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嗚嗚嗚…… 伴隨著交趾人嗚咽的號角聲。 二十頭戰象,整齊的列隊向前,氣勢無比磅礴。 跟在戰象身後的交趾步兵,也都舉起了盾牌。 他們的陣型,變成了偃月陣。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步兵陣型,也始終是步兵進攻破陣的利器。 古往今來,在一次次戰場上,它被無數名將反復使用。 李常傑擺出的偃月陣,屬於大唐五代時期,藩鎮軍隊常用的一種偃月陣。 若此刻有飛機在戰場上空盤旋,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交趾中軍是以戰象為箭頭,分成七個不同的進攻陣型。 而每一個進攻的步兵集群,又在戰場上呈現出八字型的大雁陣列。 典型的唐代用兵之法。 隻是,交趾人用的很生疏。 按照唐代的規矩,偃月陣進攻時,應該以五十人為一個基本的組織結構。 交趾人卻是亂哄哄的。 走在前麵的步兵和最後的步兵之間,有明顯的空隙。 這意味著,假若他們在前進的過程中,遭到一支強大的騎兵突襲的話。 那麼,他們就要麵臨被騎兵從偃月陣最脆弱的凹凸處鑿開一個大口子,從而導致全局崩盤。 同時,交趾人的陣列中,還缺乏足夠的弓弩手。 依唐製,偃月陣在進攻時,弩手應該在接近敵陣百步左右時,開始對敵陣進行射擊,弓手在近到五十步左右時,開始射擊。 而充當箭頭的步兵,則應該在這個時候,為弓弩手提供良好的保護、掩護工作。 而,交趾人缺乏強弓硬弩。 特別是前者,這使得交趾人的弓箭,在五十步的距離時,幾乎無法破甲。 他們需要靠近到宋軍陣列前三十步左右,才有機會威脅到宋軍。 而在唐代,這個距離的弓弩手,應該丟掉自己手裡的弓弩,拿起短刀,跟著前鋒沖入敵陣開始白刃肉搏。 最要命的是,交趾人的弓弩手數量,嚴重不足。 以至於,在兩翼展開的兩個八字雁行陣,在接近到宋軍陣列百步距離時,在側翼遭受了宋軍陣型之中,禦龍第一將的數百張神臂弓的遠距離攢射! 神臂弓,作為在宋夏戰爭中大發異彩的蹶張弩。 有著射程遠、破甲能力強、精度高等諸多優點。 噗噗噗! 宋軍裝備的,專門用來對付黨項人的鐵鷂子的弩箭,將那些舉著盾牌的士兵,直接掀翻在地。 精鐵打製的箭頭,甚至直接洞穿了交趾人使用的那些蒙著皮的盾牌。 戰場上到處都是到底哀嚎著慘叫的聲音。 在一百步到五十步距離時,交趾人兩翼的兩個陣型,倒下了數百名士兵。 幾乎都是最勇敢,最敢戰的士兵。 兩翼的兩個陣型,幾乎被打散。 八字型的陣型,徹底潰散,變成稀稀拉拉的一字。 還未接陣,交趾人的兩翼,就已經在事實上喪失了進攻能力。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十餘年前,宋軍還未廣泛裝備神臂弓的時候。 交趾人就已經被宋軍弓弩射成了馬蜂窩。 像決裡隘一戰,燕達指揮的部隊,在正麵依靠強弓勁弩,將數萬交趾兵馬,包括沖鋒的戰象一起擊潰。 十餘年後的今天,宋軍的裝備已經更新了一代。 戰術、戰法,也已經更迭了一次。 在沿邊和黨項人的拉鋸戰中,宋軍早就習慣了,以強弓硬弩接戰。 李常傑指揮著他的中軍,看著兩翼已經近乎崩潰的兩個雁行陣。 雖然他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但再次看到,宋軍像拍蒼蠅一樣,將他的兩翼拍碎,他依舊忍不住怒目圓睜。 但他來不及思考,更來不及訓斥。 他甚至隻能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大聲鼓勵著中軍向前前進。 隻要距離拉到三十步之內,戰象就可以發起沖鋒。 …… 狄詠在戰場上的一處製高點,設立了自己的中軍將臺。 這讓他得以,縱覽全局。 此刻在他眼前,交趾兵已經在南北長達十餘裡的正麵戰場完全展開。 不過,除了中軍之外的兩翼,完全沒有章法。 看上去,隻是亂哄哄的烏合之眾。 他們戰戰兢兢,畏畏縮縮。 在戰場上的行動,好似龜爬。 幾乎就是後方的人催促一下,就走幾步,催促一下就走幾步。 在狄詠身邊,許克難看著交趾陣列,不住的咽著口水。 “總管,請讓俺出擊吧!”許克難直接請戰:“俺保證,隻要三五百騎,就足以讓賊軍全軍崩潰!” 許克難是打老了仗的。 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交趾人的大問題。 兩翼都是烏合之眾,別說掩護中軍了,他們就連吸引火力做不到。 完全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可能連大宋腹地州郡的廂兵都不如! 而廂兵是大宋公認的弱軍。 打個暴動的農民,都可能被農民拿著鋤頭、木棍給打的滿地找牙。 這樣的敵人是所有騎兵的最愛。 隻要攆著他們跑就行了。 狄詠抬起手,緊緊盯著戰場上,正在前進的交趾中軍。 此刻,他們的前鋒戰象集群,已經進入了宋軍陣前五十步內。 “騎兵不能動!”狄詠沒有看許克難,直接說道:“交賊如此行事,極為莽撞,或有詭計!” 寶貴的騎兵部隊,是他手中唯一一支可以快速響應的生力軍。 必須得到保存。 以防萬一! 既防止,賊軍戰象突入陣列,甚至動搖陣列。 也要防止賊軍可能留有後手。 何況賊軍主帥是李常傑! 一個先帝和當今官家,都念茲在茲的大將。 他絕不可能如此莽撞的,押上自己的一切。 他肯定留著後手! 所以,狄詠很清楚,自己也必須留下後手。 …… “三十步了!”李常傑,抬起頭,看向自己前方。 披掛著戰甲的戰象,已經迎著宋軍的箭雨,前進到敵陣三十步了。 戰象上騎乘著的象兵,恐怕都能看到宋軍陣列第一排的士兵的模樣。 “是時候了!” “該沖鋒了!”李常傑握緊拳頭在心中吶喊著。 戰象們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在象兵們的鼓勵下,這些被交趾人從小養大的戰象們,集體昂起象鼻,發出震耳欲聾的象鳴。 它們的速度陡然加快! 以勢不可擋之勢,沖向了宋軍陣列。 第一排的宋軍士兵,手中的盾牌高高舉起。 螳臂當車! 李常傑冷笑一聲。 他見過戰象的突擊! 在短距離內,這些龐然大物,足以踏碎柵欄,撞爛土墻。 宋軍在陣前高舉的那些巨盾,或許可以防禦箭矢。 但絕不可能對抗戰象的沖撞! 戰象們疾馳著,踐踏向前。 敵陣已經近在眼前! 可能幾個呼吸之後,戰象就要突入敵陣! “殺!”李常傑吶喊出來。 他身邊的將官,看到這個場景,也都吶喊出來。 “殺!”在戰象營身邊的所有交趾士兵,都振奮起來。 他們已經看到了宋軍被戰象驅趕的滿地亂跑。 於是,宋軍的弓弩手,射出來的密集箭雨,也不再讓人害怕。 隻要沖進去,在戰象營的沖擊下,他們一定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也就在此刻,在交趾人興奮莫名之時。 宋軍第一排,高舉的巨盾的士兵們,如同潮水般,向兩翼散開。 他們露出了一直被他們保護在陣中的宋軍。 昂貴的朱漆山文甲,在陽光下燁燁生輝,他們頭上戴著的鳳翅盔上的長翅,迎風而動。 他們高大魁梧的身軀,矗立在交趾人眼前。 他們手中都拿著一個黑乎乎的罐子。 “那是什麼?”距離最近的象兵們,產生了疑惑了。 但他們也來不及多想,驅策著戰象,奮勇向前。 管他是什麼? 在巨大的戰象麵前,隻能是肉泥! …… 燕辰站在禦龍直們中間,高聲的吶喊著。 “賊軍距離三十步,準備迎戰!” 前排的刀盾手,已經在命令下,迅速向兩翼散開。 禦龍直的投擲視野,無比清晰。 