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世襲男爵、佗縣第一豪門的薛府,若是想殺一個小修士,絕非難事。 薛家姐妹艷若桃花,乃是本縣有名的姐妹花,此時卻在商議怎麼殺人。 “原以為他是個廢物。誰知非但不是,還有如此心機,氣煞我也。” “如今看來,他是故意自暴自棄,讓自己秀才功名被革了。哼,還真夠狠!” 雖然薛冰玉對不起洛寧在先,可是此時提起洛寧,卻好像洛寧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一般。 至於是她先和香心寺的僧人鬼混,棄如敝履般休掉洛寧的事,反而被她自己主動忽略了。 “阿姐。”薛至柔美麗的臉蛋殺意隱隱,“我官居縣尉,朝廷命官,不宜直接出手殺人。” “就讓夜客門的刺客出手吧。買他一條命,最多五百兩。” 薛冰玉蛾眉一皺的說道:“這夜客門的殺手,靠譜麼?” “還算靠譜。”薛至柔點頭,“夜客門隻是本郡當地的殺手組織,實力並不強,殺手修為也不高,可要除掉洛寧這種修士,卻綽綽有餘。” 薛冰玉撫摸著肚子,美目中的殺意和即將為人母的身份毫不相稱。 “妹妹,我還沒有入道,此事就交給你了。” “那是當然。”薛至柔點頭,“薛府不怕他,卻要防患於萬一,不能讓一個仇恨我們的修士有成長的機會。” 薛冰玉目光冰冷,“洛寧,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命。” ……… 本郡很少有人知道,夜客門的總部,就在佗縣的吉風鏢局。 中午的時候,一輛馬車在吉風鏢局門口停下,隨即下來一個戴著麵紗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進入之後,不到兩刻鐘就再次出來,登車而去。 鏢局後院的陰暗廳堂中,正有幾個氣息各異的修士圍坐在八仙桌上。 桌上,堆放著五百兩白銀。 其中坐在上首之人,是個八品圓滿的武道修士。 其餘三人都是八品後期,一個武修,一個道修,一個毒修。 這就是夜客門的高層了。 四個八品修士打底,這在本郡也算一家勢力。 “老二。”八品圓滿的門主劃拉出三百兩銀子,“給你三百兩,這單你辛苦一次,親自跑一趟。” “我有事在身,就不親自出手了。” 本來,薛至柔是讓他親自動手,可他還要押一趟重要的鏢。 “剛才你也聽到了,那洛寧雖然也是個八品修士,卻不難對付。伱是老手了,暗殺他很容易,失手的可能很小。” 老二是個毒修,他雖然是八品修士,卻成功暗算過七品修士。 “好嘞。”老二將銀子劃拉過來,收入自己的儲物袋,再拿起洛寧的畫像資料,“走了。” 到底是殺手的作風,說走就走,十分乾脆。 老三撫須笑道:“老二是八品後期的毒修,連七品修士都暗殺過,卻去毒殺那個剛入道的少年,那是籠中捉鳥了。” 老四也點頭:“手到擒來的事,三百兩白銀獨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卻說毒修老二出了鏢局,走在大街上,路過平時常去的燈紅院,頓時犯了躊躇。 冰冷的殺人之心,似乎被那白天也點著的紅燈籠…照軟了。 聽說,新到了幾個沒開苞的清倌人? 毒修老二想了想,沒有直接去燈紅院當乾爹,而是去了縣城西南的一條巷子。 敲開了一扇黑漆大門,露出一顆光頭。 這光頭氣息濁惡,神色兇狠,卻是個八品初期的武修。 “我有單生意,包給你做。”毒修老二開門見山的說道,直接取出二百兩銀子,“我正忙,抽不開身。” 光頭接過他的銀子,在手中一掂,“殺的什麼羊?” 毒修老二取出洛寧的資料,“你自己看吧。雖然也是八品,卻是新修士,沒見識,很好暗算。” 說完,就轉身離去,直奔燈紅院。 刺客都有收斂氣息、掩藏殺意的丹藥和方法,八品殺手暗算沒有防備的八品修士,其實不難。 畢竟殺手和刺客的主要方式是暗算,很少正麵攻擊。 這單生意包給光頭去乾,沒問題。 光頭準備好後出門,剛剛走出巷子,就看見一個熟人。 “阿勒大人,可是去玩幾把?小人聽說,旺家賭坊今日酬賓,贏一賠雙啊。” “哦,是麼?”光頭阿勒腳步一停。 他看看旺家賭坊的方向,陰鷙冷厲的眼神頓時猶如冰雪消融。 摸摸光頭,他就大步走向賭坊。 “真是晦氣,一百兩銀子輸得精光!”光頭阿勒剛到門口,就看見九品圓滿的修士陳大郎。 “勒哥。”陳大郎見到光頭阿勒立刻恭請起來。 城中人口數萬,卻隻有幾十個修士,自然人人都認識。 “又輸了?”光頭阿勒一笑,“你今日手氣不好,就不要賭了。” “正好,也是你運氣,我有單生意,包給你做。”光頭阿勒取出一百兩銀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遞到陳大郎手中。 陳大郎接過目標的資料一看,皺眉道:“勒哥,我隻是九品圓滿的武修,此人卻是八品…” 光頭阿勒一擺手,“你沒問題,你雖是九品圓滿,可殺的人也有幾十個了。那少年雖然是八品,卻是個僥幸得到機遇的新修士,知道多少江湖道道?” “隻要你隱藏的好,暗殺他並不難。要是沒譜,這單我也不會包給你。” 陳大朗收了一百兩白銀,“好,我乾了。” 光頭阿勒走進賭坊,忽然轉頭道:“你可別再包給別人,不然這單就真要出問題了。” 陳大朗道:“勒哥放心便是,不敢發包。” …… 四月十二,洛家班已經西出岜山縣,又穿過一個縣,到了西岷縣。 距離上次演龍神降雨已經過去了十多日,洛寧的願力收獲了五十方寸。 可這些日子又消耗了十幾方,如今伶道珠中有三十多方的願力積蓄。 這日,太陽快要落山了,可還沒有見到村鎮。 洛寧禦風而起,飛上一個小山坡,舉目一看,竟然看不到人煙。 隻看見了一個富家別墅,坐落在一個葡萄園中。 “這附近應該發過瘟,死過很多人。”洛寧飛下山坡說道,“前麵有個荒廢的富家別墅,就去那對付一夜。” 蘇綽鉆出前麵的馬車,對洛寧脆生生的說道: “洛家哥哥,我在峨眉郡誌上讀過,這裡叫忘憂鄉,曾經家家戶戶種植罌粟,後來被詛咒,整個鄉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