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座之人雖然都沒有明說,但大家的意思,劉儉已經非常清楚了。
其實大家想表達的意思,跟劉儉心中想的基本差不多。
關鍵的東西要抓在自己手裡的。
例如河內,雖然隻是一郡之地,但因為地理位置異常特殊,故對於劉儉而言,等閑不可輕易放置於他人之手。
別的且不說,單說劉儉日後真需要驅趕兵將前往長安收拾朝堂局勢,這河內郡就是他的第一道關卡。
河內的朱儁倒是還好說,但是王匡在歷史上也算是死心塌地為袁紹賣命的貨。
為了袁紹,他甚至殺死了自己的妻弟八廚之一的胡毋班,不過最後卻被袁紹所拋棄,被應邵,胡毋家族還有曹操一同乾掉了。
乾掉的理由歷史沒有給明確的答復,但眾說紛紜,反正王匡的死與袁紹是脫不開關係的。
北方的局勢本就錯綜復雜,各地太守都是出於不同地域的各大家族,特別類似於王匡或是張邈這樣的太守,身份性質更是了得。
或是郡望豪傑,或是一方名士。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身上所攜帶的利益鏈才最為復雜。
可能今天王匡與張邈之間的利益鏈比較厚,那他們兩個就親一些。
趕上明天王匡與袁紹之間的利益鏈牽扯的多了,他們兩個就好了。
反正還是那句話,沒有永遠的朋友,永恒的隻有利益。
身份越高的人,對這種事情感觸越深。
就目前為止,王匡與袁紹在利益鏈條上或許還比較厚。
但說不定哪天王匡與劉儉的利益鏈牽扯的多了,那王匡就很有可能會背叛袁紹,投靠劉儉。
這種事兒都是說不好的。
試想王匡在歷史上為了袁紹,連他的妹夫名士八廚胡毋班都殺……你要說袁紹一點兒利益大餅不給王匡,那王匡純屬就是傻缺。
但是,這種高階層的利益鏈條捆綁,在劉儉看來並不牢固。
對於一些不緊要的地方,用這種利益方式來捆綁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關鍵就在於河內這個地方,像劉備、孫乾他們所說的,此處是非常重要且關鍵的地界。
王匡現在就是從袁紹那頭倒向了劉儉……說白了劉儉也信不著他。
對於劉儉來說,河內這樣的地方,不能放王匡這種人。
哪怕把王匡乾掉,隻放朱儁一個人兒在這,那也是比較好的選擇。
於是乎,劉儉來回看向眾人道:“河內太守王匡的這件事情,三位有什麼方法教我?”
孫乾是經學之士、使者專業戶。
你讓他出出計謀,作為一方使者,不給主君丟人外出交涉,這是他的專長。
但你讓孫乾想個什麼陰招給誰弄死,這個實在是有點難為她了。
劉備身為劉儉的兄長,又是劉儉最親密的人,還是得力乾將,在這種時候,自然要主動站出來幫劉儉解決難題。
當下便聽劉備說道:“德然,咱們借道走河內之時,依照禮數,王匡和朱儁必然前來相迎。”
“到時候我們出兵,擒下王匡,一舉掌控河內的控製權,則今後便是進可攻,退可守……不論是想要出兵洛陽,還是出兵長安,都再無阻礙。”
“德然,你看此法如何?”
其實,依照劉儉的想法,劉備這種做法是最快,同時也最省事,乾凈利落的。
但問題這一次,他不能這麼做。
就聽劉儉長嘆口氣,對劉備說道:“兄長啊,若果是奪取別的郡縣,你這方法我覺得完全可行。”
“然兄勿忘,老師給朱儁手書,使其借道於我等,又特意叮囑公佑,告誡我不要在司州惹禍事,”
“我亦向老師承諾,此番來隻為抗袁,我現在若假途滅虢,滅了王匡,日後在老師麵前如何解釋?
“此舉恐使老師失信於天下,師徒之間亦必情絕也。”
“且,若真的要打掉王匡,那朱儁現在配合王匡共同在河內,好歹他與王匡乃是同僚,豈會坐視咱們輕而易舉的把王匡弄掉?”
“朱儁好歹也是與老師齊名的名將,我倒是有信心能夠擊敗他,但回頭,天下人又會如何評說此事?”
劉備有些為難的搓著手。
“若果真如此,那還真有些不太好辦了。”
“偏偏我們要過河內,但又不能對王匡動手。”
“若是這般,回頭咱們過了河內,王匡就掌控了咱們的後路生死,你說這河內郡咱們是過還是不過?”
看著劉備為難的目光,劉儉笑了。
“德然,你笑什麼?”
劉儉搖了搖頭道:“我就是看兄長你那著急的樣子,想笑。”
劉備聞言,不由氣結。
“我都急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有心情瞅我氣悶耍笑。”
劉儉隻是樂。
劉備雖氣惱,但很快他瞅出了一些端倪。
他瞇起了眼睛,問道:“德然,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應對此事的策略了?”
劉儉毫不介意的將兩隻手攤開:“我沒有啊,我哪有什麼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