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說的噢，和我沒關係。” 　　日向清巳擺了擺手，迅速撇清關係。 　　“哼。” 　　宇智波鼬輕輕笑了一聲，自從止水去世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像這樣笑過了。 　　“日向清巳，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等等！”清巳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正所謂禮尚往來，怎麼著也該輪到我問你了？” 　　他頓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你問吧。” 　　“剛剛你提到了日向寧次對吧，而且從你說的那句話來看，好像伱似乎很了解他呀。” 　　日向清巳雙手抱胸，微微瞇起眼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不會認識他才對。” 　　“你這是個病句。”鼬突然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 　　“我知道，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才對。” 　　宇智波鼬微微頷首，沉默不語。 　　過了足足好一會兒後，他才接著說道：“這是火影大人交給我的任務。” 　　“讓我調查日向寧次，就像止水哥曾經也接過調查你的任務一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聞言，清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原來日向族老說的那個，翻他檔案的暗部就是宇智波止水啊。 　　就在這時，宇智波鼬接著說了一句。 　　“三代大人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但我隻用了兩天就將日向寧次調查清楚了，剩下的時間，我全都在觀察你。” 　　清巳雙手交叉，摸了摸臂膀，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也就是說，你居然足足監視了我一個月之久……” 　　“等等！”就在這時，日向清巳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問了一聲，“你確定是一個月？” 　　麵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宇智波鼬也下意識的愣了一下：“我確定。” 　　不對勁！ 　　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 　　日向清巳往身後樹乾上靠去，捏著下巴仔細思考起來。 　　宇智波鼬是什麼人？ 　　毫不誇大的說一句，擁有萬花筒的健康鼬，完全就是木葉現在最能打的人之一。 　　你讓他來調查日向寧次？ 　　我都不說這是殺雞焉用牛刀了，簡直就是用洲際導彈打小日子——浪費。 　　“嗯……” 　　而日向清巳的沉默也讓宇智波鼬反應過來了。 　　“日向寧次能有什麼好值得關注的？” 　　清巳百思不得其解，緊皺著眉頭看向影巖下方的木葉村。 　　夕陽的光輝已經鋪滿了整個村子，這幅畫麵仿佛應該出現在鞍馬八雲的畫紙上才對。 　　不對，如果順著猿飛日斬的給出的消息去思考，隻會被他帶進坑裡。 　　要透過現象去看本質，如果我是猿飛日斬，我最希望看到什麼？ 　　就在這時，宇智波鼬突然說了一聲：“也許是因為止水的原因，火影大人想讓我做個輕鬆點的任務……” 　　然而這話還沒說完，連鼬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 　　不過這句話卻點醒了日向清巳。 　　宇智波止水是怎麼死的？ 　　說到底，就是因為木葉高層的忌憚。 　　而現在的宇智波鼬和整個宇智波一族就是埋在木葉的兩顆炸彈，如果我是猿飛日斬，那麼最想做的事情自然就是排雷。 　　排雷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減小傷亡。 　　以最小的代價去促成這件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一族打起來，這就是宇智波滅族的真相。 　　清巳猛地抬起頭來，輕聲呢喃：“我明白了……” 　　這一瞬間，仿佛有一股涼氣，從脊椎骨順著後背一路往上沖，沖得腦袋嗡嗡作響。 　　日向清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轉身就想跑。 　　但緊接著，他邁開的腳步又停在了原地。 　　宇智波鼬微微皺眉：“你想到什麼了？” 　　想到什麼？ 　　當然是看到了一場巨大的風暴啊。 　　