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那就自己爬起來 隻是粗粗掃過一眼,林硯目中微凝,瞬息間明白了所有事情。 手腕用力一擰,將那管家脖子擰斷,隨手丟在一邊,便大踏步走向那道路盡頭牢房。 “是你!是他!爹!當日,就是他將我摔下樓去,摔斷我一隻手!爹!替我報仇!” 劉天德卻是沒說話,反而很識時務的,鬆開手,一言不發,靜靜退到一邊。 林硯徑直走進牢間,低頭看向於倩。 於倩見到林硯,眼中終於閃出了些許神采,眼眶霎時通紅,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忽然,一片寒光乍現! “去死!” 數十道寒芒陡然射向林硯,劉天德滿臉猙獰,手中,正拿著一樣事物,居然是當初,青虹武館曾售賣過的,暴雨梅花針! 林硯進來時,他就已看出,此人不好惹! 所以直接上暗器! 這梅花針中,他淬煉了劇毒蛇毒,見血封喉! 然而下一刻,他的臉瞬間僵住,眼球暴突,驚恐萬分。 卻見林硯不閃不避,仍由那數十根鋒利無比的暗器針,直戳胸口、手臂。 可林硯他的皮膚卻突兀變成灰白色,那銳利鋼針,居然一根也穿不進去! 叮叮當當聲音連環響起,這數十根暗器針好似碰到了無比堅硬的鐵壁,紛紛彈開,掉落一地。 “你……”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依然瞬息放大,劉天德隻覺得胸口劇痛,像被一隻恐怖巨象狠狠撞了一下,渾身剛勁勁力,居然毫無阻礙便被徹底撕裂開! 然後便是一隻手掌覆蓋上了腦袋,隨即脖子一痛,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啊啊啊啊啊!” 劉承尖聲大叫,褲襠一下子濕透了。 他爹的腦袋,直接被扭了一百八十度,掛在脖子上! 身後焦梁也是渾身抖了抖。 什麼鬼! 就一招下去,一個剛境,就沒了? 脖子擰成這樣,也太兇殘了! 這特麼什麼實力! 他駭然無比地看著林硯。 地上的於倩終於恢復神智一般,再忍不住委屈,嗚咽大哭起來。 林硯皺了皺眉,腳下貫通勁力,如同鐵錘,伴著身形在於倩身周遊走一圈。 鐺鐺鐺鐺! 煙塵震蕩,地上頓時出現四個凹陷小坑,於倩四肢上的鎖鏈,盡數被他踏斷。 林硯伸手將自己衣服脫下,丟在於倩身上:“還能動?那就爬起來,你自己的仇,該自己報。” 說罷,便揮揮手,示意焦梁跟他出去。 一路上到地牢外麵,林硯尋了一塊突出的巖石坐下,靜靜等著。 焦梁見林硯沒心情說話,也不敢說話,小心翼翼陪在身邊,原本有幾分被定等天才戰選拔上,而勾起的傲氣,見識了剛才林硯雷厲風行,瞬殺剛境的行為,全都消散一空。 再朝外麵,則是躺了一地,哀嚎不止的劉家大小護衛,有些死了,有些還活著。 靜靜等待著。 忽然有一人,推開林硯大門,皺著麼頭,緩步走了進來。 焦梁渾身一凜:“低聲道,大人,是巡防營的人!” 那人卻甚是敏銳,目光一下子鎖定住了焦梁的聲音:“誰!” 林硯站起來,拍拍屁股,抬了抬頭,示意焦梁跟他出去。 那人身穿一身黑青相間的勁裝,剪裁色調搭配俱是威武,正是巡防衛的製服。 “伱們是誰?” 那人眼睛瞇起,手腕搭住腰間一柄短刀刀柄。 焦梁舉著手,喊了一聲:“誤會,誤會啊。” 說著,便將劉家公子光天化日擄走於倩父女,囚禁七日,還殺人淩辱的過程全都說了一遍。 因為摸不準林硯的態度,所以焦梁沒有透露林硯的身份。 那人手依然搭在刀柄上,臉色卻舒緩下來:“所以,你們是給那於倩父女報仇?這些人,都是你們打倒的?” 焦梁也鬆了口氣,點點頭道:“大人明鑒。” 他生怕與巡防營起沖突,到時有理也說不清了。 那人眉頭鎖住:“這隻是你們一麵之詞,我不能全信……你們說,那於倩還活著?讓她出來,我要當麵聽她說一遍事實。” 焦梁不疑有他:“好好,您稍等,於倩……” 正說話,身後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卻見眼眶血紅的於倩,披著林硯的衣服,將身體大半肌膚遮住,一步一步走上來。 