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汪洋大海上,那條被點燃的天際線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蔚藍的畫麵,如同一幅無邊無際的畫卷。 “畫卷”上瞬間出現兩道男子的人影,停在空中。 一名身穿鑲金雲紋長袍的銀發男子疑惑地說道。 “奇怪,我們都在這裡轉了五個多小時,方圓百裡之內一個人都沒有,那名男童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他的印記就消失在附近,那名男童不可能自己離開這裡。” “難道有其他人接應?” “不可能,我擊他那一掌並無其他人看見,外人或許隻是知道他得到一篇殘卷,並不知道殘卷有多重要。他又忙於逃離我,沒有時間找到幫手的。” “男童不會也跟著他沉到海裡了吧?” “他自燃精血,是個很有骨氣的人,往往這樣的人重情重義,不會帶上那名男童的。” “哎!那名男童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看樣子還沒有修練,日後如果出現在你我麵前,我們都認不出來,這機緣實在是難求啊。” “此子手握墨綠色短劍,我們回去叫弟子去尋他,再安排一些人去他的門派監視,我不信此子能離開東洲!” 東洲一隅,有一村莊。 村莊坐落在一座座小綠山中間,村莊的中心是一片片田地,這些田地被一條土路所圍繞著,土路的另外一側,一間間土墻黑瓦的房屋散落於此,有的在路邊,有的在半山腰,房屋之間由一條條窄小的石路連接著,顯得格外寧靜。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密布。 村莊一角的半山腰處,有兩名十歲多的兒童正順著石路往下走去。 他們身穿著紅色長袍,略高的一人紮著兩條茶黑色辮子,有張可愛的臉龐,明亮的雙眼,精致的小鼻子和嘴巴,顯得非常可人。 略矮的一人長發到背,皮膚白皙,長著俊朗的五官,顯得文質彬彬。 “弟弟,這次還是姐姐代表我們去祭祖插香嗎?” “是啊,大姐和我說,五年前就是她去的,而且還是第一個上去插香。” “大姐為什麼是第一個?” “因為我們這一脈的先祖是個仙人,當然第一個了。” “你又是哪裡聽說的,不會又是大姐告訴你的吧?” “不是吧,村裡人都知道我們這脈的仙人,就你不知道,隻知道玩。” “呃……,我不知道是因為你和姐姐的不對!你們二人沒和我說過,尤其是姐姐,整天沒事就呆在後山,說感悟什麼氣來著,呃……,想不起來了。” “二姐,你可記好了,我們那名先祖叫洪乘風。” “名字好好聽,乘風破浪!” “呃,你能記住就行,祭祖儀式快開始了,我們快點吧。” “好嘞,看看你這次,能不能追到我。” “二姐,你慢點跑啊。” 村莊的東南一角,有座石墻黑瓦的祠堂。 祠堂高約九米,由十根祥雲紋的石柱圍繞著,外圍有兩麵圍墻,顯得古樸且雄偉。 祠堂正門兩旁,擺滿了三牲飯菜、三茶五酒之物。 正中間有個千斤香爐,香爐北側有張梯形香案,上麵擺滿了密密麻麻的靈牌。 香案中間的位置,有塊靈牌極為明顯,四周一米之內無其它靈牌。 其它靈牌都刻有很多字,比如有幾世先祖、哪一脈、生逝年月、名字等,但這塊靈牌隻有三個字。 “洪乘風”。 祠堂的圍墻外。 有近萬人,身穿紅色長袍,非常整齊的排列在門口。 其中有九十九名排列在最前方。 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有名白發長須的老者。 他麵目有深深的皺紋,眼睛卻炯炯有神。 白發長須老者的左邊。 有名十三四歲的少女,她一身紅衣,茶色的馬尾辮高高翹起,眉毛細長,眼睛清冷且透徹。 這時,少女看向白發長須的老者,恭敬地說道。 “太祖父,這天都快下雨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祭祖儀式?” “小喬,再過一刻就開始了,到時有什麼注意的,我會提醒你。” “謝謝太祖父。” “你一直很乖巧,小玲和小瓏都沒你這般。” 當少女聽到白發老者的誇獎後,表情依舊平淡,恭敬地說道。 “太祖父過獎了,他們還小,再過幾年便不會這麼淘氣了。” “你啊,就是太過乖了,聽說,你沒事就打坐?” “小玲對先祖洪乘風極為崇敬,希望有一日,我也能踏出他的腳印。” “很好!馬上要開始了,太祖父我準備一下。” “是,太祖父。” 一刻鐘過去。 在人群的最前麵,一名白發長須的老者,雙手作揖,大聲喊道。 “祭祖儀式開!” 話剛喊完,本來現場的呢喃細語立刻消失,變得極為安靜莊嚴。 過了五六息,白發老者又大聲喊道。 “啟門!” 