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東西,恐怕在打著讓呂公著來調和兩宮和司馬光關係的打算。
你要問為什麼一個內臣,會有這麼大膽子?
別的內臣,或許沒有。
但張茂則肯定有,不僅僅有,而且他很大。
仁廟晚年,仁廟在宮裡麵大喊:張茂則謀反。
也沒有奈何掉這個老東西!
韓琦、文彥博甚至反過來勸慰這個假惺惺要上吊的老東西。
……
呂公著騎著馬,出了皇城。
“司馬十二如今何處?”他問著身邊的呂希哲。
呂希哲閉著嘴巴不說話。
呂公著也懶得理會這個逆子,直接和身邊的一個元隨吩咐:“去打聽一下,司馬十二如今在何處落腳?!”
“然後,將吾的拜帖,送到司馬十二手裡……”
呂家世代簪纓,在汴京自有天子所賜甲第!
不僅僅規格在郡王之上,足有前後五百檻!而且是在整個汴京最繁華熱鬧,同時地價最高的榆林巷!
“諾!”那元隨接過呂公著遞來的拜帖,當即領命而去。
呂公著回頭,看向呂希哲,罵道:“逆子,還不快快回家去吩咐下人,置辦酒宴?”
呂希哲不情不願的拱手說道:“謹遵大人之命!”
呂公著哼了一聲,又吩咐:“記得替吾去文寬夫、張安道、馮當世府上送拜帖!”
“對了,韓子華、韓持國昆仲,也一並請來!”
呂希哲默不作聲的點了一下頭。
他是王安石的仰慕者,也是新法的支持者。
這些年來跟著乃父到處為官,親眼看到了新法的成效因而更加支持。
所以,他天天在乃父耳邊說新法的好話。
呂公著聽了,雖然每次都罵罵咧咧,但顯而易見,近年來的語氣明顯改變了。
隻是……
呂希哲也明白,他的父親始終是反對新法的。
尤其是市易法和保馬法、均輸法,其他青苗法、免役法、免行法也頗有微詞和意見。
哦……
現在已經全部罷廢了?
韓絳韓相公也在主持檢討役法?
今天也要請韓相公赴會?
那沒事了!
呂希哲高高興興的騎著馬,向著榆林巷的老宅而去。
呂公著看著逆子,搖了搖頭:“汝要是敢學呂嘉問那個畜生,老夫便……便……”
學呂公弼大罵家賊嗎?
好像也不合適。
他就兩個兒子,長子呂希哲一直在身邊服侍他,早晚請安,侍奉孝順,次子呂希純則考了進士,在外為官。
所以,他怎麼舍得打罵這個一直跟著他的兒子?
更不要說學呂公弼大罵呂嘉問,並將之開除出‘呂氏族譜’。
……
文彥博看著在自己麵前畢恭畢敬的呂希哲。
“晦叔這是打算當和事老了?”他問道。
呂希哲拱手拜道:“不敢……不敢……”
“家嚴隻是掛記太師,想和太師敘舊、請教而已!”
文彥博笑了笑,就道:“老夫今夜,一定赴約!”
呂三這個老家夥,他還不知道,長袖善舞,今夜肯定沒打什麼好主意。
說不定,會拿他當筏子。
“老夫都八十歲了……”文彥博嘆道:“還要被人利用!”
但,沒有辦法!
就算不給呂三麵子,呂文靖(呂夷簡)和呂惠穆(呂公弼)的麵子不能不給。
再說了,文彥博很清楚,呂公著這次入京肯定拜相。
隻等蔡確的山陵使差遣結束回京後,蔡確就會出知地方。
然後韓絳會順理成章的繼任左相,空出來的右相位置就是呂公著的。
而在元豐改製後,右相才是實際上的首相!
原因?
堂除大權,在中書省!
……
呂希哲出了文彥博府,馬不停蹄的到了韓絳府邸。
遞了拜帖,然後見到了韓絳。
韓絳對他的態度很熱情。
“明原這次入京前,去過江寧沒有?”
呂希哲立刻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遺憾的說道:“家嚴不讓……”
“但有幸得了介甫相公書信……”
“哦!”韓絳笑起來,問道:“今夜,晦叔都請了誰?”
呂希哲自然不會隱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一說了。
韓絳聽完就笑道:“甚好!甚好!老夫也正欲與諸位元老故舊一敘呢!”
他入京拜相後,就沒有多少機會去和那些元老交流了。
禦史們可是盯的很緊的!
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扣上大帽子!
但呂公著請客設宴,卻是沒有問題。
兩宮也好,少主也罷,都不可能也不會懷疑呂家會和人結黨。
這是幾代人建立起來的信任!
今天睡到下午才起床,好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