她兩手手腕、手掌處,布滿了鮮血。 而她背上,背著自己的老父親,臉上有一股說不出的淒涼與死寂,好似抽乾了靈魂和情感,隻剩一具空殼。 “於倩來了,這位大人,你親自問她,便知道了。” 那人眉頭鬆開:“如此正好。” 他幾步上前,嘴中一邊說道:“你就是於倩?我且問你……” 唰! 一道雪亮刀光乍現,好似銀色霹靂閃爍劈出,剎那間,便梟到於倩脖頸之側! 鐺! 一聲精鐵交擊之響,那人臉色驟變,一隻灰白剛硬的手,突兀攔阻進來,竟無視透刀而出的鋒銳刀勁,直接頂在他刀鋒之前,將之牢牢捏住! 他抽動刀柄,卻發現居然抽之不出,立刻棄刀倒退,順手從懷中拿出一物,伸手一拉,便有一道紅亮火光沖天而起。 那人神情冷酷,聲音更是冷若寒冰:“現在,我懷疑你們合謀殺害劉家上下老小,破壞定安城得之不易的秩序! “識相的束手就擒等候發落,若不配合,格殺勿論!” 焦梁臉色一緊,指著他喝道:“你血口噴人!” 那人卻是毫不變色:“看來你們非但不配合,還要攜眾對抗了?是不知我巡防營刀鋒之利嗎!如此,隻能將爾等斬盡殺絕,以正定安城之風氣!” 此人就是陳東,正是劉天德的遠房外甥。 話雖狠厲,可陳東人卻不斷後退,剛才那一番交手,他已然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令箭已經放出,如今秦象大人正好在巡邏,見到令箭,很快便會趕到! 唯一麻煩的是,剛才那一刀,居然沒殺掉那女子,做不到死無對證。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秦象大人不喜歡聽人解釋,也最厭煩麻煩。 隻需自己先聲奪人,秦象大人勢必直接動手,到時自己再趁機殺了那女子,一樣死無對證! 陳東眼底寒光迸射,一麵暗罵那劉天德給他招惹麻煩,一麵卻也暗自得意,冷眼朝林硯,投去譏諷…… 他人呢? 陳東悚然一驚。 隻是眨個眼的功夫,居然不見了! 他心底頓時大駭,不好! 揮拳擺臂,就朝身側橫擊過去。 砰! 一隻手毫不費力,便將他這能擊碎頑石的一拳給捉住,輕輕一扭。 陳東頓時臉色蠟白,悶哼一聲,他的手被擰斷了! 而後一腳巨力,踢在他的膝蓋之上,頓時哢啦啦一陣脆響,陳東再也忍不住疼痛,嗚啊啊叫出聲來。 而後便是直接按倒在地,一隻腳踩在他後背心口之處,勁力吞吐,使得他半分也不敢亂動。 陳東臉匍匐在地上,鼻尖是泥土的腥味,心底大駭,咬著牙大喝:“放手!竟敢襲擊巡防衛!你不要命了!” 他之前言辭狠厲,是覺得秦象一到,他自然不會有事。 可現在,言辭反而懷柔起來,盡量壓低了驚恐:“你實力雖強,但能強過我巡防營不成?我勸你盡快放開我,還能幫你求情一二,否則,等我巡防營隊正到了,你必死無疑!” 林硯踩踏住他的背心,頭卻是抬起,看向大門方向。 三道身影,已不知不覺出現在門口,緩步走進來,領頭的,正是秦象。 “陳東!” 秦象身後兩人中,一人驚呼。 另一人手持一根粗糲的鐵棍:“放開陳東!竟敢傷我巡防營之人,你是不要命了!” 說罷揮舞著鐵棍,當頭一招力劈華山,鐵棍直沖林硯頭顱而來。 這鐵棍足有一二百斤,揮舞中風聲獵獵作響,對方毫不留情,分明是奔著一招取人命來的! 林硯眼底寒光霎時暴漲,彎臂曲起,勁力瞬間暴漲,任由那鐵棍砸在自己的手臂之上! 鐺! 鐵棍主人眼底大駭,精鐵鑄就的鐵棍,居然好似麵條似的,凹進去一圈! 下一刻,一股巨力從鐵棍傳導,他身形不自覺被鐵棍拉拽著前傾出去,直飛向林硯。 然後便是一手成爪,狠狠扣向他的脖頸! “秦大人救我!” 唰! 一道寒光乍現,秦象瞬間出劍,劍光凜冽,剎那間便後發先至,刺向林硯臉頰。 但下一刻,他神色驟然劇變,瞬息收劍回護,直接倒退回遠處,滿臉警惕! 一股蠻荒兇厲的氣勢陡然乍現,好似一隻遠古巨兇盯住他,直欲擇人而噬一般,直接將他嚇退開去。 鐵棍巡防衛臉上的喜色還未褪去,那鋼鑄一般的鐵爪,已經扣上他的脖頸,將他牢牢捉在半空之中。 他臉色漲成豬肝,拚命拍打、攻擊林硯手臂,卻反而被林硯勁力震蕩開來,毫無反抗餘地。 “放手!竟然還敢反抗!你簡直罪該萬死!” 