日向清巳一咬牙，啐了一聲：“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緊接著，清巳轉過身來看向他：“宇智波鼬，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先說我要的東西，你能答應我就繼續往下說，如果不能答應，那就算了。” 　　宇智波鼬沒有猶豫，點頭道：“好，你說吧。” 　　日向清巳目光灼灼，眸子中閃過一絲野心。 　　“我要封印術，當然……我說的並不是指某一個術，而是要關於封印術的知識。” 　　緊接著，他睜開白眼再度檢查四周後，才接著說：“我要旋渦一族的知識，不要封印班用的那些垃圾貨。” 　　宇智波鼬猛地睜開眼睛，微微俯下身子，一雙黑色的瞳孔死死的盯著日向清巳。 　　而日向清巳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避開宇智波鼬的目光，反而開著白眼和他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在白眼的狀態下，日向族人本就對視覺幻術有一定的抵抗力，再加上靈魂強度的提升，白眼·幻術等等底牌。 　　日向清巳不保證能打過月讀，但宇智波鼬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往他腦子裡種幻術，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你想解開籠中鳥？”宇智波鼬問道。 　　日向清巳微微頷首：“我今天經歷了些什麼事，你又不是沒看見。” 　　宇智波鼬直起身來：“那就讓我聽聽，你能拿出什麼樣的籌碼？” 　　“我可以告訴你，你和宇智波的結局。”日向清巳的聲音很冷，這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就像當初做的那張試卷一樣，日向清巳現在又在麵臨一場抉擇。 　　他本可以避開這場風暴，明哲保身，但日向日足卻在今天逼了他一把。 　　宇智波鼬愣了一下，其實這正是他今天來的目的，隻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打開。 　　他往後退了一步，認真了許多：“洗耳恭聽。” 　　日向清巳找了塊乾凈的石頭坐下，迎麵看向夕陽。 　　“其實關於宇智波和木葉之間的那點事，早就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宇智波鼬點點頭，他也頗為認可這種說法，也就隻有宇智波族裡那些人還覺得政變的計劃完美無缺了。 　　日向清巳接著說道：“處理宇智波和木葉之間的矛盾，的確是火影的首要任務，但你和止水有一點卻沒能想清楚。” 　　“那就是對於火影而言，有宇智波的木葉和沒有宇智波的木葉，都好過被宇智波掌控的木葉。” 　　他雙手一攤，笑了一聲：“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在這一刻，兩人之間隻剩下了沉默。 　　幾分鐘後，宇智波鼬大聲的笑了出來，頗有一種宇智波狂笑四傑的感覺了。 　　“哈哈哈哈……” 　　笑過之後，鼬卻隻感到一陣悲涼：“所以宇智波的結局其實早就已經注定了嗎？” 　　所以止水托付給我的理想，其實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嗎？ 　　“那麼……我的結局呢？” 　　日向清巳隔空點了點他的眼睛：“你就是殺死宇智波的那把刀！” 　　“這不可能！”鼬立刻反駁道。 　　如果他這樣做，那豈不是親手將止水的理想粉碎嗎？ 　　“有什麼不可能的。”日向清巳冷笑一聲。 　　“你不會真以為日向寧次有什麼好調查的吧，火影大人的目的是你，準確來說是為了讓你了解日向日差的事情！” 　　日向日差！ 　　宇智波鼬倒抽一口涼氣，他的反應一如剛才的日向清巳。 　　當木葉村麵臨來自雲隱的戰爭威脅時，日向一族選擇犧牲日向日差的性命來換取和平。 　　以小見大，將這件事放到整個宇智波上也是同樣的道理。 　　真到了宇智波發動政變的時候，宇智波鼬的確會選擇親手葬送整個宇智波一族。 　　“這就是……火影嗎？”他輕輕呢喃一聲，聲音中滿是可悲。 　　長久以來的堅持、自己曾經的夢想、還有止水的理想在這一刻全都徹底破碎了。 　　但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日向清巳一點也不會同情宇智波鼬，他關心的東西隻有一個。 　　“將籠罩未來的迷霧看清，這個籌碼……夠格了嗎？” 　　宇智波鼬埋著的頭微微一點，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待到他再次抬起頭時，已經換上了一雙三勾玉的猩紅眸子。 　　“我會把木葉村的忍術庫裡所記載的封印術全都拿來給你……不過，你要不要再和我做一個交易？” 　　日向清巳點了點頭：“反正話已經說到這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說吧。” 　　