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家公聽到此時,直接原地摔倒,渾身不住的顫抖,其跨下已是有了幾分濕意。
郭氏家公此刻猶在垂死掙紮,他沖著劉儉吼道:“方伯難道不知,冀州之地,並非普通州郡可比,你如此對待我等,傳了出去,各郡豪門,焉能坐視不理!?”
“嗬嗬,死到臨頭,猶自虛張聲勢。”
劉儉一揮手,吩咐廳外的程普道:“壓下去收監!待我將證據羅列齊備,再行問罪!”
程普當即領著人,進了廳堂將三豪門家主帶了下去。
真定縣令一臉絕望的望著劉儉,言道:“方伯,我、我?末吏知罪!末吏一時糊塗,為歹人所蒙蔽……”
“啪!”
一聲脆響,卻是劉儉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扔在了真定縣令的麵前。
劉儉淡淡道:“你好歹也是千石官員,舉孝廉入仕的,此間之事,一旦傳出,毀的不是你一個人,還有你後代子孫。”
“你雖罪不可赦,但顧念咱們是同僚,你的罪行,我不對外公布,也算是給你和你的後代留了體麵,你拿劍去縣署後院自裁吧。”
真定縣令的臉上露出了絕望。
“方伯!!求方伯饒末吏這一次!”
劉儉搖了搖頭,冷言道:“事已至此,罪無可恕,這已是我能給你的最好選擇,至少你的後人子孫,不會受你今日之事的影響。”
真定縣令呆愣愣的看著劉儉,隨後拿起劍,跌跌撞撞的向著縣署的後院蹣跚而去。
劉儉使了一個眼色,程普隨即跟上。
不多時,程普回到了劉儉麵前,言真定縣令已橫劍自刎。
一直在旁邊看著劉儉處置真定縣令的孫瑾和常山王劉暠都是臉色煞白,未發一言。
他們萬萬不曾想到,隻是一頓席宴,劉儉就將此案了解,而且還做得這麼絕!
先前即使知道了真相,劉儉也一直是秘而不發,依舊命人與甄家購置軍械物資,直到物資進了三家豪右的鄔堡和真定縣令的私宅,劉儉才突發製人,且一擊必中!令對方毫無翻盤的餘地。
劉儉看向劉暠,道:“大王,藏匿漢軍軍械,禍可及族,那三家豪族鄔堡內的財貨,可抽足數量賠於大王,不至於讓大王有所損失。”
劉暠聞言,卻沒有絲毫興奮之情。
相反,他與孫瑾的臉上皆有擔憂之色。
“德然,有一事,你可考慮過?”
“大王所言何事?”
劉暠嘆道:“冀州不同於別州,望族豪右極多,彼此盤根錯節,當年三互法立時,幽、冀二州的長官曾‘久缺不補’,你今日雖然人贓並獲,可立懲真定這三家豪右,但寡人恐常山與臨近的钜鹿兩地的望族,會有所不甘,少不得要從中使隙,更會因此事而鬧將起來。”
劉儉聞言笑了。
“這事我也想過,若是真到我能總領冀州之時,卻是不怕,但是現在,我在冀州時日尚淺,還需謹慎從事,既然此番出手滅了真定三豪,那自然也要想辦法安撫附近的諸豪。”
“所以,我思之,真定程、郭、王氏三族,這次的罪一定要的重,最少也是要定個私藏官署軍械之罪,禁錮三族,抄沒全產,一則可謂震懾。”
“二則,這三族全產,若是盡被抄沒充公,自然會引起常山與臨近的钜鹿兩郡國其他豪右之家的警覺與不滿,故我思來想去,三家私產,分於大王一份,官署抄沒一份,其餘的良田和宅邸,可賤價賣於兩郡諸豪,如此便不會使常山和钜鹿諸家,有所異動。”
“分而食之?”一旁的孫瑾聞言恍然而悟,心中對劉建升起了欽佩之情。
劉儉點了點頭。
與常山國和钜鹿郡的諸豪一同分割三家產業,其實劉儉是不願意的,但在沒有足夠的實力能夠擺平地方豪右門閥之前,這也是一個既可以對豪右動手,同時又不會激反其他豪右的辦法。
所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也隻能使用兩千多年來,被世人不斷改良,屢試不爽的一大戰術。
拉攏一批,分化一批,打壓一批,逐漸消除派性。
他今日牛刀小試,為的也是日後他成為一方霸主後,將這個辦法更加嫻熟的使用在地方。
一旁的孫瑾摸著下巴,道:“方伯此法,確實可行,隻是還需有一名在冀州知名,深受諸族信賴的人物替方伯和各地諸豪穿引才是。”
劉儉問道:“孫相可有合適的人選舉薦給我嗎?”
孫瑾道:“有!”
“何人?”
“钜鹿田氏,有一人為諸郡士門所重,昔年曾被太尉府征辟,推為茂才,官至禦史,後棄官歸家,據傳其人剛正不阿,出言耿直易得罪人,姓田名豐,若有此人牽線,此事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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