一聲聲吱呀聲傳來,最外側的大門緩緩地打開。 等到大門已經完全敞開,白發老者稍微準備了下,慷慨激昂地大聲喊道。 “迎祖歸來,一叩首!” 這句話說完,眾人都跪下,叩拜了一次。 隨後起身,先跟著最前麵的人,跨進第一扇門,然後往第二扇門走去。 當眾人到達第二扇門時,白發老者胸口提了提氣,繼續慷慨激昂地大聲喊道。 “謝祖歸來,二叩首!” 眾人再次跪下,叩拜了一次,然後走向古樸且雄偉的祠堂。 在祠堂正門前。 站在門前的白發老者,臉頰顯得有點紅潤。 也許是剛才喊得太用力,他多休息了一會兒,胸口又提了提氣,又慷慨激昂地大聲喊道。 “歡祖入堂,三叩首!” 此時,眾人跪拜之後,並沒有全部起身,隻有前排的九十九名族人站起,走進祠堂。 等待眾人都進入之後,白發老者往側邊看去,對馬尾辮高高翹起的少女小聲提醒道。 “小喬,該你了。” 少女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表情莊嚴地走去。 走到香爐前,停了下來。 接過點好的三炷線香,然後半彎身軀,拜了三次,將線香插入香爐,隨後歸位。 眾人按照少女的步驟,一個接著一個,直到九十九名族人都拜完。 白發老者看向麵前的香案,表情非常尊敬,所有的先祖都擺放在那裡。 心想自己也許再過幾年,也會和他們一樣,心裡不禁一嘆。 又想到祭祖儀式到了最後的環節,白發老者便提起精神,清了清喉嚨,胸口使勁提了提氣,又慷慨激昂地大聲喊道。 “送祖歸……。” 就當,白發老者要說“天”時,嘣的一聲,看見麵前一名男童砸了下來,他硬生生地把最後要說的那字,憋了回來,差點當場就讓他去見先祖了。 “轟……!”“嘣……!” “劈啪……劈啪!” “嘩啦……嘩啦!” 響聲過後,現場一片寂靜! 剛才那幾息之間。 眾人先是望向屋頂。 隻見那裡有個折斷的橫梁,漏出個大窟窿,直徑近兩米,透過窟窿,還能看見烏雲密布的天空。 再看向香案,被男童砸成兩半。 有一些靈牌散落於地,有一些靈牌覆蓋於他身上,時不時,還有一片片黑瓦掉落在他附近。 這場景,好像是被天上的隕石砸中一般,一片狼藉,毀天滅地! 眾人看向男童,每個人都露出驚愕的表情,現場鴉雀無聲,僅有一些靈牌滑落的聲音,和瓦片破碎的聲響 過了十秒左右。 男童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把這種異常寂靜的氣氛打破了。 “啊……疼死我了,這……啊……這劍怎麼這麼缺德!哎…… 呦!” 男童躺在地上,腦袋別扭著扭動,身體蜷縮著,雙手不停地在全身摸來摸去,就這樣的動作持續了二十秒左右。 當眾人被男童這種行為,感到震驚時,馬尾辮少女往前走了一步。 她想詢問男童,為何要破壞儀式,剛要開口詢問,就被旁邊的白發老者拉住。 白發老者對少女,輕微地搖了搖頭,意思很明顯,不要輕舉妄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看向男童,疑問地說道。 “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男孩好像沒有聽見似的,還在那裡摸來摸去,哎呦來哎呦去。 白發老者並沒有生氣,繼續耐心地問到。 “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我嗎?” 現在極為安靜,隻有詢問聲回蕩。 男童再次聽見詢問,看見無人問答,不確定地望向白發老者,回答道。 “是的,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白發老者這次詢問是麵帶微笑。 而男童內心卻無比無奈,隻記得自己和衛清幕爺爺一起經歷的事,其他都幾乎都忘記了,該叫什麼名字? 此刻男童的腦海,無比混亂。 之前和老爺爺在一起時,總是忘記問他關於自己的事,現在倒好,一時也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 正要坐起來時,看見身邊有一堆刻字的牌子,感覺好像在哪裡看過類似的東西,一時也想不起來。 突然靈光一現,這麼多現成的名字,隨便挑一個不就得了,於是乎看向散落於身邊的牌子。 很多牌子的字都比較多,甚是難記。 隻有一塊,簡單明了,隻有三個字的,於是乎他就坐了起來。 不自在地說道。 “我叫……洪乘風。” 現場更加安靜了。 聽到這個名字時,在祠堂裡的所有人,都雙目睜大,口不能合。 再看男童,坐在地上的樣子,雙腿交叉,雙手放於兩膝。 除了頭發有點亂,臉有點臟。 倒也像個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