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眼前的廣慧和尚武功高強不說,還如此懂得人性,對女兒又細心體貼,朱有錢是越想越滿意,越想越激動,暗暗下定決心,今晚料理掉下麵這小子後,再好好勸勸自家這頭蠢驢。 哎,自己要是有兩個女兒,哪會如此糾結? 兩人輕手輕腳地扒拉開兩片瓦,一齊向下看去。 下方屋內,何俊生挺直身體就要上前去抱朱月兒,朱月兒臉色尷尬地用手推開了他。 何俊生臉上青氣一閃而過,他看著朱月兒,眼中柔情無限:“月兒,我要走了。” 朱月兒微微張著櫻桃小嘴,驚訝道:“啊,為什麼啊,我爹並未要趕你走啊?” 何俊生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關你爹的事,是我無顏呆在這裡了,我跪在那和尚屋前,被那和尚羞辱了一整夜,整個府裡的人都在嘲笑我,我,我又如何呆得下去。” 朱月兒臉上露出不忍之色道:“那,那你要去哪裡?” 何俊生聞言呆了一下,見朱月兒並不無挽留之意,便道:“天地之遼闊,無邊無際,江湖之廣大,藏龍臥虎,其間不知藏有多少武林高手。月兒,我要踏遍千山萬水,遍訪名師,苦練武功,哼,我就不信憑我的資質和能力,學不成絕世武功!” 看著朱月兒有些迷惘和贊賞的眼神,何俊生仰頭續道:“哼,你還不知道吧,其實早在幾個月前,我的武功就已經超過了張橫,隻是張橫在滎陽縣裡還有些勢力,我不敢暴露鋒芒,不然這護院頭領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朱月兒眼睛亮了一亮,她開心道:“真的?那你和我爹說啊,我家現在正好缺個護院頭領。” 察覺到朱有錢氣息加重,慧明不由暗笑一聲,這何俊生還真能吹,他幾斤幾兩,不說慧明,隻怕以朱有錢的修為都能看得出來,連內力呼吸都不穩的人,還和張橫比,怕是連屎都要被打出來。 何俊生搖了搖頭,一張俊臉微微上揚,露出側臉和下巴那俊朗的弧線,他臉上露出凝重神色道:“不必了,自從見過那和尚的武功之後,我自覺和他差距太大,滎陽城太小了,好男兒誌在四方,他能雲遊四海,我也能縱橫八荒,你莫再勸我了。” 朱月兒咬了咬牙,說道:“你等一下。”說完,她走到床邊,跪趴上去,伸手在床頭摸索著。 看著眼前女子因為身體彎曲緊繃,露出的驚人弧線,和薄綢褲裡印出的誘人景色,何俊生眼中亮起駭人的精光,他喉頭聳動,雙手捏拳,雙腳硬生生地定在原地。 朱月兒自床沿爬出,轉身走過來遞給何俊生一個小木盒子,她俏臉微紅道:“俊生,這裡是我存的一些銀子,有二百多兩,給你做盤纏,以後,以後,你記得回來。”說完,她低下頭去,聲若蚊蠅。 “月兒。”何俊生感動地接過盒子,他怔怔地看著朱月兒,突然跪下來,緊緊地抱著朱月兒的小腿。 “啊!”朱月兒輕聲叫了起來,“俊生,你乾什麼?” “月兒,月兒,你聽我說,”何俊生仰起頭來,一張俊臉上流下兩道清澈的淚水,他壓低聲音,情深意切道,“你跟我走吧,我帶著你,我們倆一起闖蕩江湖!” 看著眼前跪倒在地滿臉淚水的男子,不知怎的,朱月兒心中沒有絲毫感動,反生出一絲厭惡之心,總覺此舉不是男人所為。 朱月兒伸手將何俊生往外推,自己抬腳往後退去。 何俊生不敢用強,隻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幾日前,她還對自己愛得死去活來,怎麼現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 朱月兒搖頭道:“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丟下我爹。” 何俊生一陣錯愕,又是一臉不甘。 “嗬嗬,”他冷笑道,“你是舍不得你的榮華富貴,舍不得你的錦衣玉食吧,對啊,你是朱家的大小姐,怎麼會看得上我這個窮小子呢。” 朱月兒急忙道:“不是這樣的,我真的不能走,你別逼我!” 何俊生收乾眼淚,臉色變得猙獰,他站起身來,指著朱月兒咬著牙道:“你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是不是?”他一邊說一邊逼向朱月兒。 突然,他伸出雙手直接掐住了朱月兒的脖子,拚命搖晃。朱月兒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感受著脖子上突如其來的狂猛力道,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何俊生的手臂,使命往外推。 不久前還對自己甜言蜜語,肯為自己去死的男人,怎麼轉眼間就要自己去死?朱月兒心中充滿了害怕、失望和不解,以至於完全忘記了自己會武功這事。 何俊生一臉猙獰:“你就是看不起我,不然,我早就是朱家的女婿了!” “轟!”一聲巨響,屋頂破了一個大洞,隨著瓦片木頭一起砸下來的,還有兩道人影。