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淩晨四點。
  天邊晨光未現,窗外勁風狂襲。
  但作為橫津都銷金窟的歌舞伎町卻照常彩燈盈盈,喧囂不止。
  這裡號稱“不夜城”。
  寬闊的馬路上,永遠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
  豪車的主人基本上不是一方社長,就是聯邦高官,都是些有貴族身份的大人物。
  他們之中有的客人已經快活了整夜。
  激情褪去過後。
  精神終究也是有些倦怠,正醉意熏熏地呼喝著司機驅車離去。
  而更多的客人正在從這個大城市的不同道路駛來,準備在這裡醉生夢死一場。
  這是一家名為“流螢”的歌舞廳。
  流螢歌舞廳的實力很不錯。
  幕後的老板資金豐厚,將門廳裝修得金碧輝煌,頗為上等。
  更是有一棟單獨的奢華大樓,矗立在歌舞伎町路口的黃金地帶,每日流水據說都能達到三千萬以上。
  不過這種歌舞伎廳其實都一個樣。
  縱使外在門麵看上去再是富麗堂皇,寬闊舒心,但留給後臺的空間永遠是最簡陋的。
  此刻位於歌舞廳的二樓,一個狹窄而擁擠的化妝間裡。
  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齡少女,衣衫單薄。
  她們正連連打著哈欠,往精致鎖骨和臉頰上塗抹著各色閃粉,遮掩著臉上的倦容。
  要知道這些歌舞少女基本上一天下來也睡不到四個小時。
  並且連這四個小時都還是分散在不同的時間段的。
  這種作息時間對身體的負擔會很大,常人通常難以承受半月以上。
  所以歌舞廳永遠都在招年輕貌美的女子。
  就在少女們忙著打扮之際。
  化妝間房門上的活動窗戶卻猛地被拉了下來。
  歌舞少女們混身一顫,轉頭望去。
  頓時發現窗戶口上有一張獰惡的,塗滿胭脂的中年女人的臉猛地出現。
  她先是用目光在狹小到一覽無餘的化妝間裡掃視了一圈。
  在見到所有少女都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後。
  中年女人方才緩緩點了點頭,仿若夜梟尖嘯一般“謔謔謔”笑了起來。
  “新來的姑娘們,都聽好了!”
  “今天的客人格外的多,你們都要打起精神來!!”
  “誰要是敢在臺上打一個哈欠或者做錯什麼動作,惡了客人,敗了流螢的名聲……”
  中年女人說到這裡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然後繼續說道:“那就別怪媽媽桑翻臉無情了!”
  化妝間裡的一群少女聽到這句惡意十足的話紛紛麵露恐懼,連忙應了一聲。
  唯獨一個原先縮在角落裡的黑發女孩一咬牙直接站了起來。
  並且發泄似地對著門外大喊了兩聲。
  這種異動吸引了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媽媽桑的注意。
  她嘭地一聲直接打開了房門,挪動著已經走樣的肥碩身材,慢慢走了進來。
  “小妮子,剛剛在喊什麼呢,你給媽媽桑好好再說一遍,咱們這裡是正規歌舞廳,別怕,有什麼不滿意的都說吧!”
  媽媽桑手裡抓著一把雞毛扇嘆了口氣。
  她的聲音在此刻竟然變得頗為婉轉溫柔,跟其獰惡的長相絲毫不相符。
  不過這一幕落在幾個舞廳老人的眼裡,卻紛紛猶如被毒刺蟄了一般,不敢再看。
  她們紛紛低下了頭,知道這才是媽媽桑真正生氣時的表現。
  “媽媽桑,你們招聘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
  “我不想上臺演出了,我的腳已經磨破了,流了好多血,我要離開這間歌舞廳!”
  黑發女孩咽了一口唾沫,感覺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