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輔也知道這些話他不應該對劉儉說,但也不知道是因為憋屈的太久,還是今日心情起伏太甚,亦或是酒勁上湧,或者是劉儉太過“善解人意”……
總之,牛輔就是一個勁的跟劉儉不停的絮叨個沒完,控製不住。
少時,牛輔終於停頓了下來。
他深吸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隨後愧疚的向著劉儉拱了拱手,道:“輔一時情急,多有妄言,慚愧、慚愧。”
劉儉卻不在意:“將軍不必如此,人生在世,多有喜怒憂愁,試問誰能一生隨順?將軍無需過多在意才是。”
牛輔長嘆口氣,仰頭喝了一口悶酒。
劉儉又道:“況且那李傕雖然善於用兵,然聽人言其人習於夷風,乃鄙陋之人,也配瞧不起將軍?”
“至於郭汜,盜馬虜耳,庸人賤夫。”
“胡軫乃吾手下敗將,生性狹隘。”
“樊稠庸兒,無他遠略。”
“張濟性懦,不敢與爭。”
“其餘段煨,楊定,胡赤,伍習皆碌碌之輩,何足道哉?”
按道理來說,劉儉這麼罵牛腹的同僚,牛輔理應跟他掀桌子對罵。
但是此時此刻,聽著劉儉將李傕郭汜等一眾西涼諸將給一頓損,牛輔這心裡怎麼感覺就這麼爽呢?
不知不覺之間,牛輔與劉儉之間那層似乎無法打破的隔膜竟逐漸消失了。
劉儉的話說完之後,牛輔好半天都沒有吭聲。
最後,在劉儉和張飛驚異的注視之下,牛輔居然慢慢的流下了眼淚。
這一下子可是將劉儉和張飛打的個措手不及。
好歹也是西涼軍的一位重將,身負中郎將軍職,適才麵對死亡的時候都是豪氣乾雲的與劉儉硬著來,這怎麼現在反倒是說哭出就哭出來了?
當然,這其中可能也有酒的催化作用。
不過想來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劉儉適才的話語,觸動了他內心中的某個神經。
場麵變的有些尷尬,劉儉也不方便與牛輔繼續深聊了。
“牛將軍醉了,來人,護送牛將軍回去休息,好生招待,不可怠慢牛將軍!”
就有兩名白毦軍的侍衛過來,摻著牛輔向著帥帳外走去。
牛輔走了之後,帥帳內又隻剩下劉儉和張飛二人。
張飛長舒口氣,隨後就將爵中的白水倒在了一邊,一臉厭惡之情。
估計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想再喝水了。
“兄長,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與牛輔結交?這樣做對我們到底有什麼好處?難道真是為了董卓死後,能夠順利的推行新政?俺感覺那個牛輔未必能行。”
劉儉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指望他當然不行,新政隻是一個由頭,要將新政落實到位,還得要看董卓活著的這段時間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董卓一旦死了,西涼軍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有董卓的魄力和果決,包括董氏中的董旻和董璜也不夠分量,新政在他們手中根本無法繼續得到深耕。”
“我早就已經想明白,董卓若死,若要繼續接過大棒推廣新政,也隻有一個人做到。”
“誰?”
“我自己。”
張飛聞言不由啞然。
劉儉笑道:“當年我不敢站在前麵主持此事,而是讓董卓落實新政,而我在後麵推波助瀾,非我怕事,而是當時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底蘊,一旦新政的事處置不好,就會引火燒身。”
“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實力,董卓若死,那也就是我該接手朝廷,坐一坐那位極人臣的位置了!”
“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在那些高門望族的嘴中,我會變成天下第一的權臣,也會變成天下第一的奸賊。”
“但那又怎麼樣呢?”
“現在的我有了實力和底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加上足夠的地位,便是權臣和奸臣,我也能當得。”
張飛認真的思索了片刻。
他沒有像原先一樣,一聽到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就立刻亂發表意見,或者向劉儉出言詢問。
他現在已經習慣了,遇到問題後細細分析一下。
所有人的改變都是從習慣開始的。
一個微小的改變,在日積月累之下,就會發生驚天覆地的變化。
隨後,就聽劉儉說道:“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輕易說一說就能做到的,特別是要掌控朝廷這種事,我們沒有能夠幫忙的內部人,是絕對不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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