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顧雅芝離開匯報上層,林浩則回到房間,撕下一張白紙,寫寫畫畫。 半小時後,白象遊戲的攻略圖完成。 然而攻略圖隻能將遊戲內容呈現,給出情報優勢,最終隻有一人能存活的硬性要求無法改變。 可隨著復盤整個遊戲過程,林浩腦中的疑問卻更多了。 從頭開始。 白象來到顧雅芝家的目的是自己,所借的理由則是與顧母約定的相親。 林浩在紙上寫下第一個疑問。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也在,讓自己參與遊戲的目的是什麼? 思考之後,林浩寫下“考驗”二字。 前期的遊戲,白象一直在林浩身邊充當管理員。對此,林浩更傾向於他在觀察自己。 接下來,遊戲本身就有大量不合理之處。 控心,如果存在這種能力,遊戲還能有什麼生路? 除此之外,詭異的房間,場景的隨意切換,還有沙漠生長的樹木,處處透露著詭譎。 想了想,林浩寫下“夢”字,一切不過是大夢一場。 白象的能力之一,就是【造夢】。 這就解釋了為何眾人都由昏迷中蘇醒,夢中死亡的人也未受到傷害。 然而最大的問題仍縈繞在林浩心頭。 最後的殺人遊戲還有兩個奇怪的地方。 白象是如何知道他背後的密碼的? 他怎麼可能相信其他人,就算武力逼迫,也不能保證得到的答案就是正確的。 難道,他有隊友? 那為何直到最後都沒看到他身邊的隊友呢? “王恩聰...為何要襲擊雅芝呢?”林浩苦思。 他不是在質疑王恩聰的目的,因為襲擊顧雅芝肯定是遊戲要求的,目標編號就是5號。 林浩不明白的就是目標編號的閉環。 原本的閉環是1號—4號—8號—9號—2號—5號—1號。 但其中張鈺說了謊,她的目標是4號,而白象的目標是9號。 重新排列之後,閉環就變為1號—9號—4號—8號—2號—5號—1號。 可王恩聰襲擊顧雅芝,意味著該閉環有誤。 實際的閉環應該是1號—9號—4號—8號—5號—1號。 問題在於...2號呢? 遊戲要保證最後隻存活一人,就不可能讓人遊離在外。 驀地,林浩打開手機搜索圖片。 當他看到那象首四臂的神祇像時,雜亂的思緒開始變得井井有條,一團亂麻終於找到了最初的線頭。 象頭神伽內沙,象征著智慧和仁善,乃印度教的命運之神... 【我是印度教徒。】 某人說過的一句話點醒林浩。 “該死,被擺了一道啊。” ...... 天京城,沙特大使館。 阿勒王子揮退自己的秘書,半躺在專屬於自己的藤椅上,撫摸著玉質的象頭扶手陷入沉思。 “伽內沙保佑...真是太瘋狂了,早知道就不該答應那家夥...” “喂,我聽得見。” 聲音就在阿勒身邊清晰傳來,然而那裡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異常。 “聽得見我也說,【白車】,我損失了一個分身,你要怎麼補償。”阿勒剝開橘子放入口中,表情享受。 “我是讓你確認林浩身份,可沒讓你開啟遊戲,更何況不就是分身麼,你再造一具。”白車的聲音於清風中送至耳畔。 “一,我不開啟遊戲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夠聰明;二,那小子直接和我的分身賭命,我差點懷疑他是你派來搞我的;三,我發現了更有趣的東西,報酬到位,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嘖。”白車那古風道袍於虛無中浮現,他手掌拂過,阿勒的頭顱便托於掌心。“雖然同事一場,但你別忘了,你是【象】,而我是【車】。” “行行行,你先把我的頭安回去。” 掌控全局的象,橫沖直撞的車,一個專注智力,一個長於武力,二者分工不同,導致戰力存在斷層。 白車隨手安好他的頭顱,獨自站在窗邊遠眺。 阿勒扭扭脖子,確認沒有安裝失誤:“白車,林浩那小子不錯,仁善、聰慧、有領袖氣質,他比我更適合【象】,但將他定為【白王】繼承人,還為時過早。” “怎麼?他不配?” “恰恰相反,我懷疑他就是【白王】本身。” “?