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晉陽城這座古城,在黎明時分再次響起了沉重的號角之聲。
六年之後,又一場決定天下歸屬的大戰將在這裡展開。
若是周廷勝,則這一場仗便能阻止趙王繼續擴張的腳步,讓其暫時難以侵吞青州、齊州、徐州,使其勢力不能進一步擴張。
若是趙王勝,則朝廷此刻再無力乾擾趙王擴張,從幽州向南直至大將,青、冀、齊、徐四州將全數暴露在趙王軍騎兵的馬蹄之下。
一旦趙王得此四州之地,再加上他手中原本的幽州和遼東,他的勢力便足以和朝廷分庭抗禮,甚至占據戰略上的主動。
在曹雪陽的大軍出城之前,龍武軍的斥候早就已經將周圍的地形打探清楚,確認沒有趙王軍的伏兵。
在編練新龍武軍的時候,曹雪陽受到某人的影響,加強了對於偵察兵的訓練,甚至吸納了數名馴鷹人。
戰爭情報永遠是戰爭中的重要環節。
而戰場情報,甚至可以決定某場戰鬥甚至某場戰役的勝負。
龍武軍的斥候營,現在可以自豪地說一句,冠絕天子六軍。
大軍在晉陽城的東門魚貫而出,當年於延益在這裡擋住了後金的鐵蹄,今日,曹雪陽要在這裡擋住趙王的進攻。
在隊伍的最前列,曹雪陽的身旁還有一輛馬車。
馬車之上似乎裝著什麼東西,用黑色的布匹遮蓋了起來。
這就是曹雪陽的秘密武器,用來對付張世美大軍的秘密武器。
張世美的手上,共有精兵二十八萬,是趙王麾下的精銳大軍。
新編龍武軍亦有二十萬大軍,但曹雪陽此次僅僅帶了十六萬兵馬。
剩下的四萬人被曹雪陽留在了晉陽城內,雖然曹雪陽下定決心要與張世美決戰,但還是留了一手。
晉陽城內有城防軍和二線守備部隊十萬人,再加上龍武軍的四萬人,短時間內守住一個晉陽城還是不成問題的。
旭日東升,艷陽高照,給原本寒冷的冬日帶來了無限暖意。
但今日的朝陽似乎比以往更加妖艷,更貼近血色。
……
紅葉原,趙王軍大營。
“大將軍,曹雪陽已經率領大軍出晉陽城東門,向著此地而來。”
張世美聽著斥候的回稟,點了點頭。
一切正在按照之前預想一般進行。
張世美沒有安排伏兵,也沒有什麼計謀,他要堂堂正正的正麵決戰,擊潰龍武軍!
這當然不是他突然神經抽了,而是趙王的命令。
贏周軍,不是趙王的目的,他的目的是正麵,毫無懸念地擊潰龍武軍。
不需要任何的謀算、詭計、手段,乾凈利落、摧枯拉朽般地正麵擊潰。
隻有這樣才能讓周廷意識到趙王軍的戰力,才能瓦解其他兵馬繼續戰鬥的決心。
這場戰役是為了其他的戰役來服務的。
趙王要贏的不僅僅是這一戰,更是整個天下。….
故而,原趙王軍最精銳的兵馬都已經聚集在張世美的麾下,這支軍隊甚至比趙王此刻親自率領的兵馬還要強大。
這是與後金征戰多年磨礪出的兵馬,趙王相信,這樣的強軍配合上張世美這樣的名將,正麵擊潰曹雪陽的龍武軍,不存在任何的懸念。
“大將軍,曹雪陽的身旁還拉著一輛馬車,不知道上麵載著什麼東西,隨著曹雪陽一起行動,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你確定隻有這一輛馬車?!”
“是!”
張世美確認之後便不再繼續,“無妨!”
無論這馬車之上是什麼東西,都不會對今日的戰局產生太大的影響。
除非她曹雪陽是神仙下凡,否則一駕馬車,能改變什麼?!
“再探!”
“是!”
……
“報!曹雪陽先鋒部隊已經畢竟破軍穀穀口……”
“再探!”
……
“報!曹雪陽的先鋒兵馬已經通過破軍穀,進入紅葉原,先鋒軍請示大將軍是否出擊,趁其立足未穩,打她個措手不及?!”
“再探!”
麵對如此良機,張世美已經沒有出擊的意思。
不是他不想打,而是趙王的命令不讓他打!
……
“報!曹雪陽的中軍已然通過破軍穀口,進入紅葉原!”
“再探!”然張世美已經沒有絲毫出擊的打算。
……
一直到曹雪陽的兵馬全部進入了紅葉原中,張世美都按兵不動。
來到紅葉原的龍武軍立刻依照往日的訓練,將戰車前推,布置成了防禦陣型,隨後也沒有主動進攻,竟然停下休息,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而對麵的張世美大軍也沒有絲毫進攻的意思,也開始吃喝起來。
此刻臨近午時,確實到了吃飯的時候,雙方大軍都可以吃飯。
雖然到了中午就該吃午飯,但這種情況發生在戰場之上,就顯得很不嚴肅!
張世美也在檢閱自己麾下的兵馬,正在巡視之間,就發現有一隊兵馬與其他不同,不僅全營兵馬沒有吃飯,而且氣氛肅穆,嚴陣以待。
“去把此營主將叫來!”
“是!”
不多時,親兵就帶著這一營兵馬的主將前來。
“末將趙碾參見大將軍!”來人是個年輕的小將,很有朝氣。
“你的兵馬為什麼不吃午飯!?”
麵對軍中最高將領的詢問,這名小將並不慌張,“大將軍,我已經下令,全營將士在南軍的陣地上吃午飯,昔日有人滅此朝食,今日我等便效仿古人,滅此午食。”
張世美聞言倒是眼前一亮,“好有股子士氣,拿下周軍,我給你們發罐頭……啊,不是,我給你們殺羊!”
張世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罐頭,但是感覺氣氛到了這裡,這個詞就往外蹦!
“年輕人,不錯,總是能弄出點新花樣!”….
得到了張世美的鼓勵,這名年輕的遊擊更有乾勁了!
滅此朝食,語出《春秋丶左傳》:成公:師陳於鞍。邴夏禦齊侯。逢醜父為右。晉解張禦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餘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
這個典故看上去固然是很有士氣,但諷刺的是役齊頃公被晉軍打得慘敗,甚至差點兒被俘,全靠近臣逢醜父營救才僅以身免。
典型的裝杯不成,反被打臉!
但凡張世美和這名校尉文化在多點,都不會覺得這個典故是個什麼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