別說我家老爺子沒有決定聖海公司存亡的生死簿,就是有,也絕不會落到您聖清航聖總的頭上。畢竟我小小年紀就能做聖海公司的首席編程師,與您的栽培與提拔密不可分。即便您是看待我家老爺子的麵子上才對我如此厚愛,我也由衷地對您表示感謝。即使我們家是登封的土皇帝,也絕不會對我們的恩人下手不是?您就放10萬個心,此時的嵩山之行,絕不是咱們公司要清理門戶的違規操作,而是我陸清風的個人意願。一切後果由我個人承擔,所有費用都不用單位報銷。我可以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