所有人都抬起頭! 在汴京城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開始練習投擲手中的鐵罐了。 而且他們還投擲過實彈,且不止一次。 投擲的演練場,在汴京城外三十裡,一處已經荒廢的天武軍營壘。 所以,他們很清楚,自己手中的鐵罐的威力有多大?他們更明白,自己投擲出去的鐵罐,會造成怎樣的破壞力? 北件城的爆破,更加深了他們對火器的認知。 於是,這些禦龍直們,在麵對交趾戰象洶湧而來時,非但沒有害怕。 反而興奮起來! “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的時候到了!”他們握緊手中的鐵罐,長期訓練下的肌肉記憶開始起作用了。 “點火!”燕辰的聲音,在他們耳畔響起。 所有人齊聲吶喊:“點火!” 手中鐵罐中,特製的長長的引信,被他們點燃。 引信快速燃燒。 “投擲!”伴隨著狄詠的暴喝。 一百名禦龍直,列成三個橫隊,向著他們身前的沖鋒而來的戰象們,擲出了他們手中的鐵罐。 此刻,戰象距離宋軍陣列,約莫十二三步。 對大象來說,可能也就是兩三個呼吸就可以沖過來的距離。 然而,就這麼短短的一點距離,卻成為了天塹! 在戰象們背上的象兵們,隻來得及看到了宋軍陣列之中,那排成三個密集橫隊的那些穿著寶甲、身材高大魁梧,無比顯目的士兵們,高高舉起了他們手中的東西,然後奮力擲出。 一個又一個好似圓錐一樣的黑色物體,被他們全力擲出。 這些東西的尾巴,似乎有個火星子。 “什麼東西?”象兵們下意識的想著。 有人條件反射般的低下頭去。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引信燃燒進入鐵罐內部。 這種禦龍直使用的鐵罐,是在汴京城,經過數十次反復試驗,最終確定下來的,目前技術和條件下最合適的形製。 同時,在鐵罐內部,還別有洞天。 在鐵罐中,用著寶貴的吉貝布,縫製的嚴嚴實實的藥包,塞滿了鐵罐內部。 同時,鐵罐兩側,還裝著數十塊被打磨過的鐵片。 引信快速燃燒,點燃了鐵罐內部的藥包。 化學反應立刻開始了! 火藥中的硝酸鉀,開始燃燒,釋放出無數氧氣,氧氣點燃了木炭和硫磺。 巨量的二氧化碳在不到零點一秒的瞬間被釋放出來。 體積在瞬間膨脹數千倍! 於是,爆炸發生了!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整個戰場響起來。 比春雷更猛烈,比山崩還恐怖! 數不清的破片四散飛舞,以恐怖的速度,橫掃爆炸附近的一切人畜。 當頭的那幾頭披掛著重甲的戰象,更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幾乎每一頭戰象,都被數個鐵罐同時集中。 猛烈的爆炸,將披掛的甲片炸飛。 破片鉆入戰象的血肉。 象牙和象鼻,都被炸碎。 甚至有一頭倒黴的戰象的頭顱,被直接炸開。 數不清的煙霧,頓時籠罩戰場。 在爆炸之後的一秒鐘。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那些在爆炸中被波及,但還幸存著的戰象。 被嚇到的戰象,立刻產生了應激反應。 它們尖叫著,掉頭就跑。 …… 轟! 比雷霆更猛烈的爆炸聲,在身前響起。 李常傑的眼睛,隻看到了,原本還在沖鋒,好似馬上就要沖入宋軍陣地的戰象,發了瘋的向後逃跑。 十餘頭戰象,尖叫著,像是遇到了無比恐怖的索命無常一般。 直接返身,不顧一切的向著它們身後的交趾兵馬踩踏而去。 數十名士兵,當場就被發瘋的戰象,踩成了肉泥! “神佛發怒了!” 反應過來的交趾兵,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 尤其是那些跟著戰象,沖在最前麵的人,不顧一切的返身就跑。 