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這件事確實能辦成,劉儉還讓人送了一封自己的親筆書信去鄴城交給鄭慈,希望她也出麵說和。
另外,劉儉還派人去見老師盧植,盡說此間諸事。
有鄭慈和盧植一同幫自己出麵,劉儉覺得這件事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
等到事情辦妥之後,自己再派人去淮南見袁術……到時候,這個啞巴虧,袁術就是吃定了。
楊弘走了沒有幾日,劉儉這裡就又迎來了另一位使者。
這位使者並不算是董卓的使者,說的確切一點,他是當今天子劉辯與何太後的使者。
呂強和劉儉這對老朋友也是許久未見了。
比起當年,呂強似乎蒼老了一些,不過精神頭還是很充足。
短短幾年的時間,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兩個人的處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一老一少兩個人並沒有先說正事,而是在廳堂中坐下,共同回憶起往昔一同在劉宏身邊,再看看現在,皆是唏噓不已。
不過,劉儉說了一句話,讓呂強感到很是贊同。
一切皆再變,但是他們為漢室盡忠的熱情卻始終沒變。
當呂強說到了董卓希望,讓天子與何太後能夠當一個和事佬,讓劉儉罷兵休戰,劉儉自然是順坡下驢的答應了他。
“我乃漢臣,所做的一切,自然皆是為了天子,我今欲為袁士紀報仇,乃是為了私事,但如果有天子和太後出麵說和的話,我劉儉願意放棄報仇,隻是還請中常侍回去,帶我向天子和太後轉達一個請求。”
呂強急忙道:“德然你有何想法,盡管說來就是。”
“既是天子與太後想讓我罷兵,那我此番罷兵,就與董卓沒有絲毫的關係。”
“我需要天子與太後親自下詔書,以大漢朝皇帝的詔令讓我退兵鄴城,在此期間,董卓是可以派人來與我進行和談的,但所有的和談內容都屬於隱秘內容,私下約定,不知可行否?”
呂強聽了劉儉的話,笑了。
“德然果然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德然,放心吧,此事老奴一定替你辦妥。”
劉儉聽了這話也笑了。
“中常侍果然也還是那個中常侍。”
正事談妥了之後,劉儉和呂強就進入了放鬆的狀態。
劉儉讓人準備了一點小食,和呂強在書房裡共食,並且閑話家常。
兩個人隨意聊了一點朝中和地方的事情之後,呂強突然開口詢問劉儉。
“德然,依你看,董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劉儉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是一個能乾大事的人,而且按照常理來說,他進入雒陽之後,對陛下乃是一個威脅,當然,他現在依舊是陛下的威脅,隻不過,現在的董卓在名義上還是陛下的忠臣……這個忠臣的身份將他架在了那裡,使他不能對陛下做出過激之事。”
“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當初的董卓,廢帝成功擁立陳留王為天子,如今大漢朝廷的局勢可就不是這樣了,他恐怕早就已經成了一個權臣……所有的皇權皆落於其手,他手下的西涼兵在雒陽恐怕也不會那麼懂規矩。”
劉儉這話說的很直率,不過卻一語中地,很直接地道出了事情的本質,讓呂強很是贊嘆。
“德然你看事依舊像是原先一樣準確,如今的董卓,雖然在朝中與大部分的朝臣公卿眼中乃是大敵,但是他所辦之事,至今還算是沒有逾越一個臣子的本分,”
“這就讓很多想對他動手的人束手束腳,至少在天子和太後的方麵,朝臣們還得不到支持……其實,袁紹這次討伐董卓,在天下很多人看來,理由並不充分,因此,朝中方麵也沒有太多的人支持袁紹,導致董卓如今對抗關東的戰局,還算平順。”
劉儉點了點頭,確實,相比於在歷史上董卓這次與諸侯聯盟的作戰還算是順利的,或許如果沒有自己出來攪局,董卓如今的情況還會更好一些。
“德然,如今朝局旦夕而變,天子和陛下雖然沒有遭到董卓的過於逼迫,但也還是身處於險地之中,且陛下多少還是為以董卓為首的相權所擠壓,這次老奴除了代表天子來促成你和董卓和談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請問你。”
“是陛下讓中常侍所問?”
呂強嘆道:“確切的說,是太後與天子想要讓老奴詢問。”
“中常侍請明言。”
“德然,陛下和殿下,下一步應該如何是好?”
呂強的這一句話說的很籠統,但卻也很直接的表明了天子與太後的心聲。
現在的情況確實讓少年天子和愚蠢的太後有些無所適從。
相比於劉宏時期,現在的皇權實在是太過於衰弱了。
能夠左右天下局勢的,是以董卓為首的相權,以袁氏集團為首的地方士族之權,還有以劉儉為首的宗親之權。
當今天子與太後的權利則被無限的忽略壓製。
劉儉沉默片刻,開口道:“當今的形勢錯綜復雜,天子和太後手中的籌碼實在太少。具體今後應該如何,我雖為人臣,暫時也沒有辦法替君王捋順出一個綱領,可我知道接下來天子要麵對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
“敢問中常侍,如果現在董卓要求遷都的話,以陛下和太後的角度而言,應該怎麼做?”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呂強給弄傻了。
董卓遷都在歷史上這件事確實發生了,而且很多人都知道。
在後世的人看來,這件事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值得詫異的。
那隻是站在後來人的眼光看這件事情。
以當事人的角度來說,遷都這件事所帶來的影響太過於巨大。
特別是在呂強這樣的人心中,遷都就跟彗星撞地球一樣,感覺上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呂強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德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你可不要胡說呀,好端端的董卓為什麼要遷都?”
劉儉一邊喝水,一邊說道:“董卓現在所麵臨的形勢是什麼?是以袁氏為首關東士族對關西軍派勢力擠壓……自古“關西出將、關東出相”,董卓的勢力基本盤還是在西州之地,”
“從地形來看,雒陽雖是天下通衢之地,水運發達,作為安定盛世的都城來說是非常合格的,但若是亂世,防守起來就頗為吃力了,雖有東虎牢南汜水、但也是三麵受敵,一旦敵人突破關口,便可縱兵馳騁,特別是北麵的黃河,幾無險可守,白波軍的威脅對他而言也是致命的……。”
“反觀之長安,對於董卓來說,隻有東麵接敵,隻要卡死函穀關、武關,就有種強秦坐長安虎踞關東的形勢,坐觀關東諸人混戰……所以對董卓來說,遷都長安的阻力再大,也是他勢在必行之事,因為這關乎他的生死。”
“如果董卓執意要遷都長安?對於現在的陛下和太後來說,又應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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