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內侍省(1 / 1)

“小烆不簡單吶。”   官田城知府,駱天坤不知何時出現在駱烆身後,輕輕拍了拍駱烆肩膀,意味深長的感嘆道。   “知府大人。”   已經踏入天階修為的季問川,其實對於駱天坤的到來生有感應,但後者行蹤過去縹緲,僅知道其意,而不見其形。   “知府大人。”   “老祖您怎麼來了。”   “有人借此禮製,暗中落了一子。”   駱天坤也沒有隱瞞什麼。   “這些下棋的人,是如何斷定小烆的氣運乾涉,能足以侵蝕到現世之中?”   柳勵合對於長秦禮製了解還算深入,區區七級上等禮製,根本不會引起太大的氣運更迭,更不可能引致乾擾現世,形成一個相對穩定的通道!   這樣的天地異象,唯有九級禮製方能實現,而且受禮者還得攜帶潑天氣運,隨意撥弄琴弦,都能乾涉氣運因果變化。   “當今長秦,在氣運方麵有這般造詣的人,還能是誰?”   駱天坤輕笑,不經意間望向北方。   “中州欽天司。”   柳勵合自語道,隨後目露精光,滿臉震驚,   “欽天司何時已經關注到小烆身上?”   一直以來,提及駱氏,人們直接會想到駱氏族長以及“麒麟子”駱煥,他們二人的功績遮掩了駱氏其他族人的風姿,尤其是駱烆自出生後,深居簡出,少有的幾次出行還是往西域尋薑文清。   在柳勵合看來,欽天司對駱烆產生興趣是不可避免的,但這麼早就關注到駱烆,就過於出乎意料,聯係到這一路上的各種變化,柳勵合深感恐懼。   有人在下棋,一盤波及五姓七域所有勢力的大局!   “見過仙緲聖人。”   突然間,原本護在駱烆身邊的季問川陡然身軀一顫,隨後眉目中流淌出異樣的氣息,後者轉過身子,雙手抱拳,向駱天坤行了敬禮,同時有不同於季問川的聲音從“季問川”口中吐出。   “嗯?”   駱天坤瞇著眼睛,嘴角上揚,淡淡道,   “尚書大人。”   當下這占據季問川身體的人,竟然是遠在中州皇城的戶部尚書,季世祿!   這位尚書大人,不知道通過何種手段,竟然跨越千萬裡之遙,將自己的意誌投放在自己的後輩子孫身上!   “仙緲聖人如何看這天象?”   戶部尚書季世祿也沒有解釋自己何故“占據”著季問川的身體,隻是目光灼灼地盯著盤旋在他們頭頂蒼穹的烏黑渦洞。   “這種手段是楚司正,還是宮司承?”   當今長秦能將氣運操縱到這般程度,除了統治九域的長秦天子,也唯有倚靠長秦國運而立的欽天司,而欽天司內有膽量、有能力借駱烆之手布局,唯有正副兩把手。   季世祿也不奇怪駱天坤是如何判斷出此事與欽天司兩位大人物有關,可他對此也隻能無奈一笑,語氣平淡的自嘲道:   “我雖是戶部尚書,可又如何能摸清處楚司正與宮司承他們二人的手段。”   氣運之法玄之又玄,想要修成這種類型的書界,都有著極為苛刻的條件,這也就導致很多人都聽說過“氣運”之說,但從來沒有觸摸到何為“氣運”,對於真正的“氣運”操縱手段缺乏正確的認識。   而與“氣運”之法相類似的“因果”之法,除了最負盛名的玄鏡雷音寺之外,還有長秦其他六大佛門,一些傳承相對久遠的家族,甚至在一些地方書院,還提供相關的因果類書界修行。   當然,這些“因果”書界,比起玄鏡雷音寺則要差上太多了,宛若雲泥。   季世祿此言也並非虛言。   “這場七級上等的‘賓禮製’,我駱氏呈你人情。”   “多謝聖人。”   最終目的得以實現,季世祿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後看了看駱烆與駱煊二人,操控著季問川的身體,微微低下頭顱,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沒有低到駱烆和駱煊聽不到的地步。   “宮中那位,已經派了內侍省的內侍監李大人已經於今日卯時南下,本月月末,可抵白玉京。”   “內侍監李權親自南下?”   “宮中可是非常重視‘駱氏麒麟子’的訂婚儀式,這派誰過來,都會落了身份。”   駱煥西域薑文歟的訂婚在駱烆看來應該是秘密進行的,可不知緣何已經變得人盡皆知,這次駱烆東行,駱烆便猜測有規避這場政治旋渦的打算,可惜他這一路東西,還未出西南七州,便已經遭遇各種變故。   若接下來的十一二日中,繼續出現某種變故,很有可能駱煥與薑文歟訂婚儀式開始了,駱烆和駱煊人還在西南,連南域都不曾踏入。   “無妨,結局已定,我想我們這位陛下應該是清楚的。”   駱氏與薑氏多年謀劃,既然選擇徹底落實這一步,那就意味著已經非是外力可以乾預的了,而哪能乾預到五姓七域中駱、薑兩大家,其外力得其他五家共同參與方有可能。   “結局自然是無人可改,可宮中這位,想要的可不僅僅這些。”   就在季世祿與駱天坤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中,終於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率先向天穹之上的渦洞而去。   數十道人影在疊嶂黑雲之下,書氣轉化為自身書界的修行力量,或生出一對無瑕光翼,或腳踏玄梯,或在各種怪誕托舉下,不顧渦洞之下隱含的危險,像一隻隻落水的餃子,噗通墜落。   “這些人仍舊保持著一貫風格,拿無數條性命,為他們試出一條最安全的路。”   季世祿顯然見識過比這更殘忍的場麵,以一種頗為平淡的語氣,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世道永遠都是大魚吃小魚。”   似這般因氣運因果變化太大招致“命理世界”與現世勾連的情況,在長秦也不算少見,上萬年來也曾出現過五六次。   每一次的出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都或多或少會對長秦的安穩平和造成一定的影響,畢竟能牽扯到“命理世界”的氣運變化,最差也能決定一個家族的興衰變化。   長秦還有一個不入流的家族,祖上曾有人誤闖“命理世界”,活著回來後竟然建立了一個修行“氣運”的家族。   其所修“氣運”在欽天司和李氏皇族看來如同小兒蹣跚學步,門檻都不曾觸及,連修行“氣運”所依憑載體的那一步都曾達到。   用來糊弄糊弄普通人,或許還有幾分意思。   這一次,這家族不知以各種手段,提前“觀測”到西南一域氣運動蕩,竟提前到了宿州做了準備!   他們,在數千年的修行中,愈發察覺到修行中似乎存在某種缺陷,導致修行寸步難行!   他們想要重續先祖之榮耀,依賴先祖留下的隻言片語,便想火中取栗。   而很多的則是,一些野心不小的人,也妄圖染指“氣運”,即便不能學的修行之法,也能改變自己命運,對於自覺命運不順者,也是難得的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當然,如欽天司這種層次的存在,看中的自然不是簡單的氣運修行之法這麼簡單。   “季誠,你們先回去吧。”   此刻賓禮製的核心儀式已經舉行完畢,剩下的不過是行禮者舉辦一些宴席,令這場賓禮製完美落幕。   手中握著“弒魂”的季世祿,以意誌降臨,也沒有察覺出這把“禮器”的不尋常之處。   “弒魂”,認得是修行“鬼泣”的季問川,而非意誌降臨的季世祿,這其中關係,可謂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