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突如而來的叫嚷聲,讓呂布頓時精神一振!
那道聲音真的是太熟悉了。
有時候,自己夢中就會被這道聲音給驚醒,然後對著月光咬牙切齒,憤聲怒罵,再狠狠的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淚流不止。
呂布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火光中,映入眼簾的是那名身著玄甲的魁梧身影。
年紀輕輕卻滿麵虯須倒豎,身形龐大,猶如雄虎一般的結實軀體。
手中丈八蛇矛,跨河北名駒,豹頭環眼,有龍虎之姿,一身殺氣升騰,隻有氣吞山河之勢。
還有何人?正是如今已名列一方太守的猛張飛。
在劉儉離開河內之前,他就估計自己這三萬精兵未必能夠用,因此,他緊急從冀州和青州方麵調兵遣將
不得不說,留守在冀州的沮授、審配等人,真是非常有前瞻性的。
他們早就覺得司州大戰不會輕而易舉的得到解決。
說不定會牽扯成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
因此,沮授和審配早就在鄴城做好了準備。
他們又在冀州各郡召集了一萬人馬,同時還準備了糧草、輜重,準備隨時等候劉儉調用。
而張飛和黃忠兩名猛將從幽州趕來的時候,並不曾攜帶大軍。
他們隻是帶著十幾個騎士,晝夜兼程,快馬加鞭,到了驛站後就立刻換馬,這期間甚至還跑死了幾匹。
河北的州郡雖然富庶,但占地麵積卻不是很大。
冀州、幽州,這兩個州加起來的麵積還不如荊,揚一州。
揚州一州甚至可匹配三四個冀州的麵積。
張飛和黃忠輕裝減行,速度極快,隻用了四日的時間就趕到了鄴城。
而此時,冀州也接到了劉儉的調令。
沮授與審配商議之後,由沮授親自帶領這一萬大軍前往前線相助劉儉。
而張飛和黃忠則是在軍中抽調了百餘騎兵,星夜兼程,再次趕往司州。
那張飛當初所統轄的黎陽營將士如今在哪兒?為什麼沒有跟張飛一起去?
黎陽營的軍士們大部分還在河北的。
但是,他們已經不再是自成一營,而是作為骨乾力量在各軍中擔任中級軍官。
張飛當年做黎陽校尉時,麾下曾經統領著一千餘黎陽營的軍士。
黎陽營是漢朝政府用來對抗北方鮮卑政權安插在河北的一支精銳,經常主動前往邊境與鮮卑抗衡,戰鬥經驗豐富。
這些黎陽營的將士是大漢最精銳的兵士,這些士兵裝備齊全,整體素質很高。
黎陽營的將士本來到了一定時期就要更換,但是河北已經為劉儉所占據,黎陽營已經成為劉儉的私人部隊,朝廷方麵也自然不會在三河六郡再征調猛士往黎陽營填充。
這些留下的黎陽軍士會到底要不要留下,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劉儉沒有要求黎陽營的將職全部留下,他給了他們去留的權力。
願意留下的黎陽營將士,今後將會被分配到河北各郡以及中軍中擔任中級軍官,作為被重點培養的骨乾力量相助劉儉管理北地士兵。
當然,不僅是軍事前程,他們的家人和族人若是能來河北,劉儉政府自然會對他們的家族予以最好的安排。
一千名黎陽營將士,最終有三分之二的人留下了。
而留下的這些人,也都是最有遠見的人。
大漢的天下已經變成了群雄割據,原先輕易不肯離鄉的那種鄉族第地域的經營模式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人離鄉賤已經不是主流了。
大部分的中原人已開始舉族南遷,衣冠南渡躲避災禍。
益州也迎來了很多的關中的遷移家族。
現在這個特殊時期,哪個州郡安全,有一些先見之明的家族就都想往那個地方遷移。
東州士,就是在這個軍閥混戰的時期,關東士族舉家遷往益州等地,被當地人冠以的稱謂。
黎陽營的士兵們在河北待了這些年,受了劉儉和張飛很多恩惠,特別是劉儉對於士兵的待遇和製度,那著實不是一般的好。
不論是戰死後的喪葬費用,還是作戰時受傷後的安家撫恤養殘費用,劉儉給的都不是一般的高。
為的就是要軍心,為的就是要士兵對他的絕對忠誠。
軍中的醫療部隊也能保證士兵們最大的生存幾率。
再加上整個河北一片欣欣向榮,黎陽營的將士們,但凡不是傻,自然都願意留在河北。
但之所以還是有一部分人走了,也並非是他們不想留下。
而是他們的家族不願意跟著他們個人一同遷移,有些事也不是這些黎陽營的將士個人就能決斷的。
對於要走的這少部分黎陽營士兵,劉儉並沒有予強留,反而給予了豐厚的安家費用,不讓他們在河北白待數年。
這些將是在臨行之前,很多都心中不舍,甚至還有人當眾哭泣。
劉儉和張飛對於將士們的恩情,自然是一個很大的原因。
還有就是他們對群雄割據時期的河北是充滿了希望的。
在河北,無論是軍中的士兵,還是高官貴族,或是那些在民間耕種的農戶,每一個人的生活都充滿了朝氣。
劉儉給予了他們往好發展的空間,隻要肯付出,生活就會變好。
“希望”這兩個字對於人來說,有時候甚至比好生活本身更加重要。
於是,在大部隊還未抵達之前,星夜兼程的張飛和黃忠在大戰前見到了劉儉。
按道理來說,他們本來是趕不上這場戰事的。
但是前翻呂布和袁紹的使者和談,再加上劉儉派遣孫乾與呂布談,使者往來周轉確定彼此之間的利益,再加上呂布想要謀劉儉,回返滎陽之時故意放慢行軍速度,然後借機偷偷轉往雒陽,每一件事都耽誤了一點兒時間。
也正是因為這些積少成多的積累,呂布今日再次見到了他的宿敵。
也是他人生最大的噩夢。
本來成廉戰死,呂布恨劉儉恨到了極點,一心想要取劉儉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