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劉儉抵達幽州(1 / 2)

很快,按照劉儉的吩咐,鄴城大小文武官員紛紛來到了正廳。

而此時此刻,韓馥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了。

很顯然,劉儉識破了他的用意,並不打算殺他助其揚名。

此時此刻,韓馥想要臨時撤走,隻怕也是不行了。

他隻能是硬著頭皮跟劉儉硬碰到底。

很快,一眾冀州的主要官員都來到了鄴城牧署的正廳。

劉儉在下手旁空下了一個主要的賓客之位。

眾人都到了,便見他伸了伸手,對韓馥說道:“文節公請坐。”

韓馥聽了這話,略有些猶豫。

劉儉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文節公死尚且不懼,還拒坐乎?”

這句話,算是頂到韓馥的腦門上了。

韓馥心想,我如今也算是走投無路了,我來這裡就是想求死,留一個好名聲於後世。

不錯,都到了這般地步,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坐就坐,有甚懼哉!”

說罷,韓馥就一甩衣擺坐在了劉儉的側麵。

劉儉低頭環視下方諸人。

“文吏何在?”

話音落時,冀州的書文筆吏遂站出數人。

“將軍。”

“今日廳堂之中所言諸事,汝等需好生記錄,不可有一字偏差,如有擅自歪曲事實者,定斬不饒。”

“唯。”

隨後,這些文吏命人準備桌案簡牘於堂上,手持小篆開始記錄。

劉儉來回掃視諸人,緩緩開口:

“文節公身為幽州方伯,近日丟了兵馬,來此處與我理論。”

“事關劉某人清白,我不敢擅專,故請諸公到此以為證人。”

“稍後,我與文節公就事論事,爾等隻需靜聽,明辨是非,無需多言。”

以田豐,審配,沮授等為首的一眾冀州官吏,紛紛應諾。

隨後,劉儉看向韓馥。

“文節公,鄴城在職官吏大部皆已到場,如今諸人俱在,文吏亦在,我劉儉再是霸道,也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顛倒黑白,你有什麼委屈,當眾說出來就是。”

“哼!”

韓馥重重的一拍桌案道:“我還怕汝不成?”

隨後,便見韓馥滿嘴噴吐沫星子,將劉儉指使荀彧奪走了他兵馬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與在場諸人說了。

期間,他一直怒視劉儉,並著重強調了劉儉乃是——偽君子,真小人,以強壓弱,奪他人兵將,並圖謀不軌等等……

發泄的可盡興了。

那些文吏按照劉儉的吩咐,將韓馥所言一字不落的記載在了簡牘之上。

待韓馥說完之後,就見劉儉沖著那些文吏勾了勾手指。

“將你們記錄的東西交給韓方伯看。”

那些文吏遵守劉儉之令,將抄寫的簡牘交給韓馥過目。

韓馥大致的看了一會兒之後,覺得並沒有什麼問題。

他故作強硬的將那簡牘甩回給了文吏。

“好,既然韓公覺得我冀州文吏所記並無問題,那我有一言,請諸位靜聽。”

眾人見劉儉要說話了,都調整好了狀態。

“昔時,幽州張氏反,勾結丘力居,烏桓以重兵臨之,若未有荀文若,關雲長,公孫伯珪,張翼德,黃漢升等齊民而戰,北疆必動!”

“荀文若,幽州民之望也,朝廷柱石,自到幽州之後,整和民力,生擒張純,退丘力居,擊張舉縮於肥如,功勛赫赫,天下皆知。”

說到這,劉儉伸手指了指韓馥:“當此時節,文節公都做了什麼?”

韓馥的臉色通紅,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劉儉緩緩道:

“君雖有名士之命,然實為庸才,幽州刺史,本董卓所舉,然但有州郡蜂起,汝即聽紹而舉兵,此乃小人之行,朝秦暮楚,是為不忠。”

“西平麴義,遠來相投,君以之為掌兵之人,卻不授予其實職,有功不表,是為不賢。”

“幽州兵亂,張舉反叛,公身為方伯卻無良策治亂,是為不智。”

“荀文若設計破張氏叛亂,安定幽州,民心歸附,公心懷嫉妒,背後中傷,是為不義。”

“麴義等一眾將士,屢立戰功,是為白身,故而出走,文若納之,皆有朝廷章法可尋,公憤了抨擊,毀人名譽,是為不德。”

“麴義昔時為公征戰,糧草短缺,本欲退兵,汝卻為了一己之私,強行令麴義征戰,卻不顧糧草短缺,兵無戰心,是為不仁。”

“似汝這等傲而無禮,寡性少親,不忠不賢不智不義不德的庸才,也敢來我麵前撒潑理論?”