李常傑的大腦,在此刻才反應過來。 他看向前方。 煙霧彌漫,根本看不清戰場發生了什麼? 而恐慌在此時,已經全麵蔓延。 整個大軍的陣型,徹底混亂! 發瘋的戰象、驚恐的人群,如同海峽一般,向後席卷而來。 “太尉,逃吧!”一個在李常傑身邊的將官,看到李常傑還在傻傻的看著前方,立刻上前,一鞭子抽在李常傑騎著的馬屁股上:“快逃吧!” 所有人都已經失去戰意。 包括李常傑! 因為,剛剛發生的一切,超出他的認知,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以至於,李常傑的大腦無法處理這樣的信息。 交趾兵們就更是如此了。 逃跑! 整個戰場上的所有人都在逃跑。 因為他們無法理解他們見到的事情。 隻能用樸素的想法,將之歸於神佛的偉力! 既然對麵是神佛。 那自己是什麼? 忤逆神佛的罪人! 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受無數刑罰的! 僅僅是想到這個,交趾人就已經失去了一切抵抗意誌。 勇敢一點的還能逃跑。 那些雜兵和意誌不堅定的人,直接就跪了下來。 ……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在陣前響起。 所有宋軍,都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爆炸發生的地方。 硝煙彌漫,戰象哀鳴,戰場上的一切,都被橫掃。 和交趾人一樣,宋軍陣列之中的人,都瞪大眼睛,經歷了短暫的失神。 不可思議! 無法理解! 然後,所有人都振臂高呼。 “上蒼庇佑!佛祖庇佑!” 這是從未見過的景象,也是隻有在神話中才會發生的事情。 神仙們輕輕一指,山崩地裂,人畜倒斃。 而禦龍直們,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他們隻是將手中的東西擲出。 然後就發生了恐怖的爆炸! 爆炸聲,如雷鳴,似龍吟! 猶如神佛的怒吼,好似天上的仙神發出的神罰。 土司們尤其激動! 他們立刻哇哇叫著,所有人士氣拉滿。 不需要命令,他們已經瘋狂的沖向了戰場。 “佛祖庇佑,菩薩賜福!殺賊了!”土司們尖叫著,帶著他們已經瘋癲的侗丁,在跪下來拜了幾拜後,就無比瘋魔殺向了戰場。 對這些篤信佛教或者巫祝的侗人來說。 這隻能是神佛或者上蒼降下的神罰。 神佛站在我們這邊! 那我們在做什麼? 我們在護法,在執行神佛的旨意。 這是無比神聖,無比光榮的事業。 隻要立下功勞,神佛就會庇佑我們的子子孫孫! 而我們的敵人是什麼? 神佛之敵啊! …… 章惇在禦龍直們擲出他們手中的鐵罐時,他其實遠離著戰場。 但,劇烈的爆炸聲和忽然閃現的火光,依舊讓他和他身邊的人,被嚇了大跳。 然後,他就看到了整個戰場的交趾人都在逃跑。 而宋軍這邊,土司們和侗丁已經殺入戰場。 “那是什麼?”章惇心有餘悸的看向那依然彌漫著硝煙的地方:“火器?” 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觀戰的,門州刺史王靜等人,瑟瑟發抖的跪下來。 “佛祖庇佑,菩薩保佑啊!”他們麵朝著戰場,磕著頭。 章惇回過神,看向這些人。 他想起狄詠和他說過,禦龍直們曾經將一種當今天子禦賜的火藥,塞到了棺材中,炸開了北件城的事情,當時就已經讓章惇驚訝無比。 “除了開城,火藥,竟還有如此用處?” 章惇深深吸了一口氣。 火藥威力之大,超出章惇對火器的認知範疇。 “此乃軍國之重器也!”章惇看著戰場,在心中想著。 他仿佛看到了未來的戰爭形勢——必是以火器為主角。 火器甚至可能取代弓弩,成為戰場上絕對的王者。 