朱有錢腳一落地,直接一個跨步,一掌拍在了何俊生頭頂百會穴上,何俊生眼珠一凸,身體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朱月兒失魂落魄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何俊生,她抬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慧明,突然大叫一聲:“不要啊!” 她轉身沖到床邊,從床架上直接抽出一把長劍,那劍光如一汪秋水,反射著明亮的燭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朱月兒哭叫道:“你為什麼要害他?為什麼要逼他?”說完竟拿起劍,朝慧明一劍劈來。 慧明臉色一沉,“刷”地彈出一根食指,手指上黃光泛起,隨後上下揮舞,將劈來的劍刃一一擋下。 “叮叮叮……”手指與長劍劍刃接連相撞,發出一連串清脆地撞擊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朱有錢駭然地看著這一切,這把長劍是他以前最喜歡的佩劍之一,其鋒利程度,他比誰都清楚,廣慧和尚竟用一根手指抵擋,他練得是鐵指禪還是一陽指? 兩人堪堪交了七八招,朱有錢清醒過來,大喝一聲:“夠啦!他沒死!”他怎會容忍一個臭男人死在自己女兒閨房裡。 朱月兒終於無法忽視在場的父親,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憤怒,扔下長劍,捂著臉跑了出去。 慧明笑道:“我跟上去,你處理這裡。” 朱府占地麵積極大,這朱月兒一路小跑,兜兜轉轉,直接跑出了府。 在大街上跑了幾十丈遠之後,慧明不想再跑了,直接施展八步趕蟬的功夫,幾步沖上去,伸手點了朱月兒的穴道,順勢將她抱在懷裡,轉身往朱府走去。 出奇的,朱月兒竟沒有叫喊起來,她輕聲道:“我不想回去。” 慧明點了點頭,原本打算朱月兒要是喊,就點了她的啞穴,見她如此溫順,便轉身抱著她到鬧市區去逛一逛。 慧明體內的九陽神功內力已到了能反彈大部分攻擊的境界,朱月兒躺在他懷裡,壓著他的胸口、肚子和雙臂等處,體內的九陽內力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反彈之力。 壓力不停,九陽神功的反彈之力自然也是一陣一陣的,而且這股反彈之力是從受壓點全麵反彈的,此時,朱月兒好比躺在了一張按摩椅上,自然生不出反抗之心,反而舒服地差點叫了起來。 感受到懷中女子的嬌柔滑潤,慧明心裡不由一蕩,以他的眼力和見識,心知懷中的女子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自然對她沒有心生太多的厭煩鄙視之心。 少林寺藥王院的和尚可不單會治病配藥,對人體結構那也是了解到了一個非常全麵深入的地步。 慧明在少林寺菜園子四年時間,就結識了一名藥王院的玄字輩師叔,那老頭蓬頭垢麵,胡亂長著一頭灰白長發,手上和腳上鐵鏈帶了個齊全,罪名是有辱女施主屍身。 兩人多次私下交流不少心得,上至人體結構,下至藥理丹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慧明就是在那個時候,苦練出一門叫“多色彩寫實入微”的畫技,他有不少畫卷留給老和尚,否則那老和尚哪會把大、小還丹的配方給他。 慧明並不想像袁承誌那般,折在下山遇見的第一名女子身上,他當即收攝心神,邊走邊溫和道:“你想去哪,要不要去朱雀街吃燒烤?” 朱月兒微瞇著眼眸,輕輕嗯嗯了幾聲,轉眼又瞪大了眼睛疑惑道:“你晚飯沒吃嗎?” 慧明聞言苦笑道:“今天啊,還真是一言難盡,吃了五六成飽吧。”吃了滿滿兩桌飯菜,不到一個時辰又餓了,想來是因為修煉伏象降龍功之後,自己有了孫悟空的體質。 朱月兒躺在慧明的臂彎裡,感覺比坐在馬車裡還穩,看著天上的繁星,聽著近在咫尺的溫潤話語,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隻覺朱雀大街再遠一點才好。 她對慧明的感官有所好轉,內心不再抗拒,發覺和尚也有幾個優點,心道:這和尚的聲音其實還挺好聽的,功夫又好,手臂有力、不生硬,還有彈性,身上還隱隱傳來一陣一陣的淡淡香味。 咦,死和尚是戴了香囊還是塗了粉? 朱月兒仰頭盯著慧明不俊也不醜的臉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慧明聞言停下腳步,低頭仔細地看了看懷中女子漂亮的臉蛋,他眨了眨眼睛,一臉溫和地笑道:“嗬嗬,倒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可能是因為你長得像我老婆吧。” 嗯,你手掌的溫度和她的很像。 “啊?原來你有老婆?” …… “感情,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