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處煙霧迷蒙。 在一座小石亭,有兩名男子,一名微胖留須,一名白衣附黃羽。 微胖留須男子坐於石墩,白衣男子站於亭外。 “你說下吧。” “是,師尊。” 一刻過去。 “他這都沒死?” “是的,師尊。” “你長大了,做出的選擇是對的,沒讓為師失望。” “謝師尊誇獎,徒兒隻是為師尊考慮。” “你一會兒,按照我的話去做吧。” “是,師尊。” “下去吧。” “師尊,您沒事吧?” “滾!” 白衣男子離開。 過了幾十息。 微胖留須男子站了起來,看向遠處雲遮霧罩的山脈,自言自語道。 “感天地之變,天之邊無邊,地之路無道,道之所成,天命可違。” “就是感應個靈氣,還說得這麼邪乎!” “非也非也!此語妙哉,到時與他人講道,也可拿來忽悠一番。” “老夫遊歷四方,留下許多子嗣?……這臭小子能力很強嘛。” 疾風拂麵,暴雨傾盆。 夜空中,一名白衣男子背負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童。 穿梭在暴雨密林之中。 這時,一片片落葉夾帶著濕潤的白絲拍打在男童的臉龐。 他艱難地睜開雙眼。 借助那微朦朦的月光,發現自己被名白衣男子背負著。 快速飛行。 這畫麵好熟悉,是衛清幕老爺爺嗎? 這是在做夢嗎? 男童仔細看向對方。 一把白如雪的長劍,夾在他與自己中間。 一身白衣,一頭白發,一雙白眉。 這不是“師兄”嗎? “你醒了?” 耳邊傳來縹緲平淡的詢問聲。 男童一時分不清,是不是真實的。 這和衛清幕老爺爺的詢問是一樣的,不禁讓當時的悲傷又浮上心頭。 男童並沒有回復白衣男子,試著回憶著那一日。 當時自己頭腦發熱,一拳狠狠地往他頭部打去,他竟然沒閃躲,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臉龐,然後頭腦又如針刺般疼痛,接著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又會這樣,之前遺留的病根? 又回想到。 為什麼他不躲?他明明可以的。 “你為什麼不躲開?” “為什麼?因為我想殺了你。” 男童楞了下,這回答也太矛盾了,那現在為什麼自己還活著。又看了看附近,發現沒其他的人,疑問地問道。 “他們兩個姐弟呢?” “自有人管。” “你到底有沒有做手腳?” “不想告訴你。” 男童又楞了下,問他問題,就等於白問似的,便不再詢問。 兩人便不再交談。 就這樣飛了近兩日。 朝晨雨歇,遠方出現,一座座雲霧繚繞的山峰。 此時,白衣男子飛行高度,開始直線上升,地麵的樹木變得越來越渺小,越來越模糊,直到變成一波波深綠色的矮小土丘。 男童隨著高度的提升,身體變得越來越冷,耳朵變得越來越閉塞。 這時,男童發現自己與白衣男子身上,附著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自己倒是不那麼冷了。 還在繼續上升,直到穿過一朵白雲,才停止上升,轉而向前方飛去。 望了過去,之前那一座座雲霧繚繞的山峰,已經變成了漂浮在白雲間的山丘,顯得十分的仙氣蕩然。 前方這時,出現了兩道人影,他們好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看了過來,隨即急速靠邊,半彎身軀,雙手作揖。 白衣男子就這樣背著男童,穿過兩人中間,理都不理兩人,繼續前行。這讓男童感到莫名的熟悉,對!就是太過瀟灑,以後自己也要這樣,裝作一臉冷酷無情的樣子,絕世高手,輕輕地飄過你麵前,想想那畫麵,男童無比向往。 正當男童在那裡浮想聯翩時,他們就停在一處山頂,遠處望去,是一片片雲遮霧罩的山脈。 近處,有座小石亭,那裡貌似坐著一個人。 “你在這裡別動。” 白衣男子沒等男童的回答,就直接往小石亭走去,留下好奇的男童。他往四周看了過去,感覺這裡真是一片仙氣,以後就在這裡修行嗎?突然身體發寒,男童兇巴巴地看向小石亭,小聲地嘀咕道。 “真小氣,那層‘保暖衣’也帶走了!” 一刻過後。 白衣男子回到男童身邊,看見他蹲在那裡打顫,嘴裡不知道嘀咕著什麼。 隨即話也不多說,一隻手拉著男童的手腕,快速地跑向附近的懸崖處。 俯沖了下去! 男童一時被白衣男子這麼一拉,有點被驚到,接下來直直地從懸崖俯沖下去,頭部朝下!更是讓他驚怕。 之前是因為一直靠著白衣男子的後背,怎麼飛來飛去,感覺都很有安全感,至少男童認為,摔下去,也會有個墊背的,也不是那麼害怕。 而這次卻不一樣,隻有手腕被他抓著,前麵沒有人墊,心裡好不踏實。 有時麵前會出現一層霧,下麵什麼都看不見,那一瞬間穿煙霧的感覺,都是讓自己虛驚一場。 偶爾前麵會出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長在懸崖峭壁間的樹枝,每次穿過,身體都無比疼痛。 怎麼他那邊一直沒有樹枝?這人故意的吧? 他怎麼這麼熟悉?難道沒事天天跳崖玩? 男童又擔心白衣男子一時腦袋發呆,萬一不注意,直接腦袋觸地,他修為高沒事,自己可就完了。 就在這時,男童感覺距離下麵的地麵是越來越近,這白衣男子怎麼不減速啊? “啊……!” 男童驚嚇地大喊起來,不是他膽子太小,隻是他已經察覺到離地麵都不到三四米了! 隻見白衣男子在距離地麵約一米的空中,瞬間轉向平行。 男童突然感覺自己被人,狠狠地一下拽了過去,整個人幾乎平貼著草地上,急速地飛行,都能聞到花草的芬芳。 而麵前是一片片樹林,速度開始減緩了下來,遠遠看去,男童就像掛在白衣男子的小腿上,在林中緩慢飛行,這畫麵好不自然。 過了片刻,二人停在一間木屋院子外。 一眼望去。 院子裡有座小木亭,裡麵的長木椅上,躺著一名中年男子,悠閑地看著一本暗黃褶皺的書,並沒有理睬二人。 男童剛才的驚心動魄在漸漸消散,正好奇地四處看去,就聽見白衣男子平淡地說道。 “現在開始,你就叫破浪,那人你叫陸前輩。” 還沒等男童反應過來,白衣男子便飛走了。 “破浪?這名字也太難聽了吧,還是洪乘風順口點,額,乘風破浪?” 男童把手放在下巴處,邊想邊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