而且,從方才的爆炸聲、火光來看。 恐怕,火器還是對抗騎兵的最好武器。 即使北虜,在措不及防之下,恐怕也會在大宋的火器麵前吃大虧! …… 戰鬥,在禦龍直們擲出了第一輪的鐵罐後,就已經在事實上進入了垃圾時間。 土司們帶著侗丁,狂熱的沖鋒、追殺著奔逃的交趾兵馬。 而交趾人更是大片大片的就地跪降。 宋軍很快也加入了追逐之中。 在交趾兵馬總崩潰的現在,狄詠也不再約束騎兵,而是將騎兵投入戰場。 於是,許克難率領他的騎兵,從戰場一側,快速切入。 但很快,他就遇到了問題——遠方,數不清的交趾人,在瘋狂逃跑。 但,在他的騎兵前進路上,無數的交趾人,跪在地上,匍匐著請降。 許克難那裡有功夫管他們? 恨不得一刀一個將攔路的絆腳石統統宰了! 可是,經略使章惇就在營中。 許克難隻是聽過章惇的名字,見過幾次而已。 他不太確定這位執政,會不會和其他文臣一樣,對殺俘極其敏感。 萬一,這位經略使看到了自己殺俘,一紙彈劾送到汴京…… 沒辦法! 許克難隻能帶著自己的騎兵,繞開這些討厭的家夥。 一邊前進,他還不得不一邊和他的親兵們一起對著那些跪地請降的交趾兵大喊:“讓開道路!讓開道路!我們沒有時間俘虜爾等!” 本以為,這些交趾人是聽不懂他的話的。 但出乎意料,在他這樣做了之後,大批大批的交趾人,居然真的主動讓開了道路。 …… 李常傑騎著他的馬,一路狂奔。 在這個時間內,他的大腦完全處於空白狀態。 直到他的馬,在一處交趾人自己挖掘的壕溝前停了下來。 他才回過神來。 他回首看向身後,數十名潰兵,正在慌亂的向他跑來。 這些潰兵看著李常傑身上穿著的甲胄,也看著他胯下的馬。 他們互相看了看,慢慢的靠攏了過來。 李常傑看著他們,立刻喝道:“爾等是誰的部下?” 潰兵們沒有回答。 “吾乃大越太尉、輔國上將軍!”李常傑以為這些人不認識自己,於是主動坦露身份,想要以此來獲得這些潰兵的認可。 可他忘記了,現在是交趾大敗的時候。 他更忘記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的交趾兵馬都已經被嚇破了膽。 潰兵們沉默不語,緩緩靠近。 在接近到李常傑身前大約三步左右的時候,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忽然屈身下拜:“末將拜見太尉。” 李常傑露出笑容來,以為對方已經確認了自己的身份,正要下令。 卻沒有料到,已經有人趁著這個功夫,繞到他的身邊。 然後奮力一拽! 直接將沒有任何防備的李常傑拽下馬來,然後所有人一哄而上,將他壓在地上。 李常傑拚命掙紮。 “吾乃大越太尉、輔國上將軍,爾等要做什麼?謀反嗎?” 但他的怒吼,讓這些人更加興奮。 那軍官更是興奮的對他說道:“謝太尉贈我等富貴!” …… 許克難率著他的騎兵,向前直沖。 然後他就看到了,在視線盡頭。 有著數十名交趾兵架著一個穿著甲胄,看著像是將領模樣的人向他們走來。 這些人看到疾馳而來的宋軍騎兵,立刻跪下來。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更是用著正韻說道:“王師爺爺在上,俺們擒了交趾偽太尉、賊首李常傑!” 許克難的神色凝固了。 他看向那些交趾人,也看向被他們牢牢的架著,將手腳都捆在了木架上,嘴裡塞進了破布的男人。 “真是賊首李常傑?”他不敢相信的問道。 “好叫王師爺爺知曉,確實是此賊!”那軍官無比諂媚的說道。 經過連續多日調理和按摩,作者君的疼痛大大緩解了。 明天開始恢復每天八千字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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