“汝今來此,蓋不過是因為失了人心,在幽州無立錐之地,又嫉妒荀彧功績,欲將罪責覆於我頭上,然後求死已成名節。”

“我劉儉豈能中你的區區小計?”

“汝若要尋死,可也。”

“今日伱我之所言,皆已被文吏抄錄,更有冀州百官在此為證。”

“今日廳堂中事,來日我便命人散播於天下,你我今日所語皆可讓世人所知,如此,便也算成了你想以死揚名明的計策。”

“你若真是個問心無愧的,待今日之言散布天下之後,天下人自會還你一個公道,我劉某人也自然會因今日之事而成為一個臭名昭著之人。”

“如此,你稱心如意否?”

說到這兒,劉儉轉頭對著那文吏道:“將我所言之物,交韓公驗看,若無差池,則與他的言語一並封漆送往雒陽,交天子裁處,並抄錄百份,廣布於天下,由天下士林中人評論便是。”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就不信一個碌碌而為,毫無功績,嫉妒他人的庸才,還能將這天下間的白事描成了黑的不成?”

那文吏不敢怠慢,匆忙的將手中的簡牘再次拿起,交到韓馥的麵前。

同時,他看向劉儉問道:“主公,用不用方伯簽字摁印啊?”

劉儉冷笑的看向韓馥:“文節公,我與你共同簽字畫押,以證此言確實,你可敢否?”

而此時此刻,韓馥的臉色已經變得發紫。

額頭上青筋暴露,雙手來回打顫,牙齒緊咬,眼睛瞪得如同牛鈴,雙眸之中布滿了血絲。

若非廳堂中的人太多,韓馥都想撲上去與劉儉玉石俱焚,同歸於盡了。

這邊郡小兒著實是欺人太甚。

我乃天下名士啊。

他和麴義不過都是區區的邊境莽夫,他們有什麼資格和我鬥?

他們憑什麼可以鬥得贏我?

不公平,不公平,這個天下何時竟然變得這麼不公平了?

想到這兒,韓馥顫抖著抬手指向劉儉,罵道:

“你,你!劉儉匹夫,你敢……”

“啊——!”

喊到這的時候,卻見韓馥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身體向著側麵栽倒下去。

他躺在地上,兩眼翻白,口吐白沫,渾身不斷的抽搐著。

“韓方伯?”

“文節公倒了,文節公倒了!”

“速速找醫者為其救治!”

看著倒在地上的韓馥,劉儉的眸中沒有一絲惋惜,全是冰冷。

一旁的劉備則是嘖嘖的搖頭。

……

很快,醫者來到這裡,替韓馥把脈診治。

此時的韓馥渾身哆嗦,口歪眼斜,已是不會動了。

經過醫生的診治,判斷韓馥是氣淤攻心,導致了失心癥狀,且癥狀較重,從此之後,怕是會成為半殘廢的癱子。

本來是跑到劉儉這裡求死,死後撈一波名聲,哪曾想死沒求來,名聲也沒撈到。

最後竟被氣的中風癱瘓,還落了個庸才的名頭,這輩子怕是怎麼都擺脫不掉了。

聽了醫生的敘述,劉備就問道:“德然,似此應該如何?”

“我冀州沒有米糧養這等閑人,且等他稍稍好轉之後,將他送回潁川老家,或是交給袁紹就是了。”

劉備聽到這,不由哈哈大笑。

“此人端的不是個聰明人,他既然已經知曉在幽州無望,那就自行撤回潁川老家,或是前往投奔袁紹就是了,可偏偏還要留在這裡自取其辱,也不知是何道理。”

劉儉說道:“這就是望族名士的一種習慣,覺得天下之人都要為他們讓路,都欠他們的,所有的事情都要以他們為先,但凡是有了不如意的事情,就覺得世道不公,非要來個玉石俱焚,死磕出個理來。”

劉備搖頭道:“理沒磕出來,倒是磕出了一身病啊。”

劉儉搖頭道:“他自找的,能賴誰來?且不管這個庸才了,你我兄弟,這就北上,先回涿郡老家看望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