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忙看向林楓,道:“林寺丞,你這麼厲害,你這麼聰明,你肯定能看出來不是我做的吧?我沒理由隱瞞的,不是我,真不是我!”
  周正冷聲道:“林寺丞,你不要被他的話給迷惑了,本官看這韓成林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對付他,就該大刑伺候!”
  “來人!”
  周正直接喝道:“將韓成林綁起來,帶回衙門,本官倒要瞧瞧,大刑之下你還能嘴硬多久!”
  韓成林一聽,臉上滿是驚恐,他搖著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衙役們哪裡會理睬他,直接就要將他綁走。
  “等一下!”
  這時,林楓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將韓成林的表情變化收歸眼底,緩緩道:“應該不是他做的。”
  周正皺眉道:“林寺丞,你別被他給騙了……本官當時見到他時,他一個勁的向本官喊冤,表現的十分可憐,好像真的有多大的冤屈,本官就是被他給騙了,才釀成後麵的錯誤的!”
  “這個家夥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林楓笑道:“周刺史放心,本官心裡有譜。”
  “本官之所以覺得不是他,有幾個理由。”
  眾人一聽,忙看向林楓。
  林楓道:“第一,如果他真的想用甘青的屍首,代替孫鶴琴殺了的屍首的話,那他在搬運處理這具屍首時,就該脫掉這具屍首的衣服,並且將其套在甘青的屍首上。”
  “這樣的話,才能讓一切真正天衣無縫!”
  “你們別忘了,孫鶴琴隻是砍掉了此人的頭顱,並未脫掉其衣服,而且孫鶴琴是記得這人穿什麼衣服的……”
  “倘若真的是韓成林所為,他都想到用屍首替換屍首來一招瞞天過海了,都想到給甘青脫下外衣了,又豈會想不到更換衣服這一點?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個明顯的破綻?”
  林楓看到卷宗時,包括後來在大牢詢問孫鶴琴時,就十分在意屍首身上的衣服問題。
  畢竟孫鶴琴是沒有任何理由脫下死者衣服的。
  而死者沒有衣服,就是十分明顯的破綻。
  聽著林楓的話,眾人都皺眉想了想,旋即認同的點著頭。
  孫伏伽道:“的確……如果真的是韓成林做的,他不可能會忽視衣服這一點。”
  韓成林連忙點頭:“沒錯,所以我說不是我做的!”
  “不過……”
  林楓話音忽然一轉,他看向韓成林,道:“本官始終有個疑惑。”
  “你若是沒有看到孫鶴琴殺人,以及這具屍首,那你為什麼會說出甘青穿的是灰色麻衣的事來?”
  “這明顯就是為了讓孫鶴琴有錯誤認知,讓孫鶴琴認為自己殺的就是甘青的行為。”
  孫鶴琴一聽,連忙點頭:“沒錯,我就是聽到了灰色麻衣,死在蛇山,沒有腦袋這三點,才會十分篤定那就是我殺的人!”
  “這三點但凡任何一個有問題,我可能都會懷疑。”
  韓成林說道:“這……這是我在被蔡翁義去信,讓我從商州返回綏州配合調查時,在返回的路上,有人給我塞了一張紙條,紙條上讓我這樣說的。”
  “紙條?”
  林楓挑眉:“紙條在哪?”
  韓成林道:“已經被我撕了,我怕被其他人發現,暴露我的問題。”
  林楓看著他,道:“你這麼聽話?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
  韓成林忙道:“紙條上說是我殺了甘青的事實……還說如果我不想因此而死的話,就說甘青穿的是灰色麻衣,說隻要我這樣說了,我就不會死!”
  “所以,所以我驚慌之下,為了活命,才這樣說的。”
  林楓瞇了瞇眼睛,蹙眉思索著韓成林的話。
  周正冷笑道:“林寺丞,你還真信了他的鬼話?他說有什麼紙條,但結果又說紙條被他給毀了,根本就沒法證明自己的話,要我看,這就是他瞎編的謊言!”
  韓成林搖頭:“我沒有,我沒必要再說謊啊!”
  林楓想了想,道:“我還有第二個認為不是他的理由……”
  眾人一聽,再度凝神看向林楓。
  林楓道:“大家想想,如果他真的想要因此陷害孫鶴琴,那在有人發現屍首後,他是不是就應該立即散布消息,讓人知道當日孫鶴琴也去了蛇山?”
  “這樣的話,在他有嫌疑的同時,孫鶴琴的嫌疑也便跟著有了,那他就不會是唯一的嫌疑人,不會如蔡翁義抓他時一樣,隻盯著他一個人審問,審問不出來還動刑,明顯是認定了唯一嫌疑人的他就是兇手!”
  眾人聞言,都跟著沉思了起來。
  林楓見狀,繼續道:“大家再想想……傳出孫鶴琴去了蛇山的消息,是在什麼時候?”
  “那是周刺史已經關注了此案,並且韓成林已經被蔡翁義給結案定罪的時候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韓成林做的,他豈能等到自己都被定罪結案了,再想辦法讓人傳出孫鶴琴去了蛇山的消息?他就不怕玩脫了,自己先死了?”
  “畢竟孫鶴琴多少是一個有錢的商人,他能暗中做的事太多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韓成林憑什麼覺得自己在牢裡,還能讓孫鶴琴來給他替罪?”
  聽著林楓的話,眾人也都點了點頭。
  “林寺丞的話很有道理。”
  “這麼一想,的確很多邏輯都不通。”
  周正道:“他不是立馬就要去商州了嗎?或許不是他不想做,而是沒辦法。”
  林楓搖頭:“他正是因為馬上就要走了,才更應該提前散布消息,預防自己預料不到的事……當然,也可以說他沒時間,可別忘了,他從商州回來後,也是有時間的散布消息的,甚至在蔡翁義審問他的時候,他都可以提一嘴在蛇山見到了孫鶴琴的!”
  “可他沒有做,一個孫鶴琴的字都沒說……即便他不知道孫鶴琴的名字,說一句在山上也見到了其他人,那也行……但他還是沒說。”
  “這一切都足以證明,他在蛇山上壓根就沒有看到任何其他人,否則狠毒如他,絕對會拉其他人下水的。”
  周正皺了皺眉頭。
  其他人也思索了起來,旋即也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