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趙王軍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今日他們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箭如雨下。

在這個距離上，大盾鐵甲都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神機弩的破甲箭可以輕易地穿透趙王軍士卒的防禦。

無論是平射還是拋射都能對趙王軍的士卒造成巨大的殺傷。

現在的趙王軍就是以生命換空間。

十步的距離！希望就在眼前！

然就在最後一步之後的時候，龍武軍的盾陣突然打開了！

一群健卒在一個高大將領的帶領下從盾陣之中沖了出來，正是奮武校尉曹化蛟所率領的搏虎營。

龍武軍中多強弓勁弩，而搏虎營就是其中擅長貼身近戰的軍隊，乃是軍中百裡挑一的健卒。

一旦龍武軍的箭陣防禦被突破，就需要這些人來進行貼身肉搏。

趙王軍原本以為隻要殺到陣前，就能夠突破龍武軍的防禦陣型，誰曾想，突然從龍武軍的陣中殺出這樣一群彪形大漢。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樣子。

雖然看上去趙王軍的攻勢兇猛，然雙方打了半天，趙王軍的死傷不過三千人，而龍武軍這邊的損失不過八百。

兩股強大的力量撞擊在一處。

中郎將狐疑地看了左翼一眼，“我知道了！大都督，叛軍的主攻方向定然是右翼！”

對於平靖軍的戰力，這些龍武軍中高層將領都是清楚的。

雖是如此，但曹化蛟沒有絲毫回頭的意思，隻是徑直向前跑去。

曹化蛟雖然武藝不俗，勇力過人，但還是太年輕了，一出手便失了先機。

而曹化蛟也趁此機會，一個就地翻滾，逃出了譚淵金刀的攻擊範圍。

“哈哈，小子，給我死來！”

揮舞著刀劍，趙王軍的士卒殺向了虎搏營的龍武軍士卒。

中郎將是如此的自信，以致於曹雪陽都差點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大都督，那他們的主攻方向是哪裡呢？！”一旁的近衛營統領曹櫻忍不住問道。

刀戟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隻是現在的趙王軍已經殺紅了眼，付出了上萬的傷亡才貼近到了龍武軍的陣前，唯有擊破敵軍這一條路。

龍武軍除了戰法和訓練方式有所不同之外，在這些中高層的將領眼中，其戰力肯定是不如平靖軍的。

就在譚淵金刀斬落的瞬間，突然心念一動，隨即下意識地反手上撩一刀，蕩開了一支從龍武軍陣中射來的羽箭。

雖然這個心態有大意輕敵之嫌，但是卻可以讓龍武軍完全消除對於趙王軍的畏懼心態。

曹雪陽聞言愣住了，一對妙眸眨巴眨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刻之後才緩緩說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戰場之上，誰和你唧唧歪歪的，直接開乾，此時正是趙王軍破陣的關鍵時刻，分秒必爭。

所以在開戰之前，龍武軍對於這場戰役的勝負是持懷疑態度，甚至是悲觀態度的。….

這是現在大部分將士的內心寫照。

而曹化蛟則是硬接了這一擊，雙足被巨大的力道壓入了土中兩寸。

這位自信的中郎將的判斷看似很有道理，實則論證存在嚴重的問題，為什麼左翼更加猛烈的進攻可以推斷出也是佯攻，完全沒有邏輯和證據的支持。

曹文昭見狀隻是舉了舉手中的大弓示意。

而曹化蛟也趁著機會逃入了陣中，隨著曹化蛟的撤離，虎搏營的士卒也從原本的防守反擊，開始收縮防禦。

“給我死來！”

虎搏營的士卒雖然在戰鬥經驗上有所欠缺，但出手狠辣，俱是殺招，力量不小，技巧嫻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曹雪陽作為大軍主帥也明白這一點，但是她沒有急於去打擊龍武軍將校兵卒的士氣。

“我剩下一半近衛營和四娘子去哪了？！”曹雪陽隻是看了曹櫻一眼，曹櫻便立刻明白了曹雪陽的意思。

剛剛那名龍武軍中郎將聞言一愣，立時反應了過來，“大都督，你的意思是，這不過是趙王軍的佯攻？！”

譚淵見沒有了斬殺敵軍將領的機會也隨即回馬陣中，繼續指揮兵馬強攻。

就在曹化蛟要開口之時，譚淵便從戰馬之上一躍而起，以一招“力劈華山”殺向了曹化蛟。

曹化蛟隻覺得雙臂被震得發麻，甚至連青龍戟都難以揮舞自如，他還是小看了譚淵的厲害。

一念及此，譚淵手中虎頭金刀不斷斬擊。

“不錯，打得很漂亮，不過也不能大意，叛軍的攻勢雖然猛烈，但其目的不過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將我們牢牢地釘在這裡。”

可謂是占盡上風，這讓許多龍武軍的將領，乃至士卒，心理都發生了變化。

“鐺！鐺！鐺！”

曹雪陽忍不住翻了個好看的白眼，果然他還是適合當一個執行命令、沖鋒陷陣的猛將，這種需要腦子的判斷還是不要為難他了！

“廢物！”

“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派四娘子帶著近衛營前往鎮守！”

“諾！”中郎將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叛軍的主攻方向會是左翼，但這些都不重要，他現在的任務就是釘在前鋒陣地上，和趙王軍的中軍死磕！

譚淵乃是趙王軍中勇將，一身武功已然初窺洞玄境的門檻，距離洞玄隻餘一步之遙，本就不是曹化蛟這個小年輕可以匹敵的，再加上戰鬥經驗的單方麵碾壓，使得原本可以撐上幾十個回合的曹化蛟短短三招之內，就已經被打得幾乎難以為繼。

雙方隻是一交擊，曹化蛟就感覺到有一個巨力從這戟桿之上傳遞而來，猶如排山倒海一般。倉促之下，曹化蛟隻覺得自己難以招架這一刀，被震動連人帶戟後退十步，才以戟桿撐地止住了退勢。

一支軍隊骨子裡的自信和傲氣也是很重要的。

……….

曹雪陽的目光一直看向了左翼的方向，那裡的兵力雖然雄厚，但曹雪陽還是有些不放心，根據錦衣衛的探子的情報，張世美的手中應該還有一支鐵騎。

這名將軍很是得意，不僅僅是他，這是現在龍武軍大部分將領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