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從斷崖穀底出來的時候,稍晚了些許,武林各大門派已經越過斷崖的外圍,進入第二層防線,幽隱弟子正在抵禦不斷湧進來的各大門派的人。第二防線一旦失守,幽隱總部便保不住了。四周充滿了激戰的吶喊聲以及兵器相撞的金屬聲。燕翎繞過雙方交戰的地方,從密道出來。 剛出了密道,瞥見遠處似乎有一個身影,便閃身躲進一塊大石的縫隙中。又探出頭看那身影,仿佛有些熟悉,忍不住多看兩眼。那白色身影走近了些,便依稀能看到他的臉。那張臉燕翎一眼便能認出來,棱角分明,像是自帶光芒一樣令人一見難忘。 是他! 一見到他,燕翎的心就開始“咚咚”狂跳,師父方才所說的話全然不記得了。她想朝他奔去,向他訴說這些時日以來的苦楚。剛邁開腳,卻見佐垣忽然轉身,朝身後喊道:“阿木快來!這裡有機關!”這一聲叫喊,將燕翎禁愣在原地。她默默地收回邁出去的腳。 隻見李佐垣話剛落音,一個倩影便飄然而至他的身旁。 來的是一個絕美的婦人,約摸三十一二歲年紀,生得姿容絕麗,一襲白衣更襯得她淡雅高貴。婦人不但姿容絕麗,聲音更是悅耳動聽,隻見她挨近佐垣,問道:“佐垣哥哥,你找到機關了?” 那清脆的聲音更是使燕翎內心如翻江倒海般難受,心中甚不是滋味。看到兩人親密的舉止,她不禁妒火中燒,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臉,卻觸不到自己真實的皮膚,隻摸到人皮麵具的冰冷。 鐘離木順著李佐垣手指的方向,伸手想去按動機關,燕翎見狀,隨即摸出一把銀針向她急射而去。銀針在黑暗中發出點點銀光,佐垣眼快,看到有暗器飛來,大喝一聲“小心!”,便將鐘離木推到五尺開外,隨即揮起劍鞘,輕轉一圈,在幾聲“叮叮”聲中,銀針悉數落地。 “誰?!”李佐垣大喝道。 既已暴露,原處就不能待了。燕翎運起輕功,朝林中奔去。佐垣見人影閃動,便追了過來。他的輕功自比她高出許多,不一會兒便追了上來。此刻,她的心中對他充滿了恨意,恨不得立刻就殺了他!待他靠近,她陡然抽出長劍,回身刷刷刷劈了三劍。她沒用任何招式,隻是隨意發泄著她的怒火,持劍隻對著李佐垣亂砍。李佐垣沒見過這麼古怪的行為,心中甚是納悶,這姑娘似乎單跟自己有仇似的。燕翎戴著人皮麵具,他並未認出來,隻覺這個姑娘古怪的行為之下必有原因,他想知道原因,是以並未進招,隻是躲避她的進攻,侍機將她製住再問緣由。 鐘離木早已追上來,但她並未出手,觀此女的武功,與丈夫相差甚遠,此處偏遠,四周無人,想來一時之間她不會有援手,便放心地交由丈夫去處理,自己則在旁掠陣。 燕翎已暼眼瞧見鐘離木,見她雙手抱胸站在一旁,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心知她瞧不起自己的武功,因此並不打算出手。 燕翎心中冷哼一聲,收起方才那毫無章法的亂砍,重新捏起劍訣,發動新一輪的進攻。劍勢突然變得淩厲,李佐垣也不再隻守不攻,他慢慢抽出長劍,以示對對手的尊重。兩劍相碰之下,竟都留下了一個豁口。落月劍此刻在鐘離木手中,佐垣用的隻是普通佩劍,他的手腕竟有些微微發麻,沒想到她這一招竟用上了十成功力。而燕翎此時更不好過,她用盡了畢生功力,竟然也不能傷他分毫!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緊接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她咬著牙,將劍插於泥土中,不讓自己後退。隻見她略穩住身形,並無半分遲疑,再次飛身暴起,身形竟比剛才還快,隻一瞬間,便來到他的跟前,她的臉幾乎貼些他的臉!她低聲說了句:“受死吧!” 李佐垣大驚失色!他聽出了她的聲音。 他終於認出了她! 但是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