…” “先聽我說,【王國】內部都以為王和後戰死,可當年發生過什麼誰都沒有頭緒,根據奧卡姆剃刀定律,我隻承認確實存在的東西,凡乾擾這一具體存在的概念都是無用的累贅,在找到他們屍體前,我隻能認為失蹤。” 阿勒娓娓道來。 “【後】是【王】手中的利劍,也是【王國】內的審判官,她幾乎與王形影不離。對了,你調查過林浩身邊那個叫顧雅芝的麼?” “嗯。”白車沒有回頭,隻是在回憶。 白象出任務前,就是在白車手中拿到的情報。有關顧雅芝的履歷,他們都一清二楚,除了【輪回】之外,沒什麼要注意的。 “她有四種靈祭,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白車的極限也隻有三種,她要去哪裡找到四種不沖突的靈祭?” 白車回過身,與阿勒四目相對。 “白王白後從不以真麵目示人,我沒見過【白後】的臉,但我認識【龍蜻】,這個靈祭我隻在白後身上見過。” “不,她不是。” 說著,白車手中光芒閃過,一枚晶瑩棋子懸浮於半空。 是白後棋。 “【白後】在我這裡,在沒有被它承認之前,顧雅芝無論如何都不是【白後】,你的猜測不成立。也許就是個運氣極好的普通人,被靈祭附身而已。” “四種靈祭附身同一人還相互不沖突的概率有多小?按照刑事案件偵破條例,無限趨近於0的事件在調查中可以忽略不計。”阿勒皺眉道。 白車收起棋子,再次遠眺雲邊,滿是懷念道:“根據墨菲定律,任何一個事件,隻要具有大於零的機率,就不能夠假設它不會發生。在有決定性證據前,我不能像你一樣下結論。” “嘖,【王】教的東西你倒是沒忘。”阿勒冷哼。“罷了,有一點我們是一致的。” “嗯。” 不管林浩是白王繼承人還是白王本身,他們都會輔佐其重掌【王國】。 但目前林浩那副孱弱的身軀,距離成王可差得遠。 強化身軀、獲取靈祭,任重而道遠。 以上兩項都需要開啟遊戲,想找到合適的靈祭,說不定要幾百萬條性命,這又與白王定下的原則沖突。 肆意屠殺生命,和黑軍有什麼區別。 阿勒卻不著急:“白車,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可能我們不需要為那小子尋找靈祭。” “什麼意思?” “嘿嘿…我需要【白馬】的幫助。” 白軍衰落,要麼戰死,要麼叛去黑軍。如今乾部隻剩三位,【白馬】就是最後一個。 他的靈祭特殊,是接下來行動所必須的。 【白馬】性格乖僻,算是白王的腦殘粉,他絕不會反叛,可也不聽其他人的調遣,白車也很難命令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阿勒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阿勒有信心糊弄…說服他。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盡管林浩這邊發現了阿勒的真實身份,可苦於沒有證據,他不敢輕舉妄動。 顧雅芝與攻略組主管視頻匯報情況,晚9點左右才從房間走出。 這段時間內,林浩輾轉反側,左思右想,卻猜不出白象設置這場考驗的意義何在。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炸雷一般的巨大聲音從窗外傳來,將林浩從床上拔起。 他打開窗,就見一個遮蓋著兜帽的男子站在路燈下,一動不動看著隔壁別墅。 燈下陰影太重,林浩也看不清他的麵容。 許久,那人轉身離去,口中念叨著什麼。突然間,他抬起頭,與林浩對視。 二人都沒有動作,很快那人重新低頭,飛快跑開。 “腦殘,打擾人睡覺。” 咚咚— 房門陡然打開,顧雅芝抱著蠶絲被直接摔在床上。 “這次還知道敲門。”林浩就算不滿也不敢直接說出來。 “萬一你在房間裡做針線活怎麼辦,先敲個門讓你有準備。” 顧雅芝自顧自開始鋪被子。 天京的溫度比不得滇省,夜裡的溫度會到個位數。 “多謝,我還沒睡過這麼厚的被子,其實有地暖就夠。”林浩笑道。“我們南方人過冬靠一身正氣。” “誰說是給你蓋的?這是我的被子,今晚我睡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