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偷走的時間(1 / 1)

這一次,不再是特定的一個人能看到瘋子!   所有圍在神象周圍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到灰袍下瘋子的麵孔!   骯臟的黑泥塗滿半張臉麵,渾濁的雙目中似乎有惡鬼在咆哮,身上破爛的灰袍有著明顯的縫補痕跡!   卻見那瘋子立在神像之上,未曾如之前那名修行者身死道消,而是手指顫巍巍地點向眾人,一邊點,一邊跳,同時還發出尖銳刺耳的大喊!   “你,你,你,還有,你,哦,對還有你,你,你們都要死!”   “哈哈,你們都要死!”   瘋子的手指不知略過多少人,根本分辨不出來瘋子所指為何人。   “姐,先走!”   當下最明智的選擇便是隨人流一起離去,若那瘋子真有那恐怖的預言能力,那最好還是盡量避免被其指到。   “你們都要死,逃不了!”   “嗯?”   “不,不,不可能,怎麼可能!”   突然,那瘋子由狂喜轉為驚駭,頹然地癱坐在神像背上,一手扶著神像背後的長戟,另一隻手不停地向前拍打,似乎看到了某種非常恐怖的事情!   有未知的存在,正逐漸走近瘋子!   瘋子害怕的低下頭顱,將布滿汙漬的頭顱塞進殘破的灰袍,雙手抱住頭部,緊緊蜷縮在神像兩翼之間。   與人流逆行而來者,是彩珠城的巡天司。   這些巡天司成員,具著一襲白色長衫,手腕及腰腹間均係有黑色綢緞,為首之人正是彩珠城巡天司今日的內城錄司之一。   其實巡天司的這些人,在天墜神像之後不過片刻便趕到現場,隻不過值班錄司張丁權為人謹慎,不願輕易出手。   更何況那神像看起來也僅僅在出現之時帶走了兩個倒黴蛋而已,又沒有對彩珠城造成大的影響。   至於那慘死的修行者,在半個駱將軍出現後,張丁權早就將其拋之腦後。   如果巡天司在彩珠城無懼任何勢力的話,那麼這與西南駱氏牽扯頗深的半個駱———餘新曉,則真是他不敢得罪的人。   無論彩珠城傳言餘新曉得罪駱氏貴公子,早就被踢出駱氏,與駱氏沒有瓜葛,但依舊改變不了他的生母,乃是駱家小姐。   即便出身並非嫡係,又無長輩才能出眾,在駱氏內身居要職,可她的身份,對於普通人而言依舊是高不可攀,宛如天上神的存在!   在西南,寧可得罪巡天司,也不敢得罪駱氏!   不過此刻也不是張丁權可以繼續拖延下去的時候了,瘋子出現引發的混亂遠在神像之上,稍不留神,便可能對彩珠城的秩序造成沖擊,雖然張丁權並不在乎那些修行者的生死,但此事畢竟還關乎到他的仕途。   巡天司是他這般的普通人,唯一一條向上走的渠道!   別看他身後跟了數十位對他忠心耿耿的巡天司成員,但每一個人,都對他這個錄司職位虎視眈眈。   “姐,我們接機出城,直奔南域。”   無論這突然出現的神像、瘋子是否與駱烆有關,當下是最合適的破局時間———若神像和瘋子與他們身上的布局無關,那麼便可借住神像與瘋子的力量,乾預到這場布局的走向。   若這神像與瘋子本來便在既定的命運之中,那麼無論他們怎麼選擇,最後一定避免不了一番接觸。   既然如此,不如博一博這神像和瘋子與駱烆姐弟兩身上的局無關,或者有超脫局勢之外的未知力量,同樣也參與到這場以長秦為棋的大局中!   當然,駱烆心中還有這樣一種猜測,那便是彩珠城中,曾經的駱彩珠留下的遺跡,真的能幫助駱烆解決自身當下的困局。   而執棋的其他勢力,不想駱烆他們真的接觸到駱彩珠的遺跡。   但駱烆心裡,沒由得生出一種感覺,那便是這神像,是超脫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他物,在神像出現的剎那,駱烆曾心生一縷微瀾。   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尊神像,可自從修行三書七錄之後,他的記憶就遠超前世,過目不忘隻是最基本的操作。   而由於駱烆年僅十二,並沒有積累重重的記憶世界,在過往的記憶中檢索這樣一尊神像並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但他沒有從記憶中,瞧見半點有關這神像的記載!   “爻叔,通知客棧內的其他人,按計劃,南域元昌城見。”   當駱烆幾人隨人流共同向錦花大街兩側撤離之後,原本神像墜落之處十米左右的層樓,輕輕推開一扇洋溢著霞光的木窗。   其內霞光流轉,似有仙境,與長秦僅有一窗之隔。   然而,此番仙境霞光,並無一人可見。   其內,緩緩探出一雙潔白的柔荑,撐在木窗略顯破損的木欄上,隱約中,有一道淡淡的輪廓,在太陽下,恍惚形成半個人影。   駱烆並不知道的,他這一走,又將錯過哪些,有時候,命運無常,卻又始終行駛在既定的軌道中。   不因人改,不為力崩。   離去一切順利,順利的駱烆都在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完全落入他人布局之中。   直到幾人順利走出彩珠城的剎那,駱烆與駱煊相視一眼,二者在這個剎那間,同時生出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就好像如魚入水,生出一種天地盡在掌握之中的自由感。   “解開了?”   “我們並沒有離開宿州,為何會?”   駱烆隱隱感覺似乎在彩珠城內發生了某種至關重要的事情,但回望佇立在平原之上的彩珠城,駱烆又感覺白日裡的彩珠如同一隻張開血口的巨獸。   “追!”   就在駱烆恍惚之時,耳邊突然傳來渾厚的聲音,瞬間壓過周邊嘈雜的聲音,數十道身影匆匆而過。   “巡天司!”   還沒待駱烆反應過來,身邊就有人在低語驚嘆,替駱烆解了心頭之惑,   “彩珠城有重寶失竊!”   “神秘石像復活了!”   “淩尊隕落!”   “裴風華公子瀕死!”   “彩珠城瘋子現身!”   “有大江潮起之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不見半點水流!”   “……”   駱烆不知道短短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甚至連巡天司也被卷入這場漩渦之中!   “據說彩珠城重寶遺失與後日的駱公子訂婚有關。”   “駱公子訂婚,長秦震動,彩珠城最近出現了不少的陌生人,嘿嘿,都是沖著公子。   我西南七州,出了駱煥公子這般人物,便是長秦真的有不平生起,也能在公子帶領下,護得一方安寧。”   隨著駱殊燁“隱退”,駱煥於半百前展露頭角,已經成為西南七州乃至長秦最傑出的新星!   “是啊,一場訂婚儀式,便能轟動長秦,便是當朝太子爺,恐怕也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你這麼一說,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不知道你們知曉十多年前,駱公子有一弟弟出生嗎?   據說,當時驚動了不少長秦深藏許久的千年老怪物!”   巡天司的人匆匆一現,仿佛成為一枚導火索,瞬間引爆修行者們的議論,雜七雜八各種消息紛紛湧入駱烆耳中。   在紛雜的議論中,駱烆捕捉到最為核心敏感的信息。   “後日?”   駱烆沒記錯的話,其兄駱煥與薑文歟的訂婚便是定在秦歷17659年的2月3日,而駱烆離開官田城的時間是1月14日,距離2月3日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可剛剛分明有人說,後日便是駱煥的訂婚儀式!   如果其言非虛,莫非駱煥與薑文歟的訂婚時間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