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素來視朝廷為正統,對朝廷官員向來尊敬。但王焦為人,李玄戈略有所見,深感不齒,因此與他說話間自然沒有了尊敬。 “我是什麼人,王將軍不必知道,你隻告訴我,杜信在哪裡?”李玄戈道。 李玄戈態度雖冷淡,但王焦已瞧出這少年並不真想殺他,他問起杜信,想來隻是向他打探消息。隻是那杜信已被他關押起來,若是如實對這少年說,恐怕不妙,王焦思索了一會,臉上現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他已走了。” 李玄戈驚道:“走了?” 李玄戈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王焦,似乎要在他臉上印證他是否在說謊。 王焦欺他年少,又說道:“杜信確實走了。少俠有所不知,這杜信一到朔方就讓我發兵五萬前往青州剿滅叛軍,原本帶兵打仗是我分內的是,隻是他既無聖旨又無信物,我如何能發兵?他說是有聖旨的,隻是被人偷了去。這叫我如何能信?聖旨是何等重要之物,豈能隨便弄丟?況且,若不是朝廷之人,要聖旨何用?杜信乃黃門郎,應該知道私自調兵可是滅族之罪,我若上報朝廷,那是滅九族之罪。我雖不知他為何假傳聖旨,但我與他多年同朝為官,私交甚好,不忍他族人獲罪,便讓他自行離去了。” 其實在劫持王焦之前,李玄戈已事先已去過杜信下榻之處尋找,但已是人去樓空,杜信和胥黎都不在,李玄戈以為二人遭了王焦陷害,因此才想到找王焦問個清楚。現下見王焦所說,與李自己所知大致相同,當下也就不再懷疑,便問道:“杜信去了哪裡?” 王焦道:“在下沒有為難他,他出了城,至於去了哪裡,這個在下不知。” 李玄戈暗自嘆息,心道:杜信弄丟了聖旨,又請不到不到援兵,留在這裡無用,回朝復命怕是皇帝也饒不了他,隻不知他去了哪裡? 既然杜信已走,問也無益,李玄戈又嘆了口氣,道:“王將軍,其實杜大人並非假傳聖旨,我見過聖旨。” 王焦一聽,故作驚訝道:“哦?真有聖旨?那杜大人豈不是冤枉?都怪我,沒有查到真相。”說著,捶胸頓足自責起來。過了一會,王焦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少俠既見過聖旨?可知聖旨現在何處?既有聖旨,王某自當發兵。” 王焦這一問,李玄戈倒不知如何回答了,他確實見過聖旨,但那是姬雪偷的,若是說出聖旨的去處,免不了牽扯到姬雪。姬雪,他有些時日沒見到她了。她雖然行事古怪,但他覺得她不是壞人,要他把她供出來,他無論如何做不到,更何況,他現在也不知道聖旨在哪裡。想了想,才說道:“我也不知道聖旨現在在何處。” 王焦又是“啊呀”一聲,裝出一副焦急萬分的樣子,急道:“那可如何是好?沒有聖旨,王某是萬萬不敢發兵,那可是滅九族之罪......” “王將軍不必擔心”,李玄戈道:“聖旨我自會設法尋回。如今赤眉軍勢力日盛,若再不發兵,恐怕不日便要往長安進發。你且回去等候,待聖旨一到即刻發兵。” 王焦心中鬆了一口氣,心道總算把這小子糊弄過去了,心想這小子畢竟嫩了,若再老道些,今日必定命不保矣。他心中想著,麵上卻不露任何痕跡。隻見他挺了停胸膛,義正言辭地說道:“少俠所言極是,在下回去必定整頓軍隊,伺聖旨一到,即刻發兵!” 李玄戈聽後朝王焦拱手一輯,拜謝道:“如此,有勞王將軍了。” 說完,轉身離去了。 王焦看著李玄戈離去的背影,這才露出了狡黠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