秦象身後,另一個巡防衛再次怒罵,但他卻聰明了,知道林硯實力強悍,沒有直接上前。 秦象臉色煞是難看,這林硯,實力居然又進步了! 剛才那恐怖的氣勢,到底是什麼? 仿佛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狠狠盯住他一般,一個剛境身上,怎麼可能會散發出如此恐怖的氣勢! 他抬起手,製止了身後巡防衛的怒罵,沉聲道:“林硯!你是存心與我作對嗎?” 林硯淡淡道:“作對?我為什麼跟你作對?” “你!”秦象臉上一陣氣結,牙關緊咬。 林硯已經有所克製,可越是這副平淡的模樣,反而越刺痛了秦象的自尊心,仿佛在說,你區區一個手下敗將,不配跟我作對一般! 而側畔的幾人,聽秦象叫出林硯名字,無論是地上的陳東,半空吊著的巡防衛,還是秦象身後的巡防衛,俱都麵色微微一變。 是秦大人認識的人! 而後一刻,見到秦象大人一臉怒相,卻壓著怒氣不曾動劍,更是駭然。 他是誰! 秦象大人,居然在他麵前吃癟了! 臉色最難看的自然是陳東,滿臉煞白,冷汗津津,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回,真是踢鐵板上了! 林硯揮揮手,身後焦梁立即會意。 他剛才怕得不行,但現在這架勢,這位年輕的林大人,居然比傳說中兇名赫赫的二隊隊長秦象,更有分量! 那心態,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即咳咳兩聲,大聲將發生的一係事情都說了一遍。 無論秦象,還是在座諸人,都不是蠢貨,瞬息明白過來這背後一係列事情的真相。 秦象身後的那巡防衛怒道:“陳東!你糊塗!糊塗啊!” 連被林硯捉在手上的那巡防衛,也是一臉怒容,朝陳東怒目而視。 陳東匍匐在地上,眼中早已慌亂如麻,不敢抬頭。 林硯抬腳一鬆,順勢一踢,便將這陳東踢到了秦象麵前。 “這是你自己的人,你自己處理。” 陳東滿頭大汗,亡魂大冒,他知道秦象向來手狠,對敵人和對自己人都一樣! 當即跪倒在地,磕頭不止:“秦大人,秦大人!我鬼迷心竅!我一時糊塗!求求您饒了我的命吧!” 秦象麵色怒極,不止是對這陳東,更是對林硯! 陳東做了這事也就罷了! 居然給林硯撞上,還給捅到自己麵前來了! 讓他十分的下不來臺! “秦大人,饒命啊!” 林硯冷眼旁觀:“這種狗東西,你要留著過年嗎?草菅人命,恃強淩弱,這劉家,又真是第一次嗎?巡防營整肅定安城秩序,就是這麼整肅的嗎?!” 越說,林硯聲音越大,今日見聞湧上心頭,到最後,更是怒目勃發,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秦大人,秦大人……” 陳東眼底大駭,一骨碌爬起來,就朝外麵狂奔而去。 一道劍芒霎時綻放,陳東扭過身子,手捂著喉嚨,卻無法止住噴湧而出的血沫,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爬不起來了。 “你滿意了!” 秦象手中提著劍,氣得手腕發抖,悍然揮出一劍,直朝林硯胸口刺去。 但下一刻,那股蠻荒恐怖的氣勢再度出現,使得秦象的劍未出,心已多了幾分怯意,這一劍頓時力道大減,居然被林硯抓著劍鋒當胸一奪,直接將劍又給奪了過來! 秦象臉色霎時一白:“不,不可能!” 林硯把玩著手中驪風劍,再敲一筆,怕是不太可能…… 便用力一擲,驪風劍頓時化作一道劍光,插入劉府主宅,一塊名為“積善餘慶”的匾額之中,深深嵌入房梁的同時,也將這匾額劈成兩半。 “這人以下犯上,襲擊巡防衛隊正,我帶走了!” 說罷當先一步,拎著那已經昏厥過去的巡防衛走出。 身後焦梁趕緊跟著跨出一步,然後後知後覺轉過頭來,朝呆若木雞的於倩喊了一聲:“喂,走了!” 於倩自方才開始,哪怕是刀鋒臨脖,也始終一言不發,像個木偶,此時茫然抬頭,了無生機地跟上焦梁步伐,一步步離開。 隻剩下滿臉慘白愣神的秦象,還有他身後的巡防衛,滿臉震駭低聲重復:“那個人……也是巡防衛的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