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9州片刻的安寧(2 / 2)

燭龍以左 行禮 7796 字 2024-03-18

此前這頭巨獸心底還說人族說話文鄒鄒的要命,等到需要他開口時,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說的氣派點。

李熄安從古樹上蜿蜒下來。

日光漸沉,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便如兩輪明晃晃的太陽在下降。

一陣熱風吹向四麵八方,李熄安垂下頭,看著巨獸帶來的老嫗與孩童,兩人走到八王前方,躬身禮拜,見到這樣的畫麵,孩童的神色並無太多變化,隻是稚嫩的小臉被金火照耀的滿是暖意的橙色光芒。

“是你啊。”李熄安認出了老嫗,這個曾經明媚的女人青春不再,成了這副姿態。湖心島中囂張跋扈的大鵝還是那日他去參加趙行舟的婚禮不經意間帶回的那批不畏蛟龍的種。

李詩霜閉上眼,眼角的皺紋擰在一起。

很快,她睜開眼睛,恭敬地詢問太行龍君,“龍君是尋我等前來,是在意帝都祭壇下的竹籃采魂如何了吧?”

竹籃采魂的名號一出,便連周遭八王的麵色都凝重起來。

一位被封印在帝都祭壇下的無可撼動者若是脫困而出,必然不是站在他們這邊。

“封印無礙,我的丈夫知曉用何方法都敵不過無可撼動者,便將後土和自己的血肉融合,灌注在祭壇封印上,又給予了我一道本命符,讓我能感知封印是否完好。至今為止……符文完好。”李詩霜沙啞地說道。

“後土與祭壇的封印可以靠趙家血脈開啟,所以我帶來了行舟的雲孫。”

站在李詩霜身旁的孩童突然感到一陣巨大的吸引力,讓他低下的頭抬起,整個身體懸浮到了李熄安的眼底。

對於孩童而言,李熄安的臉就像一片濃稠的血色大湖,望不到邊際,隻有兩盞太陽般的明燈沉默燃燒,注視著他。

金色的火焰在孩童周身憑空引燃,照亮他漆黑的眼瞳,在金火的照耀下,漆黑的瞳仁裡竟然呈現出點點星芒來。

“同化汙染。”

這股力量李熄安很熟悉,屬於星彩。但李熄安暫時想不到九州的人是怎麼接觸到星彩的。唯一一次能造就汙染的是古界星宇,那是虹之星彩的第一次降臨。

李熄安放下了他,孩童隻覺得身體一輕便回到地上,一時間有些發愣。

赤色龍君在古樹上蜿蜒身軀,好似整個天地都在他的力量下晃動,發出陣陣如雷的轟鳴摩擦聲。

隻聽得他沉聲道:“我將前往帝都尋覓竹籃采魂,免他重墮蒼白之身。趙家遺孤,可要同行,收檢血肉屍骸?”

…………

太行以西,荒野廢墟。

巨鯨遊動著,頭頂盤坐著一尊負劍的金色人形。

虛空在他麵前破開,漆黑的虛空之海激蕩,此舉正是借助虛空之力飛速遁行。

青鳥坐在金色人形的身後,手中撚著靈物喂給鹿王。

“你本體在太行,隻動用一尊本我像和一尊骨像便有把握解決西邊仗藥踱足的危機?仗藥踱足可是位列八仙第二,論資排輩比純陽孚佑還要誇張。隻是一身本領獻了濟世丹道,這才在鬥法方麵落了純陽孚佑一籌。”

“夠了。”本我像傳來駁雜的回音,像幾個不同的聲音交疊在一起,有少年有老人。

青鳥氣餒,也不多言,反而論起其他事物來。

“你如何逢兇化吉,登臨無可撼動我已問過你數遍,便不再問了。”

“甚好。”本我像回答。

“那我便問你,長生服如今還在麼?”

“自然還在。”本我像點頭,“宇宙兇險,長生服太過招遙,尋了件能掩人耳目的衣物,不值一提。”

見長生服還在,青鳥似是鬆了口氣,告誡道:“長生服十分重要,切記!”

“這是自然,你贈予的物件,沒有被損害的道理。”

青鳥聽了十分受用,心道赤龍這宇宙沒有白闖,至少這說話是比從前好聽多了。

本我像招手,本來接過青鳥手中靈物的鹿王回答載天鼎中,順著本我像招手的動作落於其身前。

本我像低頭打量著載天鼎。

過去載天鼎用來承接道統,中和五行器的平和,取得便是木行生長調達之道。如今承載道統和活靈有了饗食眾仙相,諸多神通妙法也是以饗食眾仙相為根本施展,倒是與木行器有了矛盾之處。

本我像細細端詳載天鼎,這時兩隻黝黑渾圓的眼睛從鼎口抬起,盯著正在思索的本我像。

鹿王朝著本我像咧嘴一笑,還用蹄子碰了碰對方的肩膀,大有稱兄道弟之勢。

罷了罷了,等以後再琢磨。

本我像不再去思考載天鼎的神通功效,端起它,拎出其中的活靈劃入玉牌中。原本顯得擁擠的鼎身有了空餘,可沒了鳥獸,鼎身的篆文又感到少了什麼。

“不如篆刻九州山海天地,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鼎身的青鎖界可找個機會搬移到現世,木行曲直,可曲可直,自然有再塑之能。”青鳥走到他身邊,彎腰笑到,本我像看去,恰好見到青鳥眼角處的胭脂紅薄如遠山殘陽,與那淡青色眼瞳輝映。

丹青與紅,恰如青鳥之羽。

“我好不容易長這麼大,豈不是又要變小,毫無威嚴可言?”鼎口內,鹿王幽幽地說道。

“你現在是鹿,便不願有朝一日身化祥瑞,象征九州山河?”本我像笑著回答道,也算是默認了青鳥的建議。

鹿王竄出,兩下跑到青鳥身後,探出腦袋來,“赫,你我生分了!”

青鳥被逗得咯咯直笑,卻不見本我像的表情猛地低沉下來。

“竹籃采魂不在祭壇裡!”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