話音剛落，一雙猩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瞬間貼到麵前：“如果你是宇智波鼬，你會怎麼做？” 　　一雙紅眼病突然抵到臉上，直接給他嚇了一跳。 　　清巳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來：“我可以得到什麼？” 　　“我替你走一趟渦之國的遺址如何？” 　　“那對現在的我來說，用處不大。” 　　“你總會用到的……或者換成，我幫你做一件事也可以。” 　　日向清巳的呼吸微微加粗了一下：“幫我殺個人？” 　　“誰？”宇智波鼬問道。 　　“以後再告訴你，反正不是火影大人，他現在和我關係挺好的，當然也不會是佐助。” 　　宇智波鼬點了點頭：“我答應了。” 　　說罷，他拿出一封卷軸遞給日向清巳：“這是一份烏鴉的通靈契約，你可以通過它聯係到我。” 　　日向清巳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這份卷軸，你是從哪兒拿出來的？” 　　“一些忍者的技巧而已。”鼬淡淡的說道。 　　好好好。 　　日向清巳抿著嘴唇，連點了好幾下頭，隨後拿出筆在卷軸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宇智波鼬收起卷軸，拿到自己背後，等到他的手再度伸出來時，卷軸已經不見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日向清巳坐回到那塊乾凈的石頭上，接著說道：“其實你這個問題問的挺沒有水平的。” 　　“我隻是個普通人而已，我其實根本就沒法告訴你我會怎麼做。”日向清巳接著說道。 　　麵對這近乎是詐騙一樣的話，宇智波鼬倒也不著急，反而笑了一聲：“如果你是普通人，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普通人了。” 　　日向清巳嘆了口氣：“你怎麼就不相信呢？我真的就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你們這些天才啊，什麼時候才能俯下身子，從我們這些普通人的角度去看看這個世界呢？” 　　宇智波鼬搖了搖頭：“我所做的，不就是為了絕大多數普通人的和平嗎？” 　　“嗬嗬。”日向清巳輕蔑一笑，“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那麼你這會兒就不會來問我的看法。” 　　“我又不是宇智波，你問我頂個屁用。” 　　見宇智波鼬不說話了，日向清巳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圈，隨後又劃了一橫，將這個圈分成兩半。 　　“假如這個圈代表木葉，那麼左半邊代表火影大人，右半邊就可以代表誌村團藏。” 　　緊接著，清巳拿起樹枝在這個圈外點了一下：“這時候，有一個外村人第一次來到木葉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ｃｏm ” 　　“如果他首先接觸的是火影大人，那麼他就會認為整個木葉村都像火影大人一樣。如果他首先接觸的是誌存團藏，那麼他就會認為整個木葉村都和團藏一個樣。” 　　“隻有站在中間，同時接觸到兩邊，才能看見真正的木葉是什麼模樣的。” 　　宇智波鼬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任何一件事都具有兩麵性，要從不同的角度去思考，這是止水告訴我的道理。” 　　然而，清巳卻毫不留情的說道：“你隻是以為你懂了。” 　　之前聊了那麼久，鼬的情緒都一直保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 　　然而此刻他卻有些惱怒的說道：“嗬，我正是跳了出來，才能同時看見家族和村子。” 　　日向清巳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樹枝當做教鞭，把地麵當做黑板，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喊了一聲。 　　“你是跳出來了，但你沒走進去啊！” 　　宇智波鼬愣了一下，皺著眉問道：“什麼意思？” 　　日向清巳抬起右手，用手背拍在左手的掌心，語氣已經有些著急起來了。 　　“我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木葉有兩麵，那麼宇智波也應該有兩麵。” 　　“你隻接觸到了聲音最大的那部分人，從而忽略了‘沉默的大多數’，難道整個宇智波真的就是，除了你以外的所有族人全都同意政變嗎？” 　　“當然不是。”宇智波鼬不假思索的反駁道，“佐助就什麼也不知道。” 　　“唉！”日向清巳仰天長嘆一聲，將手裡的樹枝丟